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法呢?”
“比喻得相当好。”
彭慧雯见他在回答的时候视线仍停留在手中的杂志上,她想知道他对这种事情的看法,遂问:“那你羡不羡慕这样的艳福?”
康元智头也不转地答:“没什么好羡慕的。文中不是提醒男人该掂掂自己的斤两,是否有能耐端蜡烛看烟火,更要小心手上的蜡烛会变成别的男人施放的烟火吗?”
彭慧雯盯着他好一会,思忖片刻,以一种不在乎的口吻说:“这样的警告对一般男人也许有一点点的警惕作用,但对身怀千万家财的有钱男人,养一个情妇也许只是九牛一毛而已,有什么关系。”
康元智转首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投注在杂志上。“我想一般人大概很少去想这样的问题,尤其是男人。”
“什么样的问题?”彭慧雯问。
“能和你共享乐的人很多,愿意和你共患难的人很少,尤其当你身败名裂、负债累累后,所有的亲戚和朋友可能都与你断绝来往了,此时可能只剩一人愿意和你共患难过苦日子。”
彭慧雯只是看着他,想继续听他说下去。
“就算亲如父母、兄弟,甚至是子女,都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通常会和你共度一生的就只有你的另一半,也唯有她才愿意和你共患难。当你发达时也许会觉得她不够漂亮,陪衬不了你,但是俗话说得好,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当你失意落魄的时候,身边大概也仅剩那个你得意时瞧不起的糟糠之妻了。”
这个男人多么地令人折服啊!为什么他的想法这么的有见地,看得又如此深远?如果能得夫如此,女人所追求的幸福婚姻应该是唾手可得的。
在她所熟知的豪门子弟中,根本没人会有这种想法,因为他们不会、也不相信自己可能有失意落魄的一天。玩爱情游戏只是他们工作之余的娱乐而已,结婚也可能只是两个家族或企业结盟的政治婚姻,结合的两人未必相爱,相爱的两人未必能长相厮守。
彭慧雯凝视着专心看杂志的他,沉思好一会,开口问一个她不太想知道的答案。“你认为有女人愿意陪一个落魄失意的男人共患难一辈子吗?”
康元智转首看她一会。“很难说吧,但我知道一定有。”话落,唇边漾起一抹温柔无限的微笑。
嫉妒!彭慧雯打从心底彻彻底底的嫉妒那个拥有他一颗心的女孩。虽然他只是个和自己无关联的冒牌未婚夫,但却令她生起一种“恨不相逢未嫁时”的莫名感慨。
这种情绪不觉激荡起她内心想得到他的渴望。“我看,我们下个月就结婚吧。”
康元智乍闻此言,浑身一僵,接着便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不是已经说说好,再等一等的吗?”
彭慧雯睨着他。“要我等多久?”
“多久?我我想一下。”康元智在心里点算片刻,答道:“一个多月呃再两个月就可以了。”
彭慧雯闻言,心里明白,那应该是他冒充任务结束的时候,当下开口:“到那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你已经不是现在的你了,我所喜欢的你是现在的你不是以后的你。”
康元智实在听不懂她这如同绕口令般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觉双眉微皱不解地问:“现在的我和以后的我有什么差别吗?”
他实在有点担心,该不会冒充的身分被看穿了吧?可是她的态度和言行又不像已发现他是冒充者的事。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和现在的你结婚。”彭慧雯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
“你让我心生想爱你的念头。”
康元智只是看着她。为什么她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懂?但她看自己的眼神,为何令他感到有种心慌慌的不寻常感觉?双颊没由来的一阵发烫。
彭慧雯见他又被自己看得脸红了,如此一个易于小生害羞的男人,真是可爱得不得了,这促使她产生想吻他的冲动;于是手随意念动,玉臂攀上他颈项,轻启朱唇覆上他的唇。
康元智早已被她的举动给惊呆了,当她的唇碰上他的唇时,仿佛有道电流通过全身,让他霎时动弹不得;而她则以最轻盈的触碰,挑逗他敏感且新鲜盎然的触觉及情绪,那是前所未有的奇特经验。
不知过了多久,康元智由迷茫中惊醒,一把推开她且由沙发弹跳了起来。“我们不可以这么做的。”
彭慧雯抬眸看着胸膛急速起伏、俊面绯红的他,故意问:“为什么不可以这么做?”
