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也许我们走过去就不一样?”弄玉渐渐也在怀疑他们还没有死,不怎么确定地道“我们走走看好了,如果我们没有死,这就更恐怖,我们如果没有死?我们在哪里?”她呼出一口气“算了,反正我下个月才考试,你又被解雇了,我们都没事,如果是什么‘勇敢人的游戏’之类的,玩一玩也没所谓啊。”她是个正常人,也许还比正常人还要优秀一点的就是她比较容易接受即成的事实。
“我在怀疑另一种可能”萧史两条眉毛皱在一起“走去看看再说啦。”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过那座“奈何桥”那座桥的的确确有“年久失修”的嫌疑,一脚踩出去,桥面“吱吱”的响,那木头架在河上,已经被水气侵蚀得差不多腐朽了,旁边还长了不少木耳,还有另几块石头上长满青苔,滑不溜丢,萧史一双运动鞋就算了,弄玉一双皮鞋,踩在上面滑来滑去,还要萧史紧紧地抓住她,才不会从桥上溜到河里去。
“过个奈何桥也这么困难的?”萧史苦笑,他踩到一块类似“石头”的东西,低头一看“弄玉,我确定我们还没有死,你看。”
弄玉低头一看,只见一只乌龟从萧史脚下慢吞吞地爬了出来,回头瞪了萧史一眼,似乎对他踩到自己非常不满。她还没有想到死不死,先忍不住好笑“它是阎罗王的座前大使,就要来接我们两个去见它的大王,你竟然敢对它不敬?”
“它的大王?乌龟大王吗?”萧史拉着弄玉继续往“奈何桥”那一边前进“小心小心,这座桥不是普通人可以走的,我们不是乌龟没有四条腿啊?”他走到一半,突然瞠目结舌“怎么会这样?”
弄玉歪着头看前面“奈何桥断掉了,怎么办?”她盯着桥中心的一个大洞,那是被什么东西砸的一个洞,正正砸在桥中心,桥面去掉了三分之二,叫人怎么过去?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奈何桥还会断掉的。”她叹气,看了萧史一眼“怎么办?”
“当然是过去啦,”萧史比一比后面的路“我们已经走了十分之七啦,回去的路也不比这个洞安全多少,过去好不好?大不了掉下去,我会把你拉上来的。”他的神态是这样认真,让弄玉几乎相信他真的有这种“河底捞月”的本事。
“怎么过去?飞过去?”她非常怀疑地看着他“还是学乌龟爬过去?”她退了两步“我事先说明,我不是什么运动健将,这个洞这么大,我是一定跳不过去的,你不要要求我做我做不到的事,ok?”
“试试看嘛,”萧史退后了两步,再退后两步“我试试看,然后再说。”
“喂万一你跳不过去掉下去,我可是没有本事把你拉上来的,喂,不要跳了,安全比较重要好不好?”弄玉拦住他,她本是自由的人,但他做事莽莽撞撞,异想天开,让她不知不觉也随他紧张起来这一点让她非常沮丧,她觉得自己像这个大娃娃的妈。
“不跳跳看怎么知道跳不过去?”萧史退后了大概有二十米“让开!”
