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不知道,他从不回答记者任何问题,大家对他很奸奇,可是没有人查得出他的身世背景。”
“什么都不让人家知道,他当什么演艺人员?”
“他的确不像,事实上,他只替鼎鑫金控拍过一支广告,就莫名其妙的红透半边天,很多经纪人想找他签约,但他都拒绝了。”
又是鼎鑫?那个鼎鑫到底有多伟大?连个小小的广告明星也要装神秘,难不成鼎鑫是个杀手团体?
“他既无心当明星,我们干嘛去采访他?”对这种拿乔的明星,郁敏兴趣缺缺。
“问题是他红啊!自从广告推出后,他红遍大街小巷,女人从六岁到六十岁都迷他,你说我们有什么能力阻止?许多狗仔队跟拍他,拍不到什么东西,倒是发现一些很奇怪的地方。”
那么有女性魅力?
曾经,她也认识过一个像史考特的男人,全校师生对他的狂爱,让人无从理解,到最后她也顺应时势,对他疯狂,哪里晓得
为了明哲保身、为了减少伤心频率,她再也不允许自己对男人疯狂。
“说说看,哪些地方奇怪?”
“好比一年四季,他都穿著高领衫,不管天气再热都是。”小方举例。
“人家喜欢穿高领衫不行吗?”
“他的这个习惯引起了不少猜测,有人说他曾经遭到烧烫伤,全身都穿著紧身衣;有人说,他为爱纹身,情人离开后,他便守著爱的标记。”
“想像力过度膨胀。”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观众的好奇心趋使媒体去解答,就我所知,许多媒体都已经开始准备行动了。”
“我们也要吗?”
“对,之前田小姐查出他在台湾的落脚处,地点在中部,我们应该找个时间去拜访。”
“拜访?他恨死媒体,你认为他会准备下午茶等我们登门吗?”郁敏嗤地一声。
“不能明访只好暗察,再不当爬墙虎罗。”小方说。
他把好不容易跟踪得来的地址交给郁敏。
“我还装针孔拍下他的裸照当证据咧!”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气氛重新轻松,发火不超过三分钟的段郁敏,认认分分接手该做的工作。
“去你的,你有没有那支广告的资料?”
“我把它放在你的电脑里面,打开就看得到了。”
“谢啦!”
郁敏打开电脑,等待那位让全世界女人疯狂的史考特。
影片打开没多久,一个坐在山顶弹琴的男人吸引她的注意。
天!要不是他的背太宽、要不是他的胸膛太广阔、要不是他起码大了“他”三号,她会以为他是记忆中那个瘦削斯文、有双重性格的男人。
郁敏努力想看清他的正面,可是镜头拉得太远。
接下来,他置身在一家古董乐器行里,古色古香的墙面上,挂了各式各样的乐器,他一下子拿起提琴拉几声,一下子吹吹长笛,正犹豫不知道要买下哪一个时,信用卡出现,替他买下了古董乐器店。
背景拉开,一个在音乐中起舞的男人吸引所有人注意。
难怪史考特会红,他比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帅上几十倍,一个才气洋溢、五官俊美的男人,谁会不受吸引?
恍恍惚惚地她的记忆回到那年夏天,回到他对她说再见的那个下午
。。
再回到高级住宅街,郁敏心情愉悦。
当送报生的日子里,这段路程总带给她淡淡的幸福感,那是另一种生活层次,一种和她生活环境回异的生活方式。
将车停在树荫下,她抱起简单的资料夹,里面全是关于史考特的报导,那是田宜芬留给她的,虽然她很讨人厌,但不可否认,她的敬业程度不得不让人竖起大拇指。
这两天她将史考特的所有报导读过一次,就像小方说的,他很神秘,而且,的确时时刻刻都穿著高领衣。除此之外,有关他的生活,就像美国太空总署对于外星人的态度,连一分讯息都不肯外泄。
午后,风从树梢带来阵阵沁凉,在这里,连风也显得高级。
郁敏还记得搬家前的那个下午,她特地从家里踩著老爷单车,飙风战警似的飙到这里,指天指地发誓:“等我爸爸赚到很多钱,我会回来买下这里。”
当时她的父亲和人合夥开立一间清洁公司,全家对未来充满信心,于是举家搬迁到台北。整整两年时间,郁敏是公司的基本员工,一到下课或假日,袖子卷起来,她开始作著发财梦。
几年过去,她慢慢了解,爸的清洁公司只能带来一家温饱,她想买下高级社区,大概只能学学田宜芬,勤跑财经,诱惑豪门新贵。
缓步向前行,她不晓得史考特为何选择在这里居住,大部分的知名艺人都会住在台北,能住得起这里,未必住不起阳明山的高级别墅区。
算了,别花精神去研究史考特为什么选择这里,有空的话,倒不如想想怎么挖掘出他的秘密,比较有意义。
不过,她肯定,处理完这条新闻,她要顺便回母校,拜访老罚她站的训导主任和久违的司令台。
一抬眼,郁敏的视线接触到一对穿著旗袍的老奶奶和老爷爷,在她前方十步处缓缓并肩前行,他们手牵著手,彼此依靠。
