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拂过,树儿沙沙作响“天城同学”
看着面前欲言又止的女同学,略嫌僵硬的微笑挂在天城光希白净稚气的可爱面容上,可实际上,他心中只感到头大。
原先就有预期从日本转学到台湾来会遇上不少问题,但眼前的状况,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我、我喜欢你!”那女同学总算鼓足了勇气,大声地对他告白。
“谢谢。”光希微笑,仍是那稍嫌僵硬的笑,他正在思索着最委婉的拒绝辞。
“这给你。”
用不着思索该怎么拒绝了,少女稍后硬将一封造型精美的信笺塞入他手中,紧接着便一溜烟跑掉。
“我等你的答覆。”远远的丢下这一句话之后,女孩马上跑得不见踪影。
看着手中的信笺,天城光希叹了口气,用猜的也知道,那女孩是把个人资料都写在信里了。
这下该怎办?
她要等他的答覆,可他要答覆什么;他又能答覆什么?
白净秀气的俊颜透着无奈,光希看着手中的信笺,完全没拆信的力气,只能任凭烦恼浮上心头“呵”一阵突兀的轻笑声中断了光希的思绪,他直觉朝上方看去,这才发现,上头浓密的枝桠间躲藏着一个人。
不用猜想那人是谁,从西装裤脚到隐约可见的飘然乌丝,两者综合,他也能猜到上头之人的身分。
想想,在这个奇怪的学校里,身为男性、却留有一头胜于任何女子的长发的人,还会有谁?
“月童学长?”光希唤了一声。
回应他叫唤的是一道急跃而下的身影,那身手俐落得简直像是在拍动作片。
扁希直觉退开一步,虽然对于月童那媲美动作片明星的好身手有些疑惑,可他掩饰得极好,俊秀白净的面容上始终挂着淡淡合宜的微笑。
“学长这么好兴致,一个人躲在树上乘凉?”光希问。
“本想小睡一下,没想到刚好见到这么有趣的事。”看着一年级的小学弟,月童俊美的面容带着笑,让他本就过分的阴柔气质更添魅色。
“学长真是爱说笑。”光希干笑,脑海开始思索着该如何离开这个感觉怪异的男人。
那是种生物本能的直觉,打从他入学以来,第一天看见这个名叫月童的长发俊男后,他就对这个人产生了一种完全无法厘清的复杂感觉,摸不清头绪,他只知道,自己一定得跟这人保持距离,与其牵扯绝没有什么好事可言。
尤其他现在的境况甚为敏感,敏感到绝不容他惹出任何风波,以至于招睐太多不必要的注意。
所以就算不凭直觉行事,只要稍用点脑子他就该知道,对这个长发绝色的学长以及那几个总窝在烹饪社的特异分子们,他绝对要能闪多远就闪多远,总之尽量少跟这些人有牵扯准没错。
“学长若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光希笑笑,态度合宜地打算告退。
“走?这时间回去还不就是打扫教室而已,干么忙着走?”手长脚长的人就有这好处,月童说着,长手一把就勾住了光希,完全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学长有事吗?”敛住不自在的感觉,光希好声好气地问,并试着掰开勾勒在颈项处的手臂。
即使那瞬间的一僵稍纵即逝,可月童仍是察觉到了;凭他敏锐的观察力,他当然也清楚这个小学弟极力想掩饰不自在。
“听双双说,你有畏女症?该不会不只畏女,你连男的也排斥吧?”月童不放手,反而觉得有趣。
双双,夏无双是也,是天城光希班上的班长,也可以算是他来台后结交的第一个朋友,但实际上,她也是将他推入这种微妙境况的原凶。
“什么畏女症?”天城光希微怔,已经忘了有这回事。
“上回我听双双学妹提过,她说你有畏女症。”月童说道。因为好友惠天郡的关系,他跟这个小学妹还颇熟的。
想不视诩不行!
谁让她是好友的一块心头肉,个性开朗讨人喜欢,但对感情却是迟钝得几乎要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有时连不想管闲事的他都看不下去,所以为了帮好友一把,他三不五时就得开导她一番,几次下来,不熟也都熟了起来。
“也真难为你了,明明怕极了跟女孩子接触,却又因为温吞的个性不好意思拒绝。”月童充满兴味的眼打量着光希手中的情书,刚刚小学弟的为难可全让他看入眼里。
天城光希想起了入学那天被误以为有畏女症的这回事,但他到现在还是不明白这是怎么发生的,不过正好,现在他刚好能澄清这个误会。
“其实我没有畏女症,我不怕女人,那是双双误会了。”他强调道。
“是吗?”月童摆明了不信。刚刚的事他可是看得很清楚,他不会错认那份无奈与为难。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而已。”看着依然搁置颈项上的手臂,天城光希皱眉。
“不知道怎么处理?”月童轻笑出声。“我看你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可不只是对待异性,你连和同性之间的相处也出了问题。”
“我、我”天城光希有口难言,那手足无措的样子更加深了他不擅人际的形象。
“你这样不行。”月童勾着他迳自大步往前走去,一路上滔滔不绝地说道。“你的个儿不高、身子骨又瘦小,再加上唇红齿白的模样又太清秀,先天外型上已不够阳刚,现在要是连表达能力都出了问题,那真的是像极了闹别扭的青春期小女孩。”
这评语让天城光希定住了脚步。
不愿再随着月童的钳制而前进,光希如同生根般地定在原地,白净稚气的面容透着古怪,也不知自己是气、是恼,还是对于他口中的自己感到无地自容?