“喂”弄玉拦都来不及拦,萧史跑得比什么都快,桥面一阵摇晃,吱吱几响,他一跃而起,半空腰间使力向前疾扑“嘭”的一声,他稳稳地落在桥的另一边,回过头来笑一笑“嗨,你看,我都说要试试看,过来啊!”“你要我学你跳过去?”弄玉眼睛瞪得圆圆的,勉强笑了一下“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没有你嘿嘿身手矫健”她吐了口气“我站在这里也不错啊!”“我会接住你的,不要害怕,跳过来啊,做事不试试看,你怎么知道行不行?你不是怕事的人嘛。”萧史在另一边眉开眼笑“很好玩的。”
“好玩?”弄玉摇摇头“我不是怕事,我是怕死。我站在这里好了。”她本就不是什么运动高手,这一跳,她看来大概有十成机会正正跳进那个洞的正中间,要她跳过去,除非她重新投胎,花二十年时间变成跳远奇才,否则就是正正跳进那个洞里的份。
“你不过来我跳回去了。”萧史在那边跃跃欲“跳。”
“啊?”弄玉嘿嘿地笑了两声“你还要跳过来?”她看看这座“奈何桥”再被他跑一跑,跳两下,估计不必她跳进那个洞里,这座桥也塌了“你不要跳了,我跳过去好了不不我爬过去好了,你不要拉我,我跳过去的本事没有,爬过去的本事可能大概”她不怎么确定地说“应该还是有的吧。我不可能比那只乌龟还差。”
“好啊,过来。”萧史站在那边招手。
他为什么看起来就是那样无辜可爱?她在心里叹气,这种“跳过去”的馊主意他都想得出来,做得一本正经,结果是她不得不做乌龟四脚落地“爬过去”她是向来注重仪表的人,但是,她竟然无法生他的气,只为看到他兴高彩烈的样子。
唉遇到这个冤孽!
弄玉一边叹气,一边认命地四脚落地,去爬那座桥。她小心翼翼绕开那个大洞,抱住桥的一边惟一一根和对面的桥连在一起的木头那本来看起来应该是桥的扶手,现在看来也就是一根木头,而且还是长满青苔木耳的木头,她一边爬,一边看着脚下的河水,一边考虑掉下去之后,是不是用“游泳”的办法过这座“奈何桥”比较快一点?老人们没有说不可以用“游泳”的办法过河,他们都没有说奈何桥还会断掉,当然也不会告诉她奈何桥断掉之后应该怎么办?包括可不可以“游泳?”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抱着那青苔木耳的“营养基”她手一滑“啊”她一把没抓住滑溜溜的青苔木头,一手抱空,整个人从那桥上摔了下去。
“你比乌龟还差劲。”有人涸葡定地说。
弄玉已经做好准备要姿势优美地入水,从河里“游”过去,她也知道要她凭空“爬过去”也很困难,这一摔在预计之中,她也没有多么惊讶。让她尖叫一声的是突然有人一把揽住她的腰,从半空中“飞”到了对面的桥上。
她一双眼睛清清楚楚地看见,她摔下去的时候,萧史从那边桥上跳过来,腰上不知道绑了什么东西,荡过来抓住她的腰,又荡回去翻到了桥面上。“你是妖怪吗?”弄玉挣扎着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弄的?”
“吊钢丝。”萧史很得意地比比他绑在身上的东西“我的围巾,很结实的,吊了两个人都没有坏。”他的确围着一条咖啡色与柔黄色、白色交杂的长围巾,被他一把抽毛线抽成一大把,随便一头绑在桥头,一头绑在自己身上“我拍mtv啦,演电影电视啦,都有吊钢丝的,我吊钢丝的技术不错吧!”
“哦”弄玉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你就不怕毛线断掉,摔死我们两个?”
“不会的啦,下面是水,掉下去大不了游过来,不会死的。”萧史无辜地耸耸肩“只是没有衣服换,比较难看而已。”他为她拍掉爬木条时擦到身上的木屑,笑咪咪地看着她“我说我们还没有死嘛,你看,过来什么也没有,没有鬼。”
弄玉点点头,她又叹了一口气“好,我们没有死,那么,你告诉我,我们在哪里?”
