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榕躲了梁磬整整一个星期,电话也不接,只是一个人闷在房间里,连每天固定练习的琴也不练了,躲进自己的世界,不与外界接触。
一开始,柴馨园也由着她独处,体贴的给女儿私密的空间,连梁磬向她求救时她也要他耐心等,等艳榕想开了,自然会告诉他所有的一切。
梁磬是个十分体贴的男人,他答应了她的要求,不勉强艳榕说她不想说的事,他答应会等。
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艳榕不但没有一点想谈的意思,连来向她这个母亲诉说心事都没有,吃饭时间到了也不出来,她只好差了家里的女佣将餐点送进房间里。
柴馨园的忍耐度是有限的,她虽宠女儿,但却不溺爱,从小她就教导女儿,不论心情再坏、挫折再大,也要抬头挺胸的踏出每一步,重新站起来!她没有办法看着她萎靡不振、逃避现实。
"小榕。"她轻敲女儿的房门。"开门,妈咪有事跟你说。"
坐在床头抱着双膝发愣的艳榕,听到母亲呼唤时震惊的慌了手脚,但随即冷静下来,缓缓的下床,来到门边打开房门。
"妈咪。"她怯怯地喊了声,让母亲进房。
从小到大,她不曾拒绝过母亲的任何要求,她没有办法看到和自己感情深厚的母亲失望。
柴馨园笑着摸摸她的头,走进女儿房里。
一进入,柴馨园就看见梳妆台的镜子被黑布遮盖了起来,看到这种情形,她不禁叹息。
"小榕,你想得够久了,想出什么解决办法没有?"她开门见山地问。
"妈咪,我"艳榕坐在床沿,一脸的苦恼。"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想瞒下去?"柴馨园一针见血地指出。"今天你会因为整形的事情崩溃,难保不会有下一次,与其瞒着梁磬,时时刻刻提防,怕他知道这个秘密,不如告诉他所有的实情。"
"妈咪!我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积压已久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每次见到镜子里的自己,都会被吓到,这一张陌生的脸孔是谁?这不是她。
她甚至在梦中看见自己顶着这张美丽脸孔,在国家音乐厅开演奏会,正当她全神贯注的拉着"流浪者之歌"时,投射在她身上的灯光顿时一变,原本对她音乐如痴如醉的观众们开始发出;惊讶的指指点点,她睁开眼,转身从身后的黑色钢琴反射中看见自己恢复到以前平凡的模样
艳榕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好几次她欣慰自己换了一张脸孔,但有时她又憎恨这张脸,因为她今天得来的一切,这张脸的功不可没,渐渐的,开始质疑自己的能力,她也开始质疑自己这么做是不是错了?
"小榕"看见女儿的泪,柴馨园不禁心疼又自责。"妈咪也有不对,在你质疑自己的同时,妈咪还对你说了一些安慰的话,才让你今天这么难过。"
她总是安慰女儿,她不过是让自己变漂亮而已,没有什么不对,可是她忽略了她的敏感纤细,以及她长久下来根深蒂固的自卑心态。
就算她换了一张脸,她的本质还是没改变。
"小榕,妈咪支持你所做的任何决定,只要你不伤害自己,妈咪都依你,所以在你说你要整形时,我接受了,但却也为你心疼。"她心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悲哀。
小榕不漂亮,但却是她的天使,在失去挚爱的这些日子里,女儿一直是她努力的原动力,在她辛苦的工作一整天后,回到家里看到女儿酷似她父亲的容貌,让她得到慰藉。
柴馨园不只一次想,如果女儿多像她一点,是不是今天的情形就会变得不一样?
"妈咪"艳榕欲言又止地轻唤了声,满脸羞愧。
看到母亲强颜欢笑的表情,她才知道,在她决定整形的那一刻,她就伤害了一向深爱她的母亲。
母亲疼她、宠她,所以她想变漂亮,她二话不说的答应,但心却在淌血
"我原以为变漂亮后,就能得到我想要的,妈咪,我是不是错了?"她叹息着。"我告诉自己,我要过新的生活,要忘了以前的柴书榕,就连身份证上的名字都改了,但我忘了,我的过去是确实存在的,我想抹杀掉以前那个我那是不可能的,就算表面再光鲜亮丽,也无法否认我内心黑暗的事实!"