“因为因为”康元智心中有股强烈的罪恶感,他不敢、也不能对她言明他并不是她真正的未婚夫。
彭慧雯见他说不出答案,遂以一种不慌不忙的口吻说:“以前我们常常做这种事,甚至一天会亲个好几次,现在为什么不可以?是不是你已经不爱我了?”
一天亲嘴好几次?康元智闻言,骤觉脑中一阵晕眩!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侵犯兄嫂的事!情急之下只好胡乱编个借口:“我我当然还是爱你的,只是只是最近牙痛所以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好。”
彭慧雯暗暗地轻叹一口气,为什么他要这么老实呢?换作他人,还巴不得多占她一点便宜;不过,他愈是这样择善固执,她对他的好感就愈是加深。
康元智见她沉默不语,小心翼翼地上前拿过她的小背包。“已经”
“已经很晚了,该回家了对不对?”彭慧雯接过小背包站起来。“这次我会自动自发地走出去,我今天不想再穿拖鞋回去了。”这句话听得康元智顿时脸红大感尴尬,不觉露出靦腆的傻笑。“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需要说抱歉。”彭慧雯背好小背包,睇他一眼。“送我到门口,没问题吧?”
“呃好。”
彭慧雯在玄关处换回高跟鞋,转首看见他眸中有一抹如同受惊的小鹿般惹人怜爱的惊恐,遂抬手轻抚他脸颊,柔声说:“不用害怕,我不会再对你提出非分的要求,在你还是这个你的这段日子里。”声落,轻启朱唇再次轻啄他的唇。“再见,晚安。”
康元智本能地跟上前,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关上的电梯门里。为什么她今晚总是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不过,她的吻是一种全新且奇特的感受,小苹向来只是亲吻他的脸颊而已。想起她的吻,双颊不觉又感到一阵燥热,接着又让他产生一种深深的罪恶感。猛力地摇摇头,他必须赶紧忘记今天的事才行。
速食店里。
汤小苹将刚烤好的玉米用纸仔细包好,放进保温柜中。
此时,一个扎着双辫的女孩来到她身边。“小苹,我来接班了,你可以下班了。”
“好,我把这个包完就下班。”
女孩见她一脸掩不住的喜悦笑容,遂问:“看你这么高兴,是不是下班后有约会啊?”
“对。”汤小苹抿嘴一笑,藏不住心里的兴奋。“下班后我男朋友要陪我去逛街,我当然高兴呀。”
一旁正在整理塑胶盘的年轻男子闻言,转首惊问:“你有男朋友了?”
女孩转首睨着他。“怎么啦?做什么这么惊讶,难不成你想和小苹交往?”
“我我”年轻男子霎时脸红如苹,呐呐地说:“我是这么想的,没错啦。”
“哟,真是大胆的告白呢。”女孩睨着他直笑。
汤小苹脱下制服,对他报以甜甜地一笑。“下辈子如果有缘相遇,我会接受你的追求,这辈子我只爱我的他。”话落,转身向同事们挥挥手。“各位,明天见了。”
“再见。”
年轻男子委靡不振地继续整理餐盘。
扎着双辫的女孩过来拍拍他肩膀,安慰他:“你不用这么丧气,之前已经有不少人和你有相同的遭遇了。”
“对嘛,小赖,打起精神来,凭你长得这么帅气,还怕交不到女朋友吗?”另一个女同事也为他打气。
小赖露出一丝苦笑。“如果能早点认识她就好了。”
“别痴心妄想了。”剪着学生头发型的小琳端着一大盘炸鸡过来“人家小苹的男朋友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听说两人爱情长跑已十多年了。”
“哇!这么久了,真是厉害,小赖,你还是别想了。”
“喂,小琳,你见过小苹的男友吗?”
