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算是可怕的睿明,她也是爱他的。
“睿明”她哀求着“你开慢点,我们谈谈好不好?”
“不好!”他怒吼起来“现在换我不想谈了!你给我坐好!”他把油门催到底。
“你不爱惜我的生命就算了,好歹也爱惜自己的生命和荣誉!”玉寒也火了“好不容易选上立委,你现在的行为是在自毁长城!”
“没有你,我连命都不要了,还可惜什么名誉?”他额上的青筋爆了出来“你抛下我去加拿大?那我守护这里有什么意义?这个他妈的立委我不干了!什么我都不要了!你别想甩掉我,你自己亲囗答应的,不要想甩掉我!”
“你连理由都不问我,这么冲动干什么!”玉寒扬高声线。
“你连理白都不告诉我,为什么我不冲动!”睿明紧紧逼在砂石车的内侧,危险而嚣张的超车,引来一阵震天的喇叭抗议。
“小心点!”
“我不要小心!”
一路争吵,到高速公路的终点居然没死掉,玉寒觉得是奇迹。
虽然她觉得死了也好,起码不用面对纷乱嘈杂的现实。但是,她无法忍受睿明遭受到一丝丝的痛楚,她舍不得。
吵了一路,她又累又饿又渴,泪眼朦胧的坐在车子里不动。
睿明把脸埋在方向盘,久久不说话。一路狂飙到高雄,手机不知道在台中还是哪里的交流道,就让他砸到车窗外了。
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玉寒更重要的了。
她要离开我。没有一句交代,没有只字片语,她要悄悄的离开我。
这些年的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耐心等待宽容,努力让自己变成好男人,只是希望当个保护小姐姐、够资格爱她的人。
她却打算一走了之,在她终于点头答应之后,居然准备悄悄的逃走!
怒气混合着心痛高涨,可看到她默默倚着车窗流泪,睿明满腔的怒火又化为乌有。
他疲惫的将车开进高雄桂冠,下车替她开了车门,玉寒却别过脸,只顾着流泪。
帮她把安全带解开,他说:“我们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好吗?”
想要耍脾气,触及他疲惫叉颓丧的眼神,默默的,她下了车。
进了房间,睿明胡乱的点了餐;玉寒觉得很渴,拿起水就灌,可因为太久没吃东西,居然一阵反胃,水一入喉就吐了起来,连忙跑进浴室扶在洗脸台吐个不停,一囗一囗都是清水,还夹杂一些血丝。
吐得太激烈,她弄伤喉咙了。
睿明心疼的拍她的背,用毛巾帮她擦脸上这样的温柔蜜爱,不禁令她转身就抱住睿明大哭。
哭着哭着,觉得肩上有温热的液体,她抬头,发现睿明竟满脸是泪!
从他五岁以后就不曾掉过眼泪,没想到这样一个高大伟岸的男子,堂堂一颗声誉正隆的政坛新星,却在她面前落泪。
“别离开我。”他的声音低沉。
玉寒默默的点头。“我要洗澡。”
盥洗之后,感觉没那么恶心了,她系上浴袍走出去,客房服务已经将餐点送上来,睿明动也没动餐盘里的食物,只是茫然的望着窗外。
他的侧面这样优美,宛如遭贬的神祗。但是他茫然无助的神情,和小时候的孤单却没什么两样。
只有她最清楚,睿明因为长得好看吃过些什么苦头。女生的喜爱往往是其他男生妒恨的原因,还小的他常常被排挤。在摸索人际关系的孩提时代,有段时间他是很孤独的。
之后他学会了如何与人相处,只有她知道,那是拿了多少纯真去换来的世故。
对他的感觉如此复杂是姐姐,是朋友,却也是爱上他的女人
“不先吃?”在他身边坐下来,玉寒的声音也跟着柔软。
“等你一起吃。”看到她时,睿明的表情瞬间光亮起来,然后黯淡。
那光亮让她心悸,黯淡却让她心痛。
拨拨盘子里的食物,她明明很饿,却吃不下。
“乖,多少要吃一点。”睿明哄她,拿起汤匙“他们的炒饭很好吃唷。小姐姐不是最爱吃炒饭?来,啊”她含泪吃了一囗上这是她吃过滋味最难以言喻的炒饭。
痹乖的坐在他面前,让他细心的照料自己。以前她也这样哄过睿明,长大以后,却是睿明哄着她。
“来,换我喂你。”她带着泪光笑“是怎样?我们喂对方吃饭?”
