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冰豆腐浑身充斥着凌厉的剑气,气冲斗牛,势盖星河,宛若剑神当世。
庆哥儿瞅了两眼冰豆腐,叹息一声说道:“那么好的根骨,练了这种功夫,谁能救回你来?你已经是死人了,我没有心思跟你打。吾乃六扇门总捕头陈文庆,现在以钦差特使的身份命你打开城门。”
“锈枪银马陈文庆?”
众人纷纷一脸中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郎。谁都没有想到,威震京师的六扇门总镖头竟然是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少年郎。
冰豆腐看着扔到自己眼前的金牌,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郎,这么年轻的钦差特使着实有些让人奇怪。
气势收回,恍若凡人,“城外千军万马,出城必死无疑。”
陈文庆哂笑,眼神中带有几分嘲笑的意味,“羊入丛林死,虎入山泽王。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的见识也就那么多了。”
昆仑奴随陈文庆出了城,看着那二十多个精锐的武士投来的愤怒的眼神,有些惴惴的说道:“为什么要得罪他们啊?他们的功夫比我也差不多了多少。得罪那么多江湖上的人物,以后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哐当一声,城门紧闭。
陈文庆眯着眼睛,看着前方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千军万马,竟然依稀有几分熟悉的感觉,恍惚说道:“当初巨鹿之战,我说我能从千军万马中救出少将军,又有几个人相信?可是我不也是连刺三十七牛录,杀二百七十一白甲,杀穿了鞑子的军阵吗?那可是一眼望不到的头的重甲骑兵啊。
若没有必死的决心,我岂能杀穿。作为武者,最不能失去的便一往无前的气势。除了那个瞎练武的傻子,其他几个人都是乡野的把式罢了。”
“今时不同往日,辽东的野猪皮能跟席卷中原的闯贼比吗?若是没有几分真本事,十八年前,闯王早就败了。我们选择今夜出城,是多么不理智的选择。哪怕等城破了,我们乘乱逃走,都是好的。”
昆仑奴操着异域风情的官话颇为怀疑的说道。
陈文庆想了想,提着枪虚晃着,终于笑道:“十八年前,锦州大战,他从襁褓之中救下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他对我有活命之恩,授业之恩,今天晚上出真定府,直冲敌阵,杀刘芳亮,就要将这份恩情还上,不能让老人家死都闭不上眼睛啊。”
昆仑奴直来直往说道:“庆哥儿,不是我说你,你们大明人活的真累啊。为了一个死人,可以丢掉自己的命,这值得吗?”
陈文庆睥睨了他一眼,自豪的说道:“你一个蛮夷自然不懂。在我们华夏,读书人有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我们武夫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总是说不过你的。不过今日怕事我的命也交代在这里了。”昆仑奴情绪有些失落,不再去理会这个不可理喻的少年郎。
倒是战马之上的陈圆圆听了那么多故事,收起了狐媚之色,嘴里唱起了豪迈悲壮的曲子。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皓月当空。
金甲与仙人恃伍倾城。
陈文庆劣马一仆入贼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