“瞧,你这使性子的样子要让人不误会都难。”见他拒绝前进的倔强模样,月童摇头。
其实平常的他可不是那么随便就会对每一个人免费奉送见解跟忠告的,但这个小学弟该怎么说呢!
不只是顺眼,这稚气的男孩不知怎地就是对了他的脾胃、顺了他的心,当然,这也很可能是因为之前在他饱受夏无双那可怕手艺的毒害后,这小学弟发挥爱心送他回家的义行让他觉得贴心,因此有了好感所致。
无论如何,看在小学弟有礼又懂事的分上,他已经决定免费大放送,将之收纳在自己的羽翼下,换句话说,从今天起,这小学弟就是他罩的人了。
“放心吧,你的男子气概,学长帮你想办法补足。”月童当真思量起改造他的计划。
闻言,天城哭笑不得。
男子气概?补足?开什么玩笑啊!看看月童自己的模样,要补也是先补他自己吧!
“谢谢学长美意,但我想不用了。”光希拒绝,尽量压抑下那份不以为然的感觉。
“你看你,拖拖拉拉的一点也不干脆,哪有男孩子该有的气魄?”月童见他这样,忍不住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学长,一个人的容忍度有限,请你别一再质疑我的性别。”天城光希很受教,马上板起脸来补足被评不足的男子气概。
“嗯,现在这样就好很多了。”月童嘉许地赞道。
见机不可失,天城光希自然乘胜追击,他忙说道:“多谢学长的关心与指点,我真的该回去打扫了,再见。”
展现出月童想看的果决,天城光希把握机会一溜烟地跑了,看得月童一阵失笑。
跑得这么快,这小子,当他是鬼吗?
唔并非错觉,这个小学弟看似谦恭合群好相处,可实际上对谁都保持距离、不愿太过接近为什么?
谜一般的性格让月童思虑着,他承认,这个转学生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反正这两天没事做,日子平淡无聊到人都快要长霉了,闲着也是闲着,这会儿难得刚好有这么一件引人感兴趣的事,他要不乘机搅和搅和,那他真是“秀逗”兼“爬带”了。
虽然这回他没能来得及做点什么,但无妨,来日方长,不是吗?
呵呵,日子可长久得很,这回姑且放过,但下一回
这一日的幸运之神并非站在天城光希这一边。
不但一点都不幸运,他根本就是灾星上身,要不然不会才刚从月童身边脱身,还没能回到教室里,就在回廊上被人给撞倒在地“没事吧?”
一屁股跌坐在地,眼冒金星,可天城光希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那优雅悦耳的迷人声调,除了学生会长御风行之外,还会有谁?
既然遇见了学生会长,天城光希理所当然地纳闷起另一个人上哪儿去,才正想到这问题,就听得人声
“你没事吧?”霍靳问着怀中的人,虽然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御风行,没让他像小学弟一样摔了一屁股,可他还是直觉的问了。
“我没事,倒是天城同学摔得不轻。”御风行稳住步履,露出一抹要好友安心的微笑,关怀的眼随即看向正努力爬起的天城光希。
“我还好。”忍着痛,天城光希朝面前两人露出一抹“我没事”的笑容,对于霍靳的存在,一点意外的感觉都没有。
有什么好意外的呢?
反正运气都这么背了,连着遇上月童跟学生会长,也不意外会再多碰上一个学生会执行长,一个他同样不愿意有所牵连的人。
再说,虽然才入学没多久,但他早注意到了,身为学生会长与执行长的这两个人总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可以说是形影不离。要是他撞倒学生会长而没瞧见这个学生会的执行长,那才真是奇怪了。
“两位学长好,真不好意思,我走得太急了。”自知理亏,天城光希道歉。
“没关系。”推离霍靳的扶持,御风行说道。
“下回不要在走廊上跑。”见好友自行站妥,霍靳这才有心思指正小学弟。不只是声音,包含那一板一眼的样子,他的每一个举止都完全符合他那刚硬的外表。
“靳。”御风行笑睇好友一眼,这才朝光希道:“别听他的,他这人就是爱讲道理。对了,你怎么了?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
天城光希被问住。他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他在躲避月童那个长发美男吧?
“我我要赶回教室打扫。”支吾了好一下,天城光希再次用上五分钟前所用的脱身借口。
“打扫?”御风行看了下腕间的表,好笑地提醒他。“那已经是三分钟前的事了,现在是社团活动时间。”
“是、是吗?”天城光希干笑,重新思索脱身的借口。
“选好社团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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