“啊?”萧史东张西望“这个啊看起来像哪个自然保护区,树和草长得这么好,说不定,是哪里的旅游景点,特地弄一点古风古景来吸引游客,说不定刚才那两个东西,呃,像丫环一样的东西是这里的服务员。早知道问一下。”
“我看不是吧”弄玉眼神怪异地指着他后面“那里有人过来了,你看他在干什么?如果是旅游景点,那也太过分了。”
“谁?”萧史回头。
只见远远的有个农夫打扮的人披着一块麻布拿着斧头的那一种农夫,在林子那边。他也没有干什么,他在砍树,农夫砍树,天经地义,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不过他砍的那一棵,可不是普通的树,弄玉和萧史这种门外汉都认得,银杏树,国家一级保护树种,难种得要命,长得这么大,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国宝了。农夫一斧头一斧头地砍,一点忏悔的意思都没有,就好像这棵树本来就是应该生给他砍的。
“你看哪个旅游景点有这么阔气?砍银杏树当柴烧?不怕哪里的新闻来曝光一下,整个景点都完蛋?又何况,他要砍树,为什么不用电锯?那棵树那么大,他用斧头要砍多久?十天?十五天?”弄玉依然背着她那个包,一手插在口袋里,闲闲地一晃肩“我想,我们大概真的掉到古代去了。”
“嗯,我也这么想。你等一下,我去问问。”萧史想了想,突然提高声音“喂,那边的大哥,可以请教一个问题吗?”他是歌手,中气很足,这一问,声音不大但传得很远。
弄玉闲闲倚在旁边一棵树干上“你的声音很好听。”她倒不是不害怕,只是,她有她天生悠游自在的天分,当事已至此,无可奈何的时候,哭也没有用,不如顺其自然。
萧史扬起眉“当然了。”他一脸很认真的样子。
弄玉耸耸肩,知道他就是一副大婴儿的样子,也不能说是他往自己脸上贴金,或者他自吹自擂,他的声音的确好听。她并不是随口乱赞,他也接受得很自然。
他不矫饰,弄玉发现,他不喜欢虚伪,大概,这也是为什么萧史可以和她聊天聊这么久,因为她也不是虚伪的人,她太坦白。有时候太坦白的人并不容易相处,就好像娇娇,她永远也不能明白,弄玉其实并不是故意看不起她或者讨厌她,只是弄玉的坦白,她接受不了而已。
那边的农夫走了过来,扛着斧头,一副很疑惑的样子。
“夫子,敢问此处乃是何名山?此水是何名水?此时何人当政?”萧史咬文嚼字,还装模作样地作了一个揖他身上穿着白色的套头衫,一条牛仔裤,然后作揖样子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弄玉忍住了不笑,她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要作福可是她穿着名和的校服,一身的蓝衣蓝裤,没有裙子也可以作福吗?她庆幸今天没有穿短裙的那一套校服出来,否则,吓死这个农夫。
“你在说什么?”那农夫很疑惑地看着萧史,他显然非常奇怪“你是哪里来的人?是晋国人吗?”弄玉的笑脸慢慢僵了,她看见那农夫背上的“斧头”竟然不是铁的,是石头的!
“进国?”萧史猛点头“是啊是啊,我们是要进国,请问这里是哪个国?”
“你是晋国人?”那农夫一下子如临大敌,变了脸色“晋国人到这里来干什么?秦国还没有灭呢,你们晋国人就欺负到我们秦国人头上来了?”他举起斧头,一斧头往萧史身上砍去“你这晋国人,我的弟弟随孟将军去打仗,被你们晋国人害死了还我弟弟命来!”
“啊?”萧史莫名其妙,本能地抓起弄玉的手就逃,那农夫还在后面紧追,边追边骂“有种的你别跑!吃我一耒耜!”
萧史这一次逃得有经验了,不像刚才遇到“穿裙子的怪人”那样惊慌失措,拉着弄玉边跑边问“耒耜是什么东西?”他只听过有人骂“吃我一刀”这个“吃我一耒耜”倒是第一次听说。
“耒耜是春秋时期农民用来种地的东西,”弄玉叹气“耒就是木叉,耜是用来翻土的东西,都是农民用来种地的。”
“他为什么要打我?我要‘进国’有什么不对?我又没有怎么样,我又没有要抢他的耒耜,又没有杀他兄弟,他为什么要打我?”萧史仍是觉得很委屈“我没有不对。”
“是,你没有不对。”弄玉看见他委屈的表情,安慰道“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春秋时期,秦穆公想要攻打郑国,半路上遇到郑国爱国的商人弦高,弦高设计让秦国的军队没有攻打郑国,去攻打了滑国。晋国在滑国旁边,晋国的晋襄公的老爸刚刚死了,知道秦国竟然打到家门口,他很生气,派兵设下埋伏,大败秦军,俘虏了秦国的将领,然后两国就结了仇。大概刚才那人的兄弟在晋国的埋伏里死了,他以为你是晋国人,所以找你报仇。”
“哦,秦国杀了郑国的商人弦高,刚才那人是弦高的兄弟?”萧史笑咪咪地看着她。
“不是,秦国本来要打郑国,然后打了滑国,然后晋国打败了秦国。”弄玉很有耐心地解释“弦高是郑国的商人,不是刚才那人的弟弟。”
“郑国打败了滑国,然后秦国打败了晋国,刚才那人是晋国的兄弟?”萧史依然笑咪咪,很讨好地道“弦高是秦国的商人,和刚才那人没有关系?”
