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脸色不善的宋世川已经进了门。
拜托?她自己还需要上庙里烧香求佛祖保佑咧!
呃看这个情形,自己上次拜托他的事情还是作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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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会出来,宋世川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交叠起双脚,徐缓地燃着烟。
想起开会时大军说的话,他有丝疑惑,自己最近给他们的感觉真的就是那样不通情理吗?
不知不觉间,似乎有什么影响了他的工作情绪而他竟然毫不自知?但在今天的会议中,他倒是很清楚地看见了下属们的反应。而直至散会后的现在,他却仍是弄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能影响他如此之深。
向来对自己的情绪管理很有自信的他,也从未有过什么失控的经验,但下属们近日对自己的避而远之,就是怕动辄得咎,一个不小心就挨骂。
什么时候,他宋世川在旁人眼里变得如此难以亲近了?
什么原因呢?这是他亟欲得知的。
这种情况在他身上从未发生过,所以一时间他也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不过可以确信的是,这种情形不能再延续下去,不然一定会影响整个部门的工作士气。
“协理?”在门外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响应,朱绯衣只有强鼓起勇气,悄悄地推开门缝“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宋世川熄掉烟,对于她的小心戒慎有些哭笑不得。
居然连一向没大没小的朱绯衣都对他如此小心翼翼,自己最近的异常现象可见一斑。
“有什么事吗?”
“群星的人刚才来电,询问是否可以开个商讨会,也表明了他们愿意尽全力来配合。”朱绯衣其实是很同情群星的人。
“群星的人?”宋世川好记性地想起之前曾打搅过的约会,其中一位即是群星的员工“是上次和你吃过饭的那个丁经理?”
“不是。”朱绯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讶于他居然连对方案子的负责人都还记不得,这真是太反常了“丁经理还在忙上次的那件合作案,所以这次案子的负责人是王仁久经理。”
“那恭喜你,又多了一名候补的约会对象。”宋世川的声音很酸。
朱绯衣皱眉,心想自己真倒霉。
“那位王经理已婚了。”忍不住地,她开口解释。
“是吗?”宋世川的声音还是很闷。
“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话已带到,朱绯衣告诉自己想活命的话,还是趁早落跑比较安全。
“等一下。”
朱绯衣在心里扼腕不已,就差那么一点点。即使再不愿意,她也只能乖乖地转过身来,站到他面前。
“还有什么事吗?”
宋世川想再燃烟,却又想到什么地捻熄。
“我最近真的很反常吗?”
朱绯衣想不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
“这”她能怎么说?
万一老实地回答,却被轰成炮灰岂不是很无辜?
“也许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吧。”想半天,她只能选择这种再含蓄不过的暗示,希望他能懂。
“不。”宋世川摇摇头,一直都没转头看她,只是看着前方“才这么点事,不可能让我有反常的机会。”
他明白自己的能力,最近也许忙,但还不至于令他忙到脑袋错乱、行为失常的地步。不是这个原因。
朱绯衣真的很想问:然后呢?
那是他自己的事,总不可能要她帮着回答吧?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有可能知道。
不是公事,那会是什么?宋世川如此自问,可惜他再怎么想,也都只能往公事上推论,毕竟他回国至今,占着他的时间、盘踞他的脑海的净是公事;除此之外,还会有什么?
“协理?”朱绯衣轻声地叫唤,希望他能赦免自己,赶紧让她离开。
要发呆他自己一个人不是更自在吗?何必叫她在一旁当背景呢?
宋世川终于转头看她,而后,他终于找到了答案。
不是公事,而是她朱绯衣。
“协理?”感觉他打量自己的目光有些怪异,朱绯衣忍不住想着自己该不会要壮烈牺牲了吧?
太不公平了,她什么都没做呀!
幸好,宋世川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她,而后又靠回椅背上,闭上双眼。
现在是什么状况?朱绯衣真的不知道自己该采取什么行动。
就在她陷入两难时,宋世川又开口了:“你最近的相亲约会进行得如何?”
“咦?”朱绯衣实在不明白话题怎么会转到这上头来,尤其身为上司的他又是一脸的阴郁,那表情实在冷得让她不敢恭维。
与其这样,她还宁可看他的疯样,虽然常常被气到吐血,但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让她感到手足无措,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看来,她是已经被他气惯、消遣惯了吧。真是差劲的习惯!
“很难回答吗?”宋世川又睁开了眼,微偏过头睨着她,看不出任何思绪的表情很是压迫人。
“不难,只是空白一片没什么好回答。”就这样,朱绯衣老老实实地招出自己最近几近于零的进度。
“空白?”宋世川拉长了话尾“意思是没有?”
“是的。”朱绯衣回答得相当恭谨。
“绯衣,你要听我说几次,太客气就不像你了。”她那有礼的态度让宋世川看了很不爽,太过简单的回答也令他不甚满意“是怕我又不经意的打搅你的约会吗?何必瞒着我呢?”
“我哪有瞒!”朱绯衣真会让他逼疯,拼命压抑的那股气也全涌了上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家最近都加班到三更半夜才回家,都嫌不够时间睡觉了,哪里还有时间、体力去约会!”
“是吗?”他淡淡地问。
“不是吗?”她很火地反问。
宋世川惊讶于自己的转变,似乎听到她还没有找到固定的对象这件事,令他十分开心,也一扫连日来的沉重。
原因就是她啊!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目的一直未能达成,所以才会有这种烦躁不安的情绪,进而影响到整个工作团队的士气。说到底,责任就在身边这个不擅观察的失职秘书身上,自己明示暗示了这么久,她就是不肯对自己产生一丁点儿兴趣,好让自己的心理平衡一下。
“你啊,搞得大家鸡飞狗跳的。”末了,他下了这个结论。微微转动了颈项,宋世川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又恢复了平日的不正经。
朱绯衣瞪大了眼,看着他又露出那副欠打的神情,
这男人是没事寻大家开心的吗?亏自己还在那儿担心半天,他居然一下子又变得什么事也没有。
还有,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做贼的喊捉贼啊!是他自己搞得整个部门乌烟瘴气,现在居然想赖在她身上?
“协理,我对你栽赃的行为实在难以苟同。”抿起嘴,朱绯衣誓言抗争到底。
“栽赃?”宋世川张大了眼,淡淡地问“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我是那种人吗?”
就是!朱绯衣在心里百分之一千肯定。
“协理真是贵人多忘事,就在刚刚不是吗?”她咬紧了牙根,努力地保持冷静“还有,需不需要我帮您安排做个诊查?也许您的工作压力太大、事务繁忙,所以老人痴呆症提早来向您报到了。”
宋世川看着她咬牙切齿地冷言冷语,心里一阵猛笑的同时,脸上马上装出严肃的神色。
“绯衣,我一直要交代你去办一件事,却老是忘了。”
看他突然又正经起来,朱绯衣也只有配合地将恩怨暂放一旁。
“协理请讲。”
宋世川一本正经地开口:“有空的话,去翻翻笑话大全吧!”
“什么?”朱绯衣一愣,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因为,你讲的笑话冷死了!”宋世川朝她眨了眨眼,爆出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