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易逝,世事变迁。一些过往会烟消云散,但仍会有一些被深深地埋于心底。一个偶然的契机,一句话、一阕词、一首歌、一个熟悉的场景,就会令沉于心底深处的那些点点滴滴的记忆泛起涟漪,进而无止境漫延,无法遏止。
每遇雪天,甚至看见有关雪的文字、图片,我都会想起母亲的话:梦里下雪,是不祥的征兆,预示着会有至亲的人离去,那厚厚的白雪是为亲人戴的孝。1993年初的那场大雪啊,真的是我们在为母亲服重孝。冰天雪地里我们的心被撕裂,在滴血
——题记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始终是那种老太太的打扮:母亲常年留着齐耳短发,左右两边用两个大大的黑色铁发夹卡住。季节刚一入冬,母亲就会用方巾包住头,因为母亲有头疼的老毛病。母亲一生爱干净,总是衣着整洁,袜子雪白,但头巾、衣裤都是咖啡、蓝、灰色,我几乎没有见过母亲穿过鲜亮点的衣服。但大姐的记忆却不同,大姐说,母亲年轻时很漂亮,双眼皮大眼睛,白白的皮肤,脑后梳着一条粗黑的大辫子。母亲年轻时爱穿浅色衣服,夏天里一身月白色的中式衣裤,衬托着匀称的身材,美丽而端庄。
父亲与母亲是青梅竹马的情感。母亲三岁丧母,随姥爷生活在河南商丘。归德府那条古老的商铺街上有母亲童年时的足迹。后来,姥爷带着母亲一路做小买卖辗转到淮南,与我的祖父一家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在又一次打算远行前,由于担心继母虐待,姥爷将十三岁的女儿托付给了我的祖父母。祖母一生养了三个儿子,没有女孩儿,所以待我的母亲如同亲生,刚把母亲接到家,祖母就放开了母亲被裹上的小脚。母亲和父亲一起长大,感情甚笃。我从小到大,很少见父母争吵。父母那代人的爱情绝无浪漫可言,但就是那种相濡以沫,同甘共苦的相守相伴,给了我们一个温馨的家和无尽的亲情温暖。
与她七个高大的子女相比,母亲是瘦小的。可她纤弱的双肩却担着我们一家十几口人的家务重担。父亲的工资虽高,但家乡的祖父母要赡养,七个子女要吃穿上学,再加上我的大舅、小叔也由我父母一直供养到工作、成家。日子的紧巴,可想而知。那时我还很小,从没想过这些家事,现在回想起来,母亲那时操持度日该是多么的艰难。
走过那个年代的人都清楚,那时物资匮乏,口粮定量,肉禽蛋类、豆制品、布、棉花还有日用品等等全部凭票供应。要养育七个子女是何等的艰辛,虽然有我和弟弟时生活环境已有所改善,但日子依然不宽裕。我们一大家子的衣服,大到棉衣小到内衣裤,甚至还有袜子,都要靠母亲一针一线亲手缝制,我们的鞋子当然也是母亲亲手制作,小时候我穿的都是布底鞋,母亲还会在鞋面上绣上素雅的花草。那时不像如今衣服鞋帽随处可买,即便是有卖的,这么多人的衣帽穿戴我的父母也买不起。
母亲是典型的贤妻良母,父亲工作忙,母亲早在有我三姐时就辞掉了工作,在家相夫教子。十几口人日常生活里的柴米油盐全得母亲精打细算操持着。日子虽一直过得不富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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