"变漂亮之后,不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幸福,小榕,妈咪告诉过你,很多事情都要靠你自己去争取,逃避,是不能解决的。"柴馨园语重心长地道。
"妈咪,我怕我怕失去我现在拥有的。"艳榕害怕地颤抖。"我不知道如果梁磬知道了我的秘密,还会不会爱我"
"那么你正好藉这个机会看清他这个人啊!"柴馨园的看法与不同。"如果他真那么在意你的美丑,这种男人要他干么什么?"
"可是妈咪,我爱他。"艳榕哭着说道,"我不能没有他。"就算她这辈子再也不弹琴,她也不能没有梁磬。
再也找不到像梁磬一样和自己那样心灵相通的人了,那么了解她的喜好,只消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要什么了。
"小榕,你不能这样逃避,妈咪可不曾这样教过你。"柴馨园强势地道,"你整形这是不容反驳的事实,何况梁磬他他已经知道了。"
母亲的话像一阵雷,轰得她目瞪口呆、无力招架。
"他他都知道了?"她茫然的喃喃自语着,心头乱糟糟的。
"梁磬一直很担心你,常打电话问我你的情形。"
"他没有吓着逃开!"艳榕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她以为他知道她的秘密后,会不再理她,没想到他还那么关心自己。
"他在等你。"柴馨园语重心长地说,"他很有耐心的在等你想开了,把你的心事告诉他。"
"妈咪"艳榕感动得热泪盈眶。
"你应该好好和梁磬谈谈,我想他对你的爱是毋庸置疑的,妈咪希望你幸福,善良的你有资格过幸福的生活。"
"我会跟梁磬说明一切。"艳榕轻声道,"不过再给我几天时间。"
"小榕"
"妈咪,我不会再逃了,你说得对。"艳榕拭乾泪水笑着,"外表的美丽不能替自己争取到幸福,只有自己能替自己争取,我不想放弃梁磬,但是我得想想该怎么跟他说明这一切,等我心情平静些,我会主动找他。"一直以来都是梁磬主动接近她,主动对她示好,她一直是被动的那一方。
在听到母亲说梁磬近来关心她的情况后,她紧闭的心顿时崩塌了一小角。
他知道她是个整形美人,却仍关心她、在意她
或许,她没有看错人,梁磬值得她爱、值得她信任。
"再等我几天,等我有勇气面对镜子里那张美丽的脸孔时,我就会去找他。"
。。
她现在过得好吗?
这个疑问不只一次浮现在梁磬心底。
距离那天的不欢而散已迈向第十天了,她的手机、专线不是关机就是拒绝接听电话,她也不跟他联络,所以他只能从柴馨园口中探得关于她的消息。
"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烦恼到这种地步,他怕她钻牛角尖、怕她走不出那道墙,就这样陷进自己的胡思乱想里,他想看看她、想抱抱她,却又怕自己的急躁吓跑了她,所以他只能按兵不动。
好在两天前从她母亲口中得知,她已经开始调适自己的心情,等她想开了,她会告诉他所有的事情包括她的过去。
只是不知道要等多久,唉,他得有耐心,他的艳榕就是那么敏感及脆弱,不能操之过急。
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客厅沙发上,他无心工作,脑猴都是她。
naturemusic一年一度的跨年晚会越来越接近了,可是他连节目表都还没有订出来,这可真是糟糕,总公司的大头们一致要求将艳榕排在压轴出场演奏,说是这样才会吸引人潮,而晚会的地点则设在巴黎。
闭上眼睛,他再度长叹,"唉"这是他今天第一千次的叹息。
"为什么叹息?"一道带着疑惑不解的清冽女声在梁磬头上响起。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懊不会是
梁磬自沙发上翻身坐起,惊诧地瞪大眼,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娉婷佳人。
她更瘦了!
梁磬隐忍着拥抱她的冲动,他吞了吞口水,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嗨!"
"嗨?"艳榕微微笑着,爱恋的眼神注视着憔悴许多的他。
他一定好几天没刮胡子了。她肯定地想。
从他们有亲密关系以来,她就要求他一定要每天刮胡子,不然每次他吻她时都会被他的胡碴扎得好痛,而他也很配合,每天把自己的下巴刮得乾干净净的,等着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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