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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尸体捞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流东城恶狠狠的下令。
流东城心有不安,总有一些上上下下。不着天际的滋味:“那个。人,真的会这么死了?真的是那种自杀的人?”
群雄面面相觑,这洪流奔腾如此之快,早已不知冲到何处了。谁知道在何处才能找到这条尸!
心中有一个声音柔和的在呼唤:“睡吧,好好的睡一觉。你这么几年了。总是这么勤奋,总是这么拼命,早就累了,身累了,心也累了。”
“为何不趁此机会好好的休息一下,好好的睡一觉。 乖乖的睡,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你难道不想吗。”
“我想!”左无舟老实的回答:“太想了。”
“那你就休息,此地安全,保证无人能现你。来吧,睡吧,我会照看好你的。”
“可是。”左无舟想反驳。
“没有可是,你看,人家是魂修士,你也是。人家每天舒服的在床榻上休息,吃热食。你却每每露宿野外,吃干粮。多不值啊。”
“旁人修魂,你也修魂,哪有修得像你这么生不如死累死累活的。”
这把柔和的声线充满盅惑:“你想一想,你辛苦练得一身修为,不就是为了过好日子吗。你看。你有好日子过了。舒服的每天睡热床,每天吃热食,有人做你的下人,号令天下,多好呀。”
“你修炼有成,喜欢就建个世家玩玩,高兴就欺凌弱小玩玩,兴致来了就调戏小姑娘。甚至可以把一国当做玩具。过过平安无事的日子,过过舒坦的日子,什么事只要你一声令下。总有人为你办好。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熬得这么伤呢。”
左无舟茫然应:“是哦,好象很不错。”
“人家做儿子,你也做儿子。人家有没有这样为爹娘尽心过,人总是寿元有限,哪里救得这许许多多。顾的住自己就走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睡吧,好好的睡一觉。就可以过好日子了。
左无舟即将沉沉入睡,再也不会醒来的时候,他忽有感应,顿清醒了几分,心神一聚一凛:“不对!那不是我要的。”
“我不要平平安安舒舒坦坦的日子,如果如此庸绿一生,我宁可轰轰烈烈的死去。热床热食固然很好,号令天下固然很威风,却绝非我所愿。我不要在安逸中消磨斗志。不要在蜜糖中失去意志。”
“我宁可站着死,也不要躺着活。”
“身为人子,不图报父母恩,竟想坐视父母燃尽寿元。岂是我堂堂男儿辈所为,岂是人子所为,禽兽尚且念父母之爱。分明禽兽不如。”
“我要魂道,无穷无尽的魂道在等着我探索,我怎能为这些虚无迷惑的万物而驻留。纵有再美好的万物,也阻挡不住我进取之心,我怎可动摇心志。”
“不论多累多惨,这是我的道路,我无怨无悔。纵是风景再美,绝计不会回头,绝不逗留。”
悠悠间一点一滴的回复清醒,左无舟回想,冷汗直冒:“如果刚才酸滞附动摇必险入万劫不复!深渊。 “咦,我怎么在移动?”左无舟垂望去。赫然见小东西吃力的咬住他的衣服往莆道中前进。一见,几欲情绪失守:小东西,你怎么回来了!”
如果不是小东西拖住他在动,他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纵是意志再坚定,在几欲彻底丧失意识的时候。那薄弱负面情绪,仍是如山洪倾泄一样爆出来。几欲令他堕入万劫不复。
不论他在许多人眼里是多么的残酷无情,他是有人性的。好的,不好的,都从未磨灭过。
此为他生平最是孱弱之时。怕是一只兔子都能咬死他了。那林林总总的负面情绪,才是爆出来,滋扰着他。有恐惧,有疲惫,有放弃,有许许多多往日想都没有想过的。
至此,左无舟自嘲一笑:“我以往杀人时,从来无动于衷,几欲怀疑自己是否已灭绝人性了。看来,也不全然如此嘛,至少我还有人
人性无价,对左无舟而言。如果没有家人和朋友牵挂,他的心性恐怕会滑往渐渐丧夫人性的一面。
此乃左无舟有生以来,距离死亡最近的一刹,他甚至是在死亡线上凭强烈求生欲活回来的。
“我这一次算是死过一次了。尝过滋味了。往后,算是白拣了一辈子。”他乐观的笑了。
从没有什么能打垮他,即使是死亡。
漫山遍野的魂修士往河流下游搜去,连在原地作逗留的也是一个都没有。
流东城和谈怒等,沿途来到一处漆布,眼见这处漾布极是宏伟,深不见底,不由大叹。
如果尸体冲入这瀑布下,怕是一时半会也难寻了。
临瀑观望一番。恰在这一瞬,一道身影瞬爆,一道紫虹掠空:“谈怒,我奉命取你性命!”