“不是,是秦国本来要打郑国算了,我们不说郑国的事,反正,总而言之,秦国后来打败了滑国,然后,滑国旁边的晋国出兵打败了秦国,你听懂了没有?”弄玉替他掰开手指,一条条地数“弦高和刚才那人没有关系,他的兄弟是死在晋国人的手里。清楚了没有?”
“没有。”萧史很老实地回答“为什么你能记住这么多国?为什么你都知道?”他似乎很崇拜地看着她。
“因为我上学期才考过先秦历史,我是历史系的。”弄玉耸耸肩“算了,至少我知道我们现在在大概公元前六百七十年左右。春秋,春秋时期啊,这个你总知道了吧?秦穆公,春秋五霸之一哦。”“哦,”萧史呆呆地应了一声“公元前六百七十几年,这时候有没有孔子?”
“没有,孔子是一百年后的人。”弄玉斜着眼睛看他“你想干什么?”
“我在想,如果提前宣传孔子的‘仁爱’,‘克己复礼’,以后的大圣人是不是就是我?”萧史蹙眉,看着弄玉“我说得不对吗?你又这样看我?”他两个眼睛乌溜溜的,加上一脸婴儿般柔软稚气的表情,真真让人爱不成气不就。
弄玉为之气结“如果你会背论语,我不介意你去当孔子,孔大圣人,你离我远一点,男女授受不亲,你要以身作则,然后赶紧去宣传,嫂子掉进水里小叔要拿一根棍子才可以去救,否则看她淹死好了。”她真是会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娃娃气死,哪里来这么多异想天开的东西?
萧史很认真地纠正“你弄错了,男女授受不亲是孟子的,不是孔子的,嫂子叔叔的那一个,是宋朝理学的,也不是孔子的。”他看着弄玉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闷闷地道“我又没有说错,是你说错了。”
“是,是我错了,你对!”弄玉被他气得要跳脚,却又发作不出来,你说他聪明,他又不如何聪明,郑国秦国滑国晋国搞不清楚;你说他笨,他却又孔子孟子朱子一条一条辩得清清楚楚“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天才还是白痴!如果不是你装疯卖傻来骗我,就是我笨到连一个童话娃娃都不如,可以了吧!你对!我错!”
“我不是童话娃娃。”萧史提高声音,有一点恼了“我不是娃娃!”
弄玉头都昏了,偶像的形象破坏得一干二净,天啊,谁来告诉她眼前这个一身都是小孩脾气的人是她原来的那个shellsea?“好好好,你不是娃娃,不是娃娃。”她知道萧史最生气人家说他像个娃娃,长长吐出一口气“我乱发脾气,是我不好,对不起。”
萧史歪着头看了她两眼“你会道歉?”他很稀奇地看着她“你会道歉?”