小琳边将炸鸡放进保温柜边点头。“我见过几次。”
“怎么样的一个男孩子?”一个同事好奇地问。
小琳答:“是个英俊沉稳内敛的男人,一眼就看得出他老实可靠,而且谈吐气质不俗,看不出是个从事‘黑手’工作的人。”
“真的吗?我也想看耶。”
“想看就去问小苹呀,看她愿不愿意把她珍爱的男人介绍给你们瞧瞧啊。”
“好,我明天就来问小苹。”
此时,小赖只能在一旁无奈地替自己叹气。
汤小苹由速食店的后门离开后,步行来到和康元智相约见面的地点。远远地,就看见以优雅姿态斜倚在车边的他。
“元智哥。”汤小苹轻唤一声,招招手朝他跑了过去。
一身素色休闲服的何富伟听见叫唤,转首看着向他跑来的汤小苹。为了避免被她识破冒充的身分,他放弃了最爱的名牌服饰,改穿大众品牌的衣服。
“你是不是等很久了?”汤小苹来到他面前问。
“没有。”何富伟露出个迷人的笑容,从背后拿出一束鲜花送到她面前。“这个送你,工作一天辛苦了。”
汤小苹惊得睁大美目,好半晌才接过那束花,抬眸白了他一眼。“送这个做什么,浪费钱。”话落,低头轻嗅艳红玫瑰花的淡雅香味,神情有掩不住的欣喜。
善于观察女人嗔喜神色的何富伟,自然看出她那藏不住的欣喜之色,看着那已泛红的粉腮,忍不住低头在那蔷薇红的唇瓣上轻轻一啄。
汤小苹被他此举给惊呆了。她的元智哥向来都不是这么热情大方的人,而且从来都是她亲吻他,怎么今天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
“元智哥,真是讨厌,竟然在大马路边做这种事,也不怕羞。”汤小苹睨了他一眼,口中虽是抱怨,但私心里却喜欢他这样的转变。
她表面虽是数落,但何富伟仍捕捉到她那一丝暧昧的眼神,这种欲迎还拒的神情他再清楚不过了。当下露出个自信迷人的浅笑。“抱歉,看到今天的你这么可爱迷人,真令我情难自禁。”
这话听得汤小苹又是一阵愕然!今天元智哥的嘴巴好甜,而且这些话又直甜进她的心坎里。抬眸睇了他一眼,粉颊又再次泛起酡红,垂眸直视手中的花束,咕哝一句:“元智哥的嘴巴也开始变坏了。”
何富伟知道她是喜欢的,只是淡淡地一笑,问:“待会去哪里吃晚餐?”
汤小苹看看手腕上便宜的卡通表。“我们去吃面,等十分钟后再去,那时候人比较少,比较容易找到座位。”
“好啊。”何富伟轻舒臂揽上她的纤腰,将她拥到身边。
汤小苹又为他这温柔的举动暗暗感到惊喜,因此也顺势偎近他身边,突然鼻端嗅到他身上散发的男子气息,还有一股她曾与经理擦身而过时闻到的古龙水味道,遂问:“元智哥,你擦香水吗?你怎么会想要买这种东西?”
何富伟被问得心头一惊,心念一转微笑回答:“刚才有个小姐向我推销古龙水,我都还没说要不要,她就喷在我身上了。”
“这样啊。”汤小苹靠上去轻嗅几下。“这种古龙水的香味闻起来还挺舒服的,刚好我今天领薪水,如果不太贵的话,我买一瓶送你。”
这番温柔体贴的话听得何富伟心中产生一股莫名的悸动,垂眸凝视她小而娇美的脸蛋,掩不佳那真心付出的真爱深情。
“你喜欢我天天用这个牌子的古龙水吗?”
“嗯,这个嘛”汤小苹沉吟了好半晌。“偶尔闻一下感觉还不错,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味道,我比较习惯你衣服上有股肥皂的气味,有时候还有一点点的机油气味。”
何富伟只是看着她。出门不喷点古龙水会让他觉得自己缺乏男人的魅力,现在还要让他身上沾上机油,他想到就觉得恶心,真没想到弟弟是这么邋遢的人,更没想到他竟然还能让如此清纯可爱的女孩死心塌地的爱着他。
这时,汤小苹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遂挽着他的手。“走,我们去吃饭了,就去我们常去的那家面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