“娘娘,您该出来了!”
这不知已是一个多时辰来,霍令斋的第几次催促。
“”无论是他好说歹劝,帘子里头就是没有半点动静。
正午的天气酷热,她要是再这幺泡下去,肯定会出事。
他虽然想逼她露出马脚,但可不希望她就这幺晕厥在里头。
“娘娘,您若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去了!”
霍令斋第一次见识到女人的执拗,不得不使出最后的法子。
孰科,里头依然悄然无声,一点动静也没有,就连进去好半晌的绿儿也没了声息。
“娘娘,怎幺办?”一旁的绿儿看看主子,又看看帘外,不禁也着急了起来。
听着外头声声的催促,柳千絮仍固执在葯味呛鼻的热水里,怎幺也不肯起来。
她这个样子怎能出去?
一个多时辰下来,一大盆热水让她浑身的香汗,硬是不听使唤的冒个不停,脸上、颈子上的红色朱砂,也早已随着汗水一并蒸掉了。
她相信依自己这个样子一出去,肯定会被霍令斋一眼看穿,她实在无计可施,只好能耗就耗了。
“别慌,他不敢进来的。”柳千絮很有把握。
只可惜,她似乎低估了霍令斋的行动力,直到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掀帘闯入,她想出口惊叫,已经来不及了。
“霍令斋,你”虽然已经被热水蒸得头昏脑胀,但柳千絮还是没忘记闪躲。
只见她一下子遮肩、一下子掩胸,小小的木盆简直让她不知道往哪里躲才好。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闯进来?!”
柳千絮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羞还是恼。
“微臣斗胆冒犯,实因此病得在血脉运行之际诊治最有效,请娘娘恕罪。”他懒洋洋的说道,未了还不忘加上一句。“更何况,这也是皇上给我的权限。”
霍令斋的一句话,马上堵住她即将出口的斥责。
她发现这个男人的举动越来越大胆,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霍令斋看着水面上,透着晕红的小巧肩头,以及水面下若隐若现的窈窕身子,身下蓦的兴起一阵騒动。
若说她像是一朵出水芙蓉,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只见她脸上布满怒气,以及被热气蒸得绯红的绝美脸庞,娇嫩欲滴、我见犹怜的模样,几乎让人移不开眼。
霍令斋的炙热眸光紧盯着她,却让她没有一丝被轻薄的不舒坦,反倒全身莫名燥热起来。
“娘娘您看,这葯浴果然具有奇效,您身上的红斑,已经消退大半了。”霍令斋一脸煞有其事的说道。
看着他一脸的认真,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情还是装傻,但他的话无疑已经给了她最好的理由与台阶下。
“呃是啊!”柳千絮有些不自在的笑道。
那抹宛如昙花一现的笑,竟让霍令斋有半刻的失神,仿佛有某种异样的感觉,在心里起了騒动。
“娘娘,天气酷热,您还是起身吧!”他遽然背过身,平静吐出一句。
看着挺拔的身彭消失在帘外,柳千絮紧绷的神经,也倏然松懈下来。
“娘娘,快些起来吧,我看您的脸都红透了。”一旁的绿儿担忧的劝道。
闻言,柳千絮怔然伸出纤白柔荑,抚着自己滚烫如火的双颊。
她是怎幺了?竟会因为一个男人无心的撩拨而乱了心绪!
唉,难缠的对手还在外头,她是在这胡思乱想甚幺?
柳千絮甩甩头,赶忙站起身,孰料才刚套上绿儿递来的单衣,一阵晕眩随即袭来。
绿儿尖叫一声,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往前倒,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布帘却突然被掀开,一双及时伸出的大掌,接住了她绵软的滚烫身子。
“霍御医,娘娘她”
“不碍事,大概是中了暑气。”
他的语气从容镇定,马上平抚了慌乱的绿儿。
一把将柳千絮的身子横抱而起,他快步走向殿内的寝榻。
手里纤细柔软的身子,轻盈得宛如没有重量,彷佛稍一使力,她就会在他掌心里碎掉似的。
两片紧闭的眼睫轻颤着,泛着奇异嫣红的脸蛋以及那副不胜柔弱的模样,全是他从未在沉静坚强的她身上看到过的。
这一刻,他竟莫名起了股怜惜之心。
霍令斋实在不明白,她究竟为了甚幺要这样极力掩饰,甚至不惜让自己脱水昏厥,是为了吊皇上胃口?欲擒故纵的手段?还是别有目的?
“霍御医?”
绿儿的声音惊起他,他这才发现自己竟抱着柳千絮,站在床边兀自冥想出神。
癌身将她放上了床榻,即使刚泡过呛鼻的葯浴,她身上依然散发着股沁入心脾的幽香,惹得他心口又是一悸。
“绿儿,拧条湿帕来。”他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是!”绿儿衔命,赶忙跑了出去。
随着脚步声渐远,偌大的寝殿内突然安蚕吕矗惶氞剿炿崆车谋窍?约八塂约合袷潜簧趺炊髁枚恼鸺隆?
立在床畔,他的目光静静的掠过她汗湿的脸蛋、凌乱的长发,即使在这场混乱之后,她看来依然清妍脱俗、美得让人屏息。
不多时,绿儿拧来了条冰镇过的湿帕。
“你出去吧,这由我来就行了。”
绿儿踌躇半晌,还是乖乖的听话出去了。
没多久,一条冰凉的湿帕,熨上她滚烫的额,马上让柳千絮清醒了几分。
她一张开眼,不见绿儿踪影,只看到一张平静无波的俊脸,正定定凝望着她。
“你”柳千絮当下跳起来就想骂,却突然咚的一声又跌回床榻上。
糟糕,为甚幺她的头还是昏得厉害?
“歇息一会,别起身。”
头顶上传来的声音,让她捧着额际的动作蓦然僵住了她从没听过他以这幺温柔的语气说话。
一抬头,却蓦然迎上他深邃的瞳眸,那抹看不穿的幽暗里,仿佛有盏火光隐约跳动着。
他他干嘛突然用这种语气说话、还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她?
刚刚害她热到差点中暑就算了,现在还要害她胸口紧闷,心跳跳得乱七八糟。
惊慌失措的赶紧调开视线,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衣衫不整,浑身上下只穿著件单薄的单衣,简直跟没穿衣裳没两样。
她两手赶紧捂在胸前缩回床榻,只露出一双控诉的美眸。
“你到底给我泡的是甚幺葯?”害她到现在还头昏得要命。
“难道娘娘忘了,自己身染天花?那些自然是治病的草葯。”他脸上总算浮现一抹熟悉的戏谵笑意。
“你”柳千絮压根怀疑,那根本不是甚幺治天花的葯草,而是个整人的把戏,却苦无证据。
“请容微臣替娘娘诊个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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