自树梢间洒落的点点金黄映在他们身上,那种感觉很温馨。少年携手老来伴,两人一起走过人生中多少辉煌,直到迟暮,仍能这样子并肩,难怪人们对于鸳鸯比神仙多了几分欣羡。
老爷爷将拐杖交给老奶奶,松开她的手,坚持自己走;老奶奶一手拿著拐杖,一手护在他后腰,随时准备支撑他。
才走了两步,老爷爷跌倒在地,老奶奶毕竟与丈夫身材相差悬殊,撑不住他,反而和丈夫一起跌倒。
“要不要紧?”郁敏街上前,蹲在他们身侧。
“应该是不要紧。不过要等我休息一下,才有力气扶你起来。”
老奶奶前一句话对郁敏说,后一句话则是转头对丈夫说,言词中并无责备,只有诸多包容。
“还是不行,它再不认真学走路,恐怕我要撤换复健师了。”
老爷爷微微喘着,没忘记用轻松态度安慰妻子。
“你别叫程小姐辞职,我答应给她终生俸,我可养不起第二个退休总统。”
郁敏被他们的对话惹笑了。明明就是跌倒,在正常状态下会让两个人面河邡赤的尴尬,他们却把场景弄得逗趣温馨。
“先别考虑终生俸的问题,我帮你们移个方向,靠在树干上休息一下,比较舒服。”
说著,郁敏动手,老奶奶也来帮忙,她们将老爷爷栘到树干旁靠著。
“小姐住在附近吗?我没见过你。”老爷爷问。
“不是!我来拜访人。”
“你是推销员吗?”老奶奶问。
“不是,我在报社当记者。”
“那就好,上次那个推销健康食品的小姐,把老李气死了,他讲:别说健康,不少掉半条命就不错了。”老爷爷笑说。
“我也害怕推销员,上次跟我同学买了三万多块钱的内衣,害我连穷上两个月。”郁敏附和。
“没错,他们的口才好得不得了,老是谈分享、感恩、爱什么的。说什么感谢上帝把东西分享给他们,他也要以感恩的心把好东西分享给我们。真正的爱不是用嘴巴说的,也不是买那一大堆好像很有用、却不见得有用的东西,就学得了爱和分享。”说起推销员,老爷爷有一肚子意见。
“没错!换作你们去谈爱,才更能说服人心。”
他们对彼此的爱情,不只是口中说说,而是表现在举手投足间。
“小姐,你想不想到我们家工作?”老奶奶突然道。
“我?我不太会做家事。”
“放心啦,家事有李嫂、张妈、赵妈会处理。”
“我也不会照顾庭院。”
“庭院是张伯和李叔的工作,你不能抢他们的工作。”
“我不会帮人做复健。”
“我不是说过要给程小姐终生俸,怎么会要你去取替她?”
“那我要做什么?”
“就就帮我们住掉一个房间,让我们家里热闹一些,有空的话,陪我们两个老人聊聊天,我给你月薪五万块,可以领终生俸,条件不错吧!”老爷爷诱以重利。
花五万块请人去当大小姐?好工作!“很诱人的提议,可惜我的工作在台北,很抱歉罗!”郁敏笑笑。
“你要不要先到我们家看看,再作决定,我们的房子住起来蛮舒服的。”老奶奶说。
“我一定要到你们家,我得帮你送爷爷回去?弦阈菹9涣寺穑俊?br>
“够了!你扶我站起来。”
就这样,郁敏陪著老奶奶、老爷爷走回家。
这条街道,她来来回回几百次了,从没见识过里面的富丽堂皇,这次真正踏进来,她有种恍若置身外国乡间的感觉。
维多利亚式的建筑、复古的装潢,她差点以为自己一不小心踩错时空,走进童话世界。
走到离大门十公尺处,先进的视讯设备,通知了门房,赵伯首先迎上前,接著是领终生俸的程小姐、管庭院的张伯、李叔然后,一进门,笑嘻嘻的李嫂马上送上来三杯冰镇莲子汤。
“老爷,你又偷偷练走路了吗?我不是告诉过你,要有点耐心,再过两个月,我一定让你放掉拐杖走路。”
说话的是程小姐,三十几岁人。她的埋怨,听得一屋子人忍不住想笑。
“好啦、好啦,以后不练了,我有小客人,给我留点面子。”
他们的相处模式不像员工和雇主,倒像一家子。
“哦,我还有事,先走了。”郁敏说。
既然老爷爷有一大群人照顾,她也可以放心离开。
“等等,你还没去看你的房间。”老爷爷想霸王硬留人。
“不了,这个工作我没办法做。”郁敏婉拒。
“你嫌工作太繁重吗?不然,工作内容可以改一下,改成你心情好的时候,再陪我们说话。”老爷爷再退让一步。
“不,我台北还有工作,下次好不好?下次我到台中,一定来拜访你们。”郁敏连连后退,老爷爷和老奶奶的热情让她难以消受。
“我们那么老了,说不定你下次来,我们就不在了。”
哇塞,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不会、不会,你们的身体很硬朗,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郁敏连连后退,连连挥手,只想赶紧摆脱热情夫妇。
她没注意到,一屋子的员工脸色转变,更没想到,她转身会撞上一堵厚墙哦不!是一个人。
“对不起。”她反射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