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吗?”空服员耸耸肩:“看起来很忧郁呢。他从上飞机到现在都没开日说过半句话,连点餐的时候也是一样。我想他一定也很挣扎吧哼!这些男人!”
忧郁?烈枭不讲话的时候看起来比较可怕哩,好像跟忧郁扯不上什么关系
鹰娃蹙着眉头思考着,烈枭为什么又马上出发到台湾去了呢!难道这是他下一个工作?
虽然烈枭的中文也说得不错,但由一个外表这么“出色”的人到台湾去担任情报贩子的工作,怎么说也有点奇怪吧?
十几个钟头过去,鹰娃就在这种复杂、疑惑的情绪中度过,直到下机。
她真的想不出来烈枭的台湾行到底有什么意义,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一直开朗不起来。
她原来以为鹰七给的问题对她来说太难,一直到她找出答案,那沉重的心情、不祥的预感仍然没有消失。
她真的开始担心了。她担心烈枭这趟,可能会做出从此让他们势不两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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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枭先是找了饭店,非常低调地住了三天。这三天他几乎足不出户,连餐点都是让饭店的人直接送进房里。
三天之后他再度出现了,模样却教人大大震惊!
他看起来糟透了!哪像是在饭店里休息了三天的人?
他满脸的胡渣、一双大眼睛充满血丝,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就跟三天前没什么两样,好似他这三天真的从没换下那一身衣服似的。
那满脸的杀气连饭店的服务人员都不敢靠近他!
鹰娃愣愣地注视着烈枭的背影。他要去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跟着烈枭,几乎把整个台北市给踩遍。
他看似毫无目的地到处乱走,杀气腾腾的模样连路人看了都要退避三步,
鹰娃默默地跟着他,走得腿好酸、肚子又好饿。
他到底要去哪里啦
“你老是跟着我做什么?”
鹰娃吓了一大跳!手上抱着的爆米花呼拉拉地洒了一地。
烈枭没好气地瞪着她。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来,一下子居然反应不过来。
“说!你到底跟着我做什么?”
‘你这么凶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是跟着你?路是你开的吗?”
“哪有那么巧的事?我到美国,你也到美国,我到台湾、你又到台湾?”
“你管我!”
烈枭气极了。他直觉地想到鹰娃是担心他伤害裴胜海。真是气死他!那家伙有什么好?当年他们打架,裴胜海那时候已经二十好几,算起来现在根本就是个老头子了,她还死恋着不放,简直就是就是恋老僻!
这三天,他抱着头呻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他舍不得让鹰娃难过,但他多希望多希望可以离开枭帮,开一家小小的餐厅,他掌厨、鹰娃送菜。
老天!有那么难吗?更有那么难吗?想到这里,再看看鹰娃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他不由得心痛起来。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跟着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他冷着脸低声咆哮。
“不客气?你想怎么不客气?”鹰姓也生气了。他凭什么对她这么凶?就算她真的跟踪他又怎么样!就可以对她这么凶吗!
“我我就就”
“就就就!你就只会说‘就就就’!换句新的行不行?”
“你真是”他说不出话来了。原本就不很擅言辞,遇上鹰娃之后简直就是遇上煞星,其他人哪敢问“就怎么样?”光看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就吓死了!偏偏就只有她,不但打破砂锅要问到底,还问砂锅在哪里!
“哼!我就知道你也不敢对我怎么样。”鹰娃得意洋洋地朝他扮鬼脸。
“你别得寸进尺!”烈枭气得转身就走,不想让她看到自己难过的表情。
问题是不管他走到哪里,鹰娃硬是如影随形,简直像是鬼魂一样附在他身上了。
知道他拿她没办法之后,她干脆正大光明跟着他,大摇大摆,活似个小苞班。
烈枭无奈极了。她这样跟着他,他怎么能找裴胜海一决胜败!当着鹰娃的面杀了裴胜海,然后让她恨他一辈子?
天!他做不到!
“喂!你真的要找胜海啊?我劝你别找了,我们都找不到,你怎么可能找得到?放弃吧!”
