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着男性的喘息,另一个热吻再度袭上,仿佛要弥补这几日来的不得相亲,凤岳像饿极了的蜂蝶,饥渴的吸吮着苕萸如花的唇瓣,然而,再多的亲吻似乎也浇不熄他胸中的烈火,平息不了他体内的渴。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太快了,不管是苕萸或是他都尚来准备好迎接激情的到来。压抑下小肮深处的欲火,凤岳缓缓移开唇,目中烧着火炬般的热情,不舍的逡巡着她秀丽的小脸,白里透红的肤色就像引人垂涎的水蜜桃般细致、易受伤害,心弦忽地扯紧。
"我们不是每天见吗?"苕萸气息不稳地回答,尽管凤岳说那句话已经是两分钟以前的事了。"那不一样。"凤岳再也忍不住的抱怨道:"总是有人在你我身边,想要亲亲你、抱抱你,不知道有几双眼睛在盯着,害我连靠你太近都不敢。""现在怎么又敢了呢?"她仰着头看进他眼中,语气里有抹俏皮。"现在只有你我呀。两颗大灯泡不在,终于,你是我一个人的了。"他陶醉地嗅闻她的味道,嘴唇轻轻刷过她丝缎般的颊肤。
苕萸好笑地弯起嘴角,"说不定在凤荃和芙蝶眼里,我们才是两颗又大又亮的电灯泡呢!"
"缠着你不放的人,可是她们喔。"凤岳不以为然。"一个是从不进厨房的千金娇娇女,另一个则是非要人使出终极手段才能叫醒的赖床鬼,这两三天来都一早到厨房报到,害我想利用那段时间跟你培养感情都不能。"
苕萸脸颊上的热度再度窜高。培养什么感情,两人间的浓情蜜意都快烧起来了,还嫌不够吗?
但她没有把心里的话诉诸言语,只是抿唇笑了笑说:"那是因为芙蝶想见习我平常是怎么为大家准备早餐的,而她一下床,凤荃便睡不着,才会干脆和她一块进厨房。"
"芙蝶离开她三年了,可别告诉我这三年来,梁凤荃从采都不睡觉!"凤岳嘲弄地说。
"当然不是。"苕萸娇嗔地瞪他一眼,"你不了解那种失而复得后的患得患失。凤荃好不容易跟芙蝶重新在一块,虽然她愿意相信芙蝶这次是再不会离开她了,但下意识地,仍会害怕芙蝶像上次那样不告而别,才会黏她那样紧。你是她弟弟,应该更能体谅呀。"
"我体谅她,谁体谅我!"他像个小男孩般怏怏不乐地嘟嘴埋怨。
"你有什么事需要人体谅的?"苕萸好奇地问。
"有呀,就是"嘟起的嘴往她脸上亲来,苕萸被他猪哥的模样逗得嗅哧喷笑,凤岳对她的笑场好哀怨。
"我那么渴望你,你却把我当笑话,一点都不体谅我。"
"对不起啦。"苕萸忍住笑说,但眼角闪烁出的笑意仍像镶嵌在天幕上的皓月般明亮。"我也不是故意的,是你的表情好可笑"说着,一串银铃般撞击的声响又忍不住自湿软惹人怜爱的小嘴里轻泄出来。
凤岳眼神一黯,男性的嘴唇迅雷不及掩耳地欺近,她的笑声很快化为喘息。
月色下,两具身躯紧紧相偎,两颗心深深相印,浓情蜜意在唇齿间流转,恣意放荡的情欲令凤岳的双手也不规矩了起来。
苕萸发出一声惊喘,当胸前传来一阵夹带酥麻能量的压力,撩起下腹深处激狂的火焰窜烧,她无助地颤抖了起来。生平有过的情欲经验仅限于接吻的她,难以承受突如其来的狂浪欲情,不安地挣扎。凤岳很快就察觉到怀中的娇躯不再宛转相从,并惊觉自己的猛浪,内心一阵羞惭,困窘地放开她。