“我做错事当然要道歉,不对吗?”弄玉也很稀奇地看着他。
萧史突然伸手抱了她一下,在她额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很得意地说“你会道歉!”他的表情像抢到糖果的小孩子,很满意又很快乐。
弄玉吓了一跳,随即了解他的意思,不禁有些脸红“你没听过人道歉,也不用这样啊,好像小狈。”她明白,萧史这一抱一亲,只是表示高兴的一种方法,他的行为就像个大婴儿,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这种很亲密的行为在萧史看来毫无其他意义,她明白的,所以,她也很坦然。
“你会道歉,很好。”他笑咪咪地道。
“不要用那种小狈一样的眼光看我。”弄玉伸手去遮他的视线“现在在春秋秦国,很惨的,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回去,你还笑?我下个月要考试,考试完要放假回家的,我就这样不见了我妈妈会吓死的。这些是很重要的事,你不要用那种小狈眼神瞪着我说‘很好’,如果道歉可以回去,我可以从现在道歉到明天。”
“我知道那些事很重要,但有一件事更重要。”萧史微微抿起他柔软的唇“那些东西又来了。”他抬起下巴向她身后那里示意。
弄玉转身“什么东西?”
只见有几个和刚才“穿裙子的怪人”一样打扮的丫环远远地奔了过来,边跑边呼唤:“小姐小姐”
“她们在找谁?”弄玉抬头问萧史。
“我不知道。”萧史也随着她们东张西望“好像她们的什么小姐丢了,她们应该是皇宫里的女婢吧,你说这是哪个什么公的时代?”
“秦穆公。”弄玉很欣赏那些丫环奔跑起来衣袂俱飘的样子,既优雅又轻盈,很像蝴蝶“她们很漂亮,不知道那小姐又是什么样子?”
“小姐小姐”一个丫环奔了过来“扑通”一声在弄玉面前跪下“小姐,你跑到哪里去了?让我们找得好苦。快回去吧,王在宫里等着你呢。”
“啊?”弄玉瞠目结舌,就像被雷劈到,一时只当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小姐,有什么事可以往后再说,婢子就算被罚作隶臣妾也不敢阻止小姐吹笙啊,小姐,回去吧,不要再逃到宫外来了。”那婢子说得楚楚可怜,泪水盈盈,人又娇怯,看起来分外让人不忍,绝不是戏弄人的。
“你不,我该叫你什么?姑娘,你认错人了吧?”弄玉与萧史面面相觑,不止是莫名其妙,而是莫名惊骇。这群婢子是哪里来的?
“小姐你你不认癸了吗?癸明天明天就去找司寇大人报到,去做舂城旦,小姐”那自称“癸”的女子哭得天愁地惨,好像刚刚给人抛弃了,还是一尸两命的凄惨。
“鬼话?你叫鬼话?”萧史本来想笑,但是看见弄玉的脸色,声音就渐渐变小,咕哝“既然叫‘鬼话’,那么她的话怎么能信?”
弄玉却知道不同,她是念历史的,这个“舂城旦”可不是普通的罪,是最严厉的徒刑,司寇是先秦的刑官,这里如果真是春秋秦国,那么,如果这个漂亮的婢子因此被罚去做“舂城旦”那可是惨绝人寰的事。“鬼话”她都不知道这个婢子的名字怎么这么怪异“你家小姐丢了,是不是?”
“小姐,我”癸泪水盈盈地抬起头“你跑了出去,吓死吓死婢子了”
弄玉暗中翻了一个白眼,她不是她的小姐!“你看清楚一些,我是你的小姐?你没有认错人?也许,我和你的小姐长得很像?你看我穿的衣服,你家小姐一定不会穿成这样吧!”说到这里,弄玉不得不庆幸她这一身校服,这可是最有力的证据,证明她绝不是她的小姐!迸代的小姐是不可能穿着名和大学的校服的,显然!
