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跟沃夫在一起。她也宁可不要和沃夫独处,但此刻她比较担心的是洛朗,而不是她自己,因为沃夫还没有把剑收起来。
沃夫想必是有了同样的领悟,或是以为洛朗不愿在手无寸铁时经过他身边,因此他把剑收了起来,然后说:“为了令尊,我很高兴我终究不必杀你。照她的话做。”洛朗依然踌躇不前时,他又说:“她从许配给我的那天起就是我的人。不要妄想干涉我们的事。”
他们在紧张的气氛中凝视对方良久。洛朗终于点头离去。
敏丽知道如果洛朗认为她和沃夫在一起有危险,他是绝对不会退让的。她只希望她能像他一样肯定,但她一点把握也没有。事实上,她突然感到紧张不安,有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叫他回来。那份紧张在沃夫关门落闩把他们锁在房内时增加了十倍。
“你要做什么?”她沙哑地问,脸上恢愎的那点血色再度消失。他不吭声,只是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她。
“这件事可以等天亮后再谈”她的建议被他硬生生打断。
“没什么好谈的。”他说。她想要起身下床时,他命令:“不要动!”
这时她真的开始惊慌了。他的表情没有变,看来仍然怒不可遏。不管他要做什么,
她知道她都不会喜欢,如果她活得到事后。她不确定她活不活得到。她也不确定他要做什么,直到他一边凝视着她,一边缓缓脱掉斗篷。
“不要这样做,沃夫。”
他不答反问:“你真的以为你能嫁给萧洛朗,他在娶了你之后还能活命吗?”
“如果我父亲同意,你就无话可说。”
他对她摇头。“你以为那样能阻止我杀他吗?”
她渐渐了解他的意思了。无论她怎么做,他都已经视她为禁脔。即使他并不是真心想娶她,她还是他的人。她永远无法嫁给其它人,因为他会视之为通奸。他那种毫无道理的强烈占有欲令她啼笑皆非。她不可能赢。她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她突然想起她和约翰国王的冲突。连最有权势的人,国王都能使他顺从他的意志。沃夫还不知道约翰反对他们的婚事。当她告诉他时,他应该会很高兴,因为那样他就有理由不和她结婚。如果取消婚约的人是他,他就不会再视她为禁脔。而她显然没有同样的选择权。
“你不知道我离开的真正原因。那改变了一切,沃夫。”他的剑鞘和腰带落地。“听我说!”
“婚约取消了吗?”
“没有,但是”
“那么一切都没有变。”
“我跟你说有就是有!柄王插手了。他反对我们的婚事,这正是你取消婚约所需要的理由。我们只需要告诉我们的父母就行了。”
“就算我相信你的话,女人,那也不会改变什么,因为约翰不但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任何有关这件事的话,除了对你,反而相当公开地表达出他的赞同之意。”
“我说的是实话!”
“那么让我更明白地告诉你那为什么不重要。约翰的期望只有在他承认时才算数,但他没有承认,也不太可能会承认。所以让我们现在就确使你知道你属于谁和不要再试图否认。我们今晚就把婚约落实。”他把她推倒在床上,然后欺身压住她。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没有马上接受这个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娶她的理由。但紧接着她发觉他这会儿是太生气,所以不在乎。
他的愤怒使她走投无路地哭喊:“不要!不要这样做,沃夫。我不会再逃跑了。我会嫁给你,我发誓!只是不要像这样在愤怒中占有我。”
她的眼中噙着泪水。她惊慌到连自己何时开始哭泣都不知道。要不是看到她的泪水,怒不可遏的他是不会住手的。他用力亲吻她一下,然后在一句咒骂中下床,随即拿起他的衣物离开房间。
敏丽如释重负地倒回床上,接着开始不停地颤抖。她自身的愤怒要到许久之后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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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丽醒来后不久就发现自己睡掉了整个上午。但她不觉得讶异,因为沃夫离开后她生气到天快亮时才睡着。她只是很讶异竟然没有人尝试来叫醒她,尤其是沃夫。或许他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打算在今天返回雪佛堡。或许骑了半个夜晚赶抵科顿堡的他也还没起床。无论如何,不再吓得魂不附体的她现在有许多话要对他说。