"对不起。"他担心地看着苕萸,生怕从她眼中看到丝毫的厌恶,但那里只有如水的柔情,"一丝丝含带羞意的不知所措。"我没怪你,只是不习惯。"她腼腆地道。她知道男女在一起,总难免擦枪走火,她并不是排斥,只是从亲吻突然跃进到敏感部位的碰触,她需要时间调适。
"我明白。"他想的是她何时可以习惯,瞅视着她的眼光仿佛也这么说,苕萸似恼非恼地回瞪他。
"我明白了。"他再度咕哝,认命地领悟到至少今晚她是不可能习惯的。"我们最好到前院散步,那里大家都看得见,我不敢对你不规矩。"
从客厅通到露台的落地窗便可以欣赏前院的日式花园造景,苕萸听他这样建议,反而别扭。
"要是被他们看见我们在那里"
"放心吧,爸妈一向早睡。现在都快十点半,他们一定去睡觉了。至于凤荃和芙蝶,那对恋奸情热的爱情鸟两情相悦的地步已经到了a片阶段,不像我们还停留在纯纯的爱,更不可能有闲情逸致窥探我们。"
他一会儿嘲弄,一会儿埋怨的话,听得苕萸好气又好笑,娇嗔地瞪他。
"你怎么这样说她们?"
"我说的是事实呀。"他无所谓地耸耸肩。
"就算那是事实,但既然你爸妈和凤荃、芙蝶都不可能在客厅里闲坐,你刚才说在前院散步,人家都看得见的话,不是哄人家吗?"她偏着头,眼中充满怀疑。
凤岳闷笑出声,眼光熠熠地解释道:"我是按照正常情况来推论,但事情总有万一。谁晓得他们会不会照我的推论走?何况前院是开放空间,我会比较有危机意识,不敢使坏的。"
乍听起来,似有几分道理。
"走吧。"凤荃不给苕萸多想的时间,迳自牵起她柔软的小手。
开玩笑,再让她想下去,苕萸说不定会说还是各自回房睡觉算了,那两人好不容易独处的机会岂不是白白溜走。才亲了几下,还有许多话想跟她说,他可不想辜负如此良辰美景。
但由于他刚才犯规在先,苕萸仍有些不自在,娇躯略略僵硬了些,凤岳为了安抚她,边往前走,边找话题闲聊。
"芙蝶怎会突然对做早餐感兴趣?"
"也不是突然的。"她果然如他所料的转移注意力,没那么紧张了。"芙蝶是不愿意我们把她视为茶来伸手、饭采张口的千金小姐,才会想学怎么做早餐。""可她本来就是""你不觉得她比以前改变很多吗?"苕萸热切的说。"虽然我不认识以前的芙蝶,但从凤荃对她的描述,我可以想像出从前的她定然是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为了爱凤荃,她敦促自己深造,成为专业人士。现在住进了你们家,芙蝶不愿被人看轻"
"这里没有人看轻她。"凤岳不解地说。
"可是她会害怕呀。"苕萸喃喃道,发现两人已经来到前院,便走向不远处的座椅,招呼凤岳一块坐下。"就像每个新嫁娘一样,担心自己会被人讨厌,很自然地想表现出最好的一面讨好婆家的人。她是个聪明又敏感的人,感觉得出来梁妈妈和梁伯伯都很喜欢我。虽然,她也明白凤荃爱的人是她,但下意识里,仍视我为假想敌,担心我会抢走她的地位。知道我每天早起为粱家人做早餐,自是不愿落人后,这种心情我很能理解。"
"为什么?"
颇意外他会这么问,苕萸沉吟了一会儿才回答。
"很难解释,或许是因为我也是女人吧。加上当年因为工作上的方便,凤荃邀请我住进梁家,最初我也有寄人篱下的忐忑,但没多久便发现梁伯伯、梁妈妈人很好,便没有那种感觉了。"
"原来如此。"凤岳点点头,注视着她的目光显得莫测高深,令苕萸有些不自在。
"对了,你搬出来住,伯父伯母都没有意见吗?"