他蹙眉看着她。
“胜海真的很厉害耶,他是我们的总教头呢!我老爸以前常说,胜海是练武奇才哩,要是换了几百年前,大概就是‘蜀山剑侠’那类的高手你知道‘蜀山剑侠’吗?你大概不知道吧,你算半个外国人嘛!我很爱那部片子哦,‘新蜀山剑侠’我也看过,还看了三次耶”
“我当然看过!”
鹰娃挑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自顾自继续说下去:“‘哼哼,你看得懂啊?外国人不是都把气功当成手榴弹!说到这个,你看过‘笑傲江湖’没有!真的158请问芳名好好看!我看了六次耶,录影带都被我看坏了,我哥都说我疯了”
他才真的快疯了
“对了对了,你看过‘卧虎藏龙’没有!得奥斯卡耶!这么有名的片子,就算你这种外国人也应该看得懂了,我真的好爱看武侠片”
“你到底说够了没有?”他终于忍不住大吼。鹰娃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叫给吓住了!她瞪大了眼睛,错愕地看着他。
烈枭气得暴跳如雷:‘“不准再跟着我了,我不管你有多爱裴胜海、也不管你有多爱看武侠片,那些都跟我没有关系!你给我滚远一点,听到没有?”
他的声音那么大!全世界大概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听到了。
鹰娃愣愣地站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烈枭从鼻孔里喷出火焰,霍地转身大步迈开!
他走得很快,决心摆脱她的纠缠,可是走啊走的,鹰娃真的没跟上来。一条街快走完了,还是不见鹰娃的踪影。
他突然走不下去了,慢慢回头,鹰娃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太阳那么大一个,鹰娃脚下的影子好小好小
他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慢慢地,他的脚步像是受到某种魔力牵引;慢慢地,他又走回鹰娃身边
她哭了,眼睛红红的,可是没哭出声音,只是很
委屈、很委屈地抽噎着。
他的心,一下子融化了。
原本钢铁般的男人,一看到那泪水,不知道怎么
地,顿时化成无可奈何的软棉花。
“你好凶”鹰娃哭着控诉。“我爸爸、哥哥,都没有对我这么凶”
“你一直冤枉我,从来不问我的想法,就是一直冤枉我!”
烈枭叹口气,无奈地掏出皱成一团的手帕。“喏别再哭了,大家都在看呢。”
“你管我!我喜欢哭就哭,别人爱看就让他们看好
了!”说着,真的哭了起来!
烈枭慌了手脚,笨拙地拍着她的肩,脸胀得通红。
“你不要哭嘛!”
“那你说对不起。”
“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嚷了起来:“我又没有做错事”
“哇”
“好啦好啦,对不起啦,是我不对,是我不该凶你!这样可以了吧?”
鹰娃抬起红红的眼睛瞪他:“你根本一点诚意也没有!”
烈枭翻翻白眼:“天哪!那要怎样才算有诚意?”
“不过算了。”她居然又笑了,红着眼睛,笑得像个小孩子。“我可以原谅你,可是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准再这样凶我!”
“唉唉唉”
“快点答应!”
就算十把枪指着他,也没让他像现在这么无奈过只是他的心,为什么又隐约觉得带有一丝丝莫名的甜蜜?
烈枭叹口气,拖长了尾音道:“好答应你,以后不再对你这么凶。”
“那好!”鹰娃快快乐乐地挽着他的手臂。“我可以原谅你,不过你要先请我吃冰淇淋。”
吃冰淇淋?那真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但一看到鹰娃那张快乐的面孔,他又觉得偶尔为之其实也无妨。
“刚刚你说我冤枉你,我到底冤枉你什么了?”
“哼!你现在才问?我不告诉你了!”
“喂!你这样很不讲道理。”
“谁告诉你我应该要讲道理?等你真的对我不凶的时候我就告诉你。”
“我已经答应过你了”
“答应了还不算数,要看你是不是真能做得到再说!”
烈日下,他们就这么慢慢地踱着步台北,可不是每个地方都卖冰淇淋,这条路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