“小姐,你不管穿什么婢子都认得你,你随婢子回去吧!”癸苦苦哀求。
我的天!弄玉差一点被她一口呛死“我不是你家小姐,我叫弄玉,你家小姐叫什么?”她很有耐心地问。
“是啊,小姐,你就叫弄玉,您出生之时,大王得了那块您爱不释手的美玉,所以您起名叫‘弄玉’,不会错的。”癸很顺口地道。
“啊?”弄玉终于想起来,秦穆公的女儿,果然就是那个会吹笙的弄玉!天啊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嘿嘿这个纯属巧合我不是那个弄玉啦,我姓颜,你们家小姐姓赢,我是颜弄玉,你们家小姐是赢弄玉,不一样的。你认错人了。”她一边强笑,一边退后。
“是啊是啊,您是姓颜啊。”癸点头“大王也姓颜,一点不会错的。小姐,您和婢子回去吧,不要为难婢子了。”
“你发音错了,”萧史忍不住插口“赢弄玉和颜弄玉不是同一个音,赢有ing的,颜也不是in,而是an,你念错了。”
“是啊是啊,什么都是婢子的错,小姐,你和婢子回去吧。”癸磕头。
“天啊”弄玉拉拉萧史的衣服“我该怎么办?”她侧了侧她的那个包,悄声道“我看,我们还是”
“逃”萧史早已准备就绪,非常讨人喜欢地对着癸笑一笑,在癸被他精致可爱的笑脸笑得呆了一呆的时候,拉起弄玉就跑。
“小姐”癸追之不及,她当然没有萧史跑步的本事,萧史为了开演唱会,耐力体力都训练得不错,再加上他本来运动神经就很好,癸这样娇娇柔柔的一个小女孩哪里追得到他?弄玉被他一拉,加上逃命要紧,当然也跑得飞快,令癸望尘莫及。
但是,他们都忽略了一点,癸自己是追不上的,但她有帮手!
憋眼见追不上“小姐”就要跑了,她拿出一个哨子,用力一吹。哨子尖叫之声破空而起。
萧史跑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弄玉,我看我们不用跑了。”他看着远远骑马赶来的大队人马,长长吐出一口气“人是跑不过马的。”
“我没有怪你,”弄玉眼见被大批马队重重包围“我看我是注定要被当成那个什么弄玉抓进王宫里去了,我没有怪你。今天弄成这样乱七八糟,不是你的错,就算我不得不变成秦穆公的女儿弄玉,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不是你的错。”她看见他无限委屈的表情,轻轻地拍了他几下头“你快走吧,她们要抓的是我,不要被她们当成你拐带公主,连你一起抓了。”
萧史侧着头看她,笑一笑,他本来很会童言童语的,此时笑起来,就没有那种稚气的味道,柔软,却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同“嗯,那我走了。”他并没有要留下的意思。
弄玉明知他是坦诚的人,绝不会故作虚伪,也并不生气“你快走,如果可以回去,告诉我妈说我放假打工去了。”她把背包丢了过去“我的地址在里面,里面有我的随身听,随身听里面是你的歌,你如果不介意,听听你自己的歌也是不错的。还有我的课本,不要弄丢了,下次记得还我。”
“哦,”萧史接过那个包,又笑一笑“我很快回来的,你等我。”他把弄玉的包搭在背上“我是萧史哦,你不要忘记了,也许,古代的那个弄玉就是你,萧史就是我,我要回来娶你的。”
“胡说八道。”弄玉不知他是说真的假的,摇摇头“快走啦,要娶我等你有本事吹箫吹得什么百鸟朝凤,什么龙啦仙啦满天飞再说。”她眼睛并没有看萧史,她只看着步步逼近的人马“再见了。”“我会回来的,”他很懊恼地强调“我会回来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他气鼓鼓的样子就像一只被不相信会长出白毛的兔子,弄玉无可奈何“好啦好啦,我相信你,你会回来的,好不好?你快走啦,你现在不走,哪里还会‘回来’?我等你回来娶我就是了,快走快走!”
萧史这才笑咪咪“走了。”他背着包,在马队还没有聚合之前,飞快地跑掉了。
他跑步的本事真是不错。弄玉看着他的背影,又摇摇头,现在,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她真的认命要去做什么公主,还不知道正牌的公主人在哪里,万一她那一天想不开回来了,她岂不是要被拖去砍头?想到这里,她还真的有一点希望萧史会回来“娶她”天啊前途黯淡无光她心里叹气,脸上却是冲着驾马而来的不知是统领还是将军的人微微一笑,做足了公主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