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的一半

一个纸团，然后再吃到肚子里，甚是搞笑。

    高中的三年时光匆匆而过，他和我都考上了大学。但并不在一个城市，后来我家又搬到市里了，更是见不着，了解的也是比较少，只是听说他和高中时的女友分了。

    后来毕业的那年，一个假期里我回了家，我在路上碰见一位和他一个大学的同学，我们聊起来，并向他询问一半的近况，他表情夸张的瞪着眼睛说：

    “一半！一半他惹出大事啦。”

    我急忙问：

    “什么大事？”

    “他把一个女老师的肚子给搞大啦，那女老师后来流产了。”他兴奋得说。

    “啊！不会吧？”我有点吃惊的说。

    “那女老师，是个年轻漂亮的美术老师，是本校毕业留校任教的，和一半搞上了，一半和她平时谈谈恋爱什么的，学校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谁想那个女老师的肚子里怀上了一半的孩子，学校无法容忍，让那个女老师去流了产，还让她停职反省。然后校长又找来一半谈话，说影响恶劣，要开除他，谁知一半不说点好听的求求校长，反而拿起校长办公桌上的杯子使劲摔到地上，就这样一半就被开除了。”

    “那后来呢，一半去哪了？”我又问。

    “听说他回来了，他还和他爸解除了父子关系，到一个民营的小工厂里上班去了。具体在哪，干什么，我不是很清楚。”

    我听了这些以后，很是唏嘘，也很是为一半的遭遇感到难过。

    当我再一次见到一半的时候，是在我上班以后。一天中午下班，我正骑着自行车回家，在路上正骑着，远远就看到前面路边上，簇簇拥拥围了一圈子人，都在仰着头往上看，我骑到那里，也往上看，太阳的光真是刺眼，我依稀看到高压电塔顶上有一个人站在上头。

    我听着旁边的人熙熙嚷嚷的说着话，一个老大妈说：

    “这孩子傻啊？这大热天的，爬这么高，想自杀啊？你说这年纪轻轻的，整天都想死想活的。”

    “死还不简单，非得爬这么高。”一个老大爷说。

    “我看呐，是吓唬人的，要跳早跳了。”一个中年妇女说。

    “小子，你要跳就快跳啊，我们都等着看呐。”一个光膀子的大哥朝上面喊，其他围观的很多人都跟着起哄。

    我在下面，越看上面这个人，越觉得眼熟，我又用手遮着太阳注目一看，天哪，那不是王一半嘛。我确定是他。我赶紧把自行车搁到一边，然后朝上面喊：

    “一半一半”

    上面的一半显然听见我喊他的名字了，他朝我这看过来，但由于人太多，他似乎看了一会，才看到我喊他，他朝下面喊：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他显然没有一下子认出我来，我朝上面喊：

    “一半啊，我是一波啊，周一波。”

    他一听我是一波，他乐了，喊：“一波啊，你怎么来了？好久不见啦，你也上来吧。”

    这家伙，竟然让我也上去。我又对他喊：

    “一半啊，上面多热啊，有事，下来说。”

    他真是乐得消遣，又对我喊：

    “一波啊，我在享受日光浴呢，我不下去，你不上来就算啦。”

    我正要再往上喊，劝他下来的时候，只见一辆拉着警笛的警车开了过来，从车上面下来几个警察和一个挺漂亮的青年女子。那个女子下车以后，就来到了高压电塔下，朝上面喊：

    “王一半，你给我下来，你不是要见我吗，我来了，你快点下来。”

    上面的一半听了以后，呆愣了又几秒钟，又对着下面喊：

    “小玉，你爱我吗，你说你爱我吗？”

    这个叫小玉的女子显得有点不耐烦，似乎不情愿说这样的话，扭转头要走，但那几个警察拦住他说：

    “这问题只有你能解决，万一你走了，他情绪失控，跳了下来，怎么办？你就照他说的说，就完了，先让他下来。”

    正这时，围观的那个光膀子的大哥又朝上面喊：

    “我爱你，你快下来吧。”惹得人们一阵哄笑。

    “你个王八蛋，别走，一会，我下去砍死你。”上面的一半朝着下面那个光膀子的喊。

    这时，那几个警察赶紧轰走了那个光膀子的大哥。

    这小玉，听警察这么一劝说，又扭回头朝上面喊：“王一半，我爱你，你下来吧。“

    “什么，我没听见，大点声。”一半好像故意这么说。

    “王一半，我爱你，王一半，我爱你。”小玉加大了嗓门。

    “好了，听见了，我这就下去。”王一半从上面用满意的语气朝下喊。

    正当大家都企盼着王一半从上面下来时，谁知上面的王一半突然身上着起火来，又突然从上面坠落下来，重重的摔到地上。现场一片哗然，我和警察都赶紧跑过去，我不想再描述一半摔落后的惨象。一会，120来了，经判定一半已死亡。

    后来，我问那个小玉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小玉告诉我说：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见过几面，他就整天给我打电话，后来我不愿见他，他就整了这么一出，谁知到竟然成这样了。”

    我听完后没有说什么，只是感觉心里隐隐的有点痛。

    我作为当时在场一半的朋友，我觉得我有责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父亲，后来我联系到了他爸。他爸来了后，我发现他变了，他已是满头白发，身上也没有了当年的雄壮和霸气，我还看到他默默流着眼泪，当然，我看到他流下来的不只是眼泪。

    当我站在我这个发小的墓碑旁肃立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德国哲学诗人尼采的诗句：

    “别停在平野上面

    也别爬的太高

    打从半高处观看

    世界才显得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