“小姐姐,不要离开我。”他垂下头“没有你,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想做”
“我没有那么重要。等你再大一点就会知道还有更好的女人在等你”她的泪,在茶几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我早就成年了。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他显露出疲惫又脆弱的神情“别离开我。”
“我不是当官夫人的材料。”玉寒哭出声音。
“你不用当官夫人,你只要当我的玉寒、我亲爱的小姐姐就好。我发誓会永远保护你、爱护你为什么呢?为什么突然要走呢?”
就算是要走她也走不了吧。低估了睿明对她的重要性,就算到了加拿大,她能够忍住返乡的冲动吗?
不可能。
睿明将她扛下飞机的时候,她真的是愤怒吗?难道心里没有窃喜和松了囗气的感觉?
她知道,她是走不掉的。
“我不走,我哪里也不去”她哭着抱住睿明“对不起,是我没信心是我抗压性太低我不该因为别人的闲言闲语就我爱你的,真的可是太爱你,我又好害怕,害怕你打开心扉掠夺一空之后,又一走了之我在你身边,我不会走,不会走”
两人在热泪交融中,确定了彼此的心意。
等玉寒哭累睡着了,睿明满足的看着她的睡颜,心里不禁浮出疑问
抗压性低?闲言闲语?
这段时间太忙碌,他没空倾听玉寒说话,这个单纯的小姐姐连沟通都不会,只知道要逃。
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到底是什么缘故让她想逃呢?
。。
不久,他排除窍议,和玉寒火速公证结婚,不顾岳父母的抗议,就只请了五桌,所有礼俗全免。
面对岳父母的不断抱怨,他只笑说:“我觉得形式不重要。”
当然不重要,能把小姐姐顺理成章留在身边才重要。
他也不再让玉寒叁加官夫人的聚会,因为玉寒问他可不可以别去。那当然可以!他的人脉不需要妻子来建立。
当睿明冷静下来的时候,他翻翻报章杂志看着那些对玉寒的恶评,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一个小立委夫人能得到这么多新闻关心,实在不寻常。
他决定弄清楚这件事。
。。
“王先生,好久不见。”趁着王记者路过前来拜访,睿明涸仆气的招呼他“上次玉寒的事情幸好有你通知我,不然真是谢谢你。”
那次新闻闹得很大,睿明还开记者会公开道歉,王记者一向跟他们友好,抢了独家采访权,把整个经过写得情致委婉,替他消除了不少压力。
王记者笑开了“哪儿的话,锺立委客气了。”
“不过,”睿明沉吟了一会儿“拙荆受到的媒体关爱,似乎不太寻常啊。”
糟糕,今天他倒成了采访对象了。
彼及别人的饭碗,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锺立委,您也知道,出门混囗饭吃不容易,没有上面的命令,谁也不会故意去追小小的新闻”
“上面?”他心里飞快的刷过名单。
“有些事情呢,过去就算了。”王记者忍不住提点了下“锺立委,政坛这条路,总是会树敌。我只能说,夫人和选前黑函,大概是一路人干的,这世界本来就是防君子、防不了小人,您和夫人都小心就是了。”
他微微笑了笑“非常感谢你。之后,我想还有许多需要仰仗王先生的地方。”
“千万别这么说。那我先告辞了。”王记者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
政坛真是条修罗道,跟地狱没什么两样。
他望着窗外,一面嘱咐真琴姐帮他找徵信社,一面心里转着念头。他结婚时,杨雨卿夸张的穿了一身抢眼的大红礼服,光临他那温馨低调的宴客会场。
脸上那份愤然与鄙夷,他没有忘记。他也知道,杨老先生在新闻界呼风唤雨,而他的女儿,也身兼报社的社长。
是该反击的时候他容忍得也够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