她仍然无法相信他竟然对她做出那种事。不仅是那样,她在睡着前开始怀疑他不是真的打算和她上床,他的目的只在吓得她对他发下誓言,她果然很快就让他得偿所愿了。
在他昨夜承认的那番话后,这些都不重要了。就沃夫而言,别的男人只要敢娶她就等于签下死亡证书,她不能拿别人的生命冒险。所以说,只要他继续视她为禁脔,她就非嫁给他不可。连国王的意志都无法动摇他的那种想法,她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敏丽匆匆穿上她自己的衣服,而不是昨天穿的衣裙,目的只是为了气气沃夫。他不需要知道她带了他认为合乎体统的服装来。他会认为她没有其它的衣服可穿。那在她看来是一种小小的胜利,虽然小得不足以使她消气。
进入科顿堡大厅时,她的气愤显而易见。午餐已经结束,支架桌正被搬走。沃夫和蓝诺爵爷站在壁炉附近谈话。他注意到她接近,也注意到她的表情。
“别摆出那种脸色,女人。”他劈头就说。“如果你以为我会在你做出那种事之后忍受你乱发脾气,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她不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恶声恶气地说:“在我做出那种事之后?那你做的事呢?”
“我并没有做我应该做的事,如果你坚持,我可以马上做。”
她正要反唇相稽时忽然明白他现在指的是揍她,而不是和她上床。由于她认为他做得出打女人那种事,所以不得不忍气吞声地走开,到尚未拆除的高台餐桌前抓起一杯红酒帮助她咽下喉中的块垒。
蓝诺爵爷的笑声在她背后响起。天啊,她不是没有看到他跟沃夫站在一起,但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那个恶棍身上,因此连招呼都没有跟他打一声。她羞红了脸,为自己的失礼感到难为情。生气不能做为开脱的理由,她毕竟是他家的客人。
等她转向壁炉时,蓝诺已经离开了,只剩下沃夫一个人站在那里,交抱着双臂,病白潘鄣墒铀铈鸩谎钡靥鹣掳汀势鹨坏琅肌a狼谐莸匕碘庾约河挥昧怂欢ㄉ钚潘涣恕?br>
她知道她应该躲开他,让双方有机会冷静下来。问题是,她不发泄一下就不可能冷静得下来。何况,她需要知道他打算如何处理约翰国王的阴谋,尤其是她在回到雪佛堡后势必得再度面对约翰。
于是她再度走向他,但努力去掉了脸上的愠怒之色。在他再度警告她不要激怒他之前,她提出一个他无法置之不理的话题。
她开门见山地问:“你要不要把约翰做的事告诉你父亲?”
沃夫不答反问:“国王到底做了什么,除了给你的印象是他反对我们的婚事以外?”
“不仅是印象。他想要给你一个理由,让你名正言顺休了我。”
他马上皱起眉头。“我只有在一种情况下可能会那样做”
“完全正确。”
他先是面色惨白,然后是满脸通红。“你是说约翰强奸了你?”
她连忙否认:“不,他没有得逞,但我怀疑他会视之为强奸。他似乎觉得我应该感激他的宠幸。他口口声声说那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什么好处?”他咬牙切齿地问。
她看得出他再度怒不可遏,但无法确定他的愤怒现在是针对谁。
“他没有说得很清楚,沃夫。起初我以为对他的好处只是上床的乐趣,但后来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单纯。至于我,他直截了当地问我爱不爱你,我据实以告。他的回答是我应该不会介意你休了我。他似乎很高兴,甚至亲口说出他很高兴这个解决之道可以让我们双方都受惠。”
“但你拒绝了?”
她瞪他一眼,气他竟会这样问。“对,但他不愿意接受我的拒绝,还说要替我做决定,使我的良心好过些。我设法逃脱了,但我害怕他会因而想要报复。逃离他的魔爪才是我离开的主要原因,但我不会假装那是唯一的原因。”
他对她的提醒只是哼了一声,然后继续问:“这件事发生在他抵达的那天吗?”
