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拒绝他如此善意的安排,真的教他有些难堪。
只是,想起她冰冷眼眸,再想起那映著闪烁火光的黯然,他——
唉一声长叹自他口中轻声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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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回原来住处拿取银行保险箱钥匙,也匆忙收拾行李后,宋衣伶放弃暂住山区的计画,带著简单的行李辗转来到台北东区。
她打算在这闹区住下。因为既然他们已经有心想找她,那她就更要利用时间,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她不要自己在将来有任何遗憾。
初人东区,她投宿在一问极不显眼的小旅馆,每天就什么事也不做,像富家女一般四处闲晃逛街购物。
只是往往她上午才出手买下的物品,下午就已经转手送给旅馆人员。她一点也不心疼付出的金钱,因为她正享受著一般女人购物的乐趣。
一身黑衣装扮,长发冷颜一再吸引路人对她的注意。
微微暖风轻拂过她的脸庞,她轻敛眼睫,荡著耀眼阳光的长发,也彷似轻舞般地随风飘然旋扬。抬起手,她撩过遮眼的发丝至耳后,露出冷漠容颜。
侧过