在如此近距离,谈怒一点准备都没有,仓促动手。紫虹轰然炸过他的身体,谈怒狂洒鲜血,盛怒一击,轰得漾布倒流九天!
这条身影再一次爆令人吃惊的度,呼啸坠入深布深渊!
如此一击,实是突然到极点。谈怒一伤,旁人如何还有心思再来
!
纪小墨怕亦是想不到,她这一击,竟为左无舟争取得多了一些时间!
“白痴!”
纪小墨狼狈的从河中跃出来。湿漉漉的到别有一番风情:“白痴白痴白痴!”
“俗语祸害遗千年,我就不信你真的这么死了。
纪小墨气得直磨牙:“你到底在哪里,被水冲到哪里去了?”
“你要是死了,你爹你娘怎么办,白痴。好端端的不逃,非要自撞罗网返回三邈城寻死。”
搜了三天三夜,纪小墨到底孤单,始终未能寻得,才是怏怏远遁:
“左无舟,你欠我二次杀。就是你死了,我都要杀你一次才许你
!”
脆脆的声线,静静的漂浮。有些暴雨后的鸟语花香,一道彩虹升起。
洪流过后,数日,又是烈日当空。
河流继续平静,像几万年来一样继续奔流。从天观望下来,赫然见河心有点金黄色。
那是一条金黄色的狗。口衔住一条绳子。绳子系在一条门板大小的小木排上左无舟事前准备的。木排上,一个。黑衣青年面无血色的昏睡不起。
东西倒是聪明,知道如何去做。衔住绳子,拼命逆流而上,游得是急促吐舌头不已。
这一条河说大也大,说小也却是一条大河的分支。小东西好容易拖得左无舟逆流而上。远离了三邈城。
河流却有一些难上的所在。小东西不得不衔住绳子,先跑回岸上,再是拼命的往前奔跑拖住木排往坎柯的上游拽去。如此忠心护主的一幕,分外凄凉,分外感人。
如此几番,终于是入了大河。
河面一支船队。颇是威武浩然。
乘管事美救孜的忘却一天的操劳,惬意的点上一袋烟,美美的吸了一口。却突然闻得一声:“汪汪!汪汪!”
乘管事差一点一口气没喘过来,呛了半天。早有船乒往外望去,惊奇大呼:“乘管事,你看,有狗,一条好漂亮的狗,牵住一条小木
看得一眼。乘管事就大吃一惊,赫然见一条金黄色的狗儿咬住绳子,冲船上汪汪大叫,竟颇有焦急之意。乘管事油然生起几分怜悯:“把这狗和人救起来。”
乘管事喃喃自语:“如此毒犬,到也难得一见呢。”
等船工们把人和狗都救起来。顿掩鼻:“好臭,好臭,难道人死了腐烂了?”
过去一眼,乘管事毛骨悚然。差一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苍白。颤着手试试鼻息:“他还活着。”
船工们一眼看来,竟有好几人当场脸色惨白,呕了出来。
实是他们所见。太触目惊心了。一道刀伤。砍入右臂骨中,差一点就把右臂砍没了。腿上一道箭伤,流脓不已。周身上下乍一数,竟有不下数十道,多处致命伤。
连日烈日暴晒,令黑衣青年的伤口都开始腐烂流脓,深见白骨,实是可怖之极。
惨,太惨了。一定是仇杀。”乘管事心中毛,干呕半晌:“快,快去唤郎中来救他。这孩子实在太可怜了。”
小东西忠心耿耿的护在左无舟身边,吐舌头舔舔乘管事,眼中竟有一丝感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