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委屈,甚至觉得羞愧欲死。
“其实,我倒是挺羡慕你和巽帧这段恋情。”他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喃喃自语。“一生一次便足矣;倘若我的生命可以再重来一次,拥有不用拖累任何人的健康身体,我也想要同你们这般,找个可以厮守一生的伴侣。”
只可惜他的生命像是燃尽的烛,快速地磨损生命,这些日子的好转不过是假象,他的心里再明白不过了,只是一直说不出口,怕额娘若是听了,会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真的是不舍。
“你别这么说、别这么说。”荣微泪如雨下地睇望着他飘忽的眼。“你一定可以找到的。”
巽帕转过头笑睨着她“倘若我在你和巽帧相遇之前便与你相遇,你会不会舍巽帧而就我?”
“我、我不知道”她摇着头,泪水温热地滴在巽帕稍嫌白晰的脸上。
“别哭了。”他忽地咳着,枯瘦的胸口不断地剧烈震动。
“巽帕,你”她倏地抹去脸上的泪,起身打算往门外跑。“我叫人去唤御医,你等等!”
“别”他仍是咳着,手却紧紧地攀住她。
“可是你”泪水瞬间又凝在水眸中。
“我的身子,我可是清楚得很,没事的。”他笑着,仍有点喘地躺正,又侧脸望着她。“你的身子还好吗?”
“我还好,倒是你的身子真的没事吗?”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前些日子明明已经比较好了,为什么现下仿佛又恢复了原状?
“我当然没事。”他脸上的笑显得有点不以为意。“我还是会同额娘说,要她早点把你过到巽帧的身边;你放心吧,只要我告诉额娘,你的肚子里头已经有了巽帧的子嗣,她是绝无可能将你赶走的,额娘她是刀子子诠腐心,不管额娘说了什么,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她点了点头。
她知道额娘为人极好,但是为人再怎么好,也不可能为了她而让多伦王府被看笑话。
“现下能不能让我牵着你的手?”他怯怯地笑着。“你可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
“没关系的。”荣微含泪笑着,小手轻轻地覆上他枯槁的手,她必须紧抿着嘴,才能忍下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是多么地对不起他,他却如此宽宏大量地原谅她,即使要她用一生来弥补他亦是不足!
***
“真是令人感动。”
睡意正酣之间,灵魂像是要脱离肉体般,却又在听到巽帧无情的讪笑之下,忽地清醒,睁着迷蒙的水眸瞅向声音的来源。
“帧?”她低喃着,下意识地睨了一眼身旁的巽帕,见他仍睡得极熟,才宽下心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她竟看着巽帕,一个不小心便睡着了。
“我来瞧瞧你如何服侍巽帕,倘若他不懂的话,我倒是可以告知他一、二。”他诡魅地凑近她的耳畔。“我可以告诉他,该如何对你,才能让你发出天籁般的销魂娇吟。”
“你”荣微瞪大水眸,难以置信会听到这样的话。
“不是吗?”他笑得冷厉轻蔑,隐晦的眼瞳里噙着暗冥的光芒。“瞧,这小手握得可真是紧,是不?”猝不及防地,在巽帧来不及反应之下,荣微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红色的巴掌印。
“我要你收回那句话!”
“倘若我不收回呢?”他冷眼斜睨着她,迷人的唇抿成一直线。
“你”她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到底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她和巽帕?难道他不知道她对他的心一直没变,她甚至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巽帕,只为了保住肮中的孩子,而他竟是这般揣度她的心?
巽帧冷眼瞅着她,无言以对,两人对峙了半晌,他忽地拖着荣微走到房外前厅,在她尚未站稳身子之前,猛地吻住她的唇瓣,霸道而恣情地探入湿热的舌,蕴着浓烈的妒火,似欲将两人焚毁。
“不”她不断地挣扎着,泪水几欲淌出。
他根本不相信她,现下的他只是为了一逞兽欲,压根儿不理睬她的感受。
他的大手猛地探入她的亵裤,无情地在她身上蹂躏,疼得她拧紧了眉头,却将所有痛楚吞入腹中。
“你放开我,我不要”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这里是前厅,倘若要是让府里头的婢女给见着,她一想到这里,她不断地退缩,然而他的舌却不断地缠诱着她。
“怎么?尝过了他给的滋味便上了瘾不成?难道我会比一个肺痨鬼还差?”他忽地暴吼,手指更加用力,像是要将她的灵魂揪出一般。
“你下流!”泪水无以隐忍地滑落。“你明知道我和巽帕之间的关系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要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巽帕是你的大哥,难道你一点都不相信他?”
“因为他是我大哥,所以我看得出他对你的喜爱!”他暴喝了一声,伸手欲解开腰间的束缚。“唯一看不出来的只有你,只有你才会傻傻地以为他是以兄长的身份疼爱着你!他是个男人,即使他快要病死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便会想要拥有你,难道你感觉不出来?”
他快要被妒火逼疯了,她竟是恁地幼稚而不懂得防备?她是他的女人,是他永远不会放手的女人,倘若巽帕真要与他抢夺她的话,他会不择手段地对付他!
“住口,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巽帕?他不是这样的人,他甚至还祝福我们两个人,而你”荣微伤心欲绝地捶打着他结实的胸膛,不让他再靠近她。
“那么,你是把心给了他了?”他冷眼注视着她。
“我”事情混乱得令她毫无头绪,可她唯一记得的便是要保护他,即使要她牺牲她的生命也无妨。“是的,我说过了,我是巽帕的妻子,是你的兄嫂,请你一定要记得,千万别再来找我了!”
唯有如此,她才能够不再让自己犯罪,也不会让他随着她一同坠落地狱。她是恁地爱他,甚至愿意将生命交到他的手上,不管他如何误会她、曲解她都无妨,只要他好好的,她愿意奉上一切。
“这是你的真心话?”冷冽的语气更甚外头的霜雪。
“是。”不是的、不是的!尽管她在心中不断地呐喊着,她仍是选择了最痛苦的办法,亲自切断两人之间坎坷崎岖的爱恋;这是她的选择,再痛、再苦也得自个儿背。
巽帧无语,只是冷冷地瞅着她,直到风雪漫天呼啸,急切悲怆,哀恻凄冷地怒号着,像是他的心在坠泪,一道暗冥的影子在泪水滴落的瞬间,自他的心扉飞跃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