"也不是没有的。"她笑笑,眉眼间蒙上淡淡的惆怅。"不过那时候我平日要上学,课余时间还要接受凤荃为我安排的训练,时间很紧凑。从淡水来往学校、受训的地方,时间都浪费在交通上,凤荃才会邀请我住进梁家。而且那时候爸妈知道我的心情并不适宜待在家里,所以便答应了,没想到一晃眼都住了三年。不过,我每隔一周、最多两周,一定会回去探望他们,逢年过节也都回家里住。"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我父母虽然不像梁伯伯、梁妈妈那样开朗,但也不是顽固的人。妈妈是单纯的家庭主妇,爸爸是公务人员。我还有个姐姐,就这样。"
她越说的轻描淡写,凤岳便越觉得怪怪的。但他没有再在这个题目上浪费时间,两人该谈的事太多了。
"苕萸"他迟疑地开口。
"嗯?"她心不在焉地应道,旧日的心情似乎还漂浮在恍惚的角落,尽管伤痛已淡得几乎不留痕迹。
"介意谈一场远距离的恋爱吗?"
他的声音轻轻的,宛若柔软的月光落下,落在她耳际,落向她没有防备的心,化做惊雷响在她灵魂最深处。
说是没有防备,也不尽然,她早知道他的事业重心在美国,离开是早晚的事。只是这些日子被凤荃和芙蝶的事占满思绪,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到这些。
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她看进他眼中,某种紧张凝聚其中,于是她明白他的在乎,他问这句话的含意,情感的暖流登时漫过全身,心头悬宕的重量豁然消解。
"我只请两星期的假。"他解释,眼光没有须臾离开她,俊雅的脸容绷紧。"当时是为了安抚妈妈,才陪她回来查看你与凤荃是怎么回事,我没有意料到会爱上你。"
她眨动眼睫,他爱上她,正如她的情不自禁。
"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初初萌芽的情苗因为时空的距离而夭折,我保证忙完一阵子,最多两个月,就会想办法抽出假期回来。"
她仍没有出声,盈盈的美眸静静地瞅着他,瞅得他心慌。
"现代通讯发达,不管是打电话、收发e-mail还是影像电话都可以让天涯若比邻。只要善用通讯器材,你甚至不会觉得美国和台湾的距离有多遥远。我们可以每天联络,聊心事,就像不会分开"
他越说越沮丧,苕萸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使得他心里的焦虑与不安逐渐攀高,就在几乎快要突破他所能忍受的限度时,苕萸突然开口。
"你是在尝试说服我吗?"
"苕萸"他的神情是挫折的,他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她还不懂吗?
她当然不是不懂,秀丽的眉眼仿佛染上了月色柔和的光彩,静静地传递着某种深挚的情意。那是唯有静下心体会,就像他此刻心上的浮躁全在她注视下沉淀下来,感觉自己如此轻盈敏感,她的一丝丝感情波动都能如实地传真印在心版。
"我不会要你不走"她意味深长地说,声音里的每丝情意就像柳絮轻飞,他必须要集中心力才能不漏半丝地捉住。"也不想要你承诺什么,对我而言,与其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倒不如把握在一起的时间,其他的你的心、我的心,都会告诉我们。"
"苕萸"情在血脉里呼啸,爱在胸臆间狂吟,那些被理智掌控住的原始渴慕,全都不顾-切的汹涌泛滥,凤岳再管不住自己,起身将苕萸拉进怀中,激狂地吻住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宣泄他内心万分之一的悸动。
夜深深,人静静,和风轻吹,花树在摇。客厅里丝丝的光明从落地长窗泄漏出来,与月光一上一下地照着一双纠缠的身影。
然而,相爱的人儿顾不了爱的秘密昭然现世,两人忘情地拥抱。
虽说这里大家都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