“那天晚上。”她说明。“他的一个仆人来告诉我国王夫妇召见我。但在我被带到他们的房间时,房间里只有约翰一个人在。他迫不及待地想把我弄上床。我拒绝他的提议,他企图霸王硬上弓,就在那时我踢了他一脚,乘机逃了出去。跑回自己的房间后,我用箱子抵住房门,手里抓着弓箭,就那样熬过一整夜。天亮后乔安妮帮助我离开雪佛堡。”
“第二天约翰整天的心情都很好。对于你没有出现的事,他连一句话都没说。”
“没有出现?乔安妮没有算了。”
“没有什么?”他耸起眉毛。“没有假扮成你吗?你以为我到现在还分辨不出来吗?”
他语气中的自以为是令敏丽气得咬牙。“你无法确定。至少不是百分之百,不是每一次。”
“这一点我承认,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要把丑话说在前头,不要妄想再用那种方法愚弄我,敏丽,否则我会禁止你妹妹进入雪佛堡。没错,我是被骗过去了,直到那天晚上我注意到一种不像属于你的紧张不安。那时我就明白你们在玩什么把戏。”
她在心里呻吟一声。难怪他这么快就找到她。至于约翰的好心情,她可以肯定他以为她怕面对他,而且害怕到不敢把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告诉任何人。
她说出她的看法,然后加上一句:“如果我对他做出任何指控,他一定会全盘否认。如果他的诡计得逞,他一定会归咎于我,说是我勾引他之类的话。你要告诉你父亲吗?”
他想了一下后说:“有朝一日也许会。现在我看不出有理由要说,只要约翰继续假装同意这门亲事。”
“你猜不猜得出约翰为什么要反对,除了他的哥哥赞成,而他憎恨他的哥哥以外?”
“当然。直到不久前我才知道你父亲到底有多少财富。那样的财富加上雪佛的领地会形成连约翰都要担心的强大联盟。”
“我的父亲绝不会与他的国王为敌,至少我认为不会。”
“若非受到严重挑衅,我的父亲也不会。但试想,雪佛堡的骑士和登博堡的佣兵可以组成怎样的军队。这皿样的军力也许永远不会派上用场,但约翰仍然会视之为心腹大患。如果他的贵族臣子全部支持他,那就不会有什么要紧。但现在已经有太多贵族跟他决裂,而且全被他加上叛乱造反的罪名,所以他势必难以集结出同样强大的军力。如果事
情真的演变到那个地步,所有鄙视约翰的贵族都会站在雪佛堡这一边。”
“你把这件事说得好严重,好像它真的需要害怕担心和不择手段地予以阻止。”
他猜出她在想什么。“包括杀了你?”
她点头。“约翰说过,他那是在帮我一个超乎我想象的大忙。当时我以为他在暗示和他上床的荣幸,就他的观点而言。但现在想想,那个大忙指的可能是如果你休了我,他就不必杀了我。”
“有可能。”沃夫若有所思地回答。“但你也得考虑到其中涉及长久的友谊,想要集结我们所说的那种大军并不一定需要透过婚姻。约翰企图干预的用心为人所知反倒比较有可能造成那种大军的集结。你想约翰真的愿意冒那个险吗?”
“他企图霸王硬上弓时不是已经在冒险了吗?”敏丽反驳。
她那受尽委屈的语气使他轻声低笑。“那个问题你已经回答过了。他可以轻易地把整件事归咎于你,辩称自己只是无法抗拒美色的诱惑。如果他得逞了,那无疑会是他的借口,等我得知此事而休了你时你真的踢了英国国王一脚?”
她红着脸点头承认。他再度轻声低笑。
“若非如此,我真想算了。我猜约翰会绝口不提此事。但为了使他安心,婚礼过后我们最好重新宣誓效忠于他,如果他有参加婚礼。”
“他的人都已经到了雪佛堡,为什么会不参加?”她问。
“如果你所言属实,他可能会恼怒到不愿留下来观礼。我相信他可以找到许多借口在婚礼举行前离开雪佛堡。”
她衷心希望如此。事实上,她希望他已经离开了,因为她一点也不期待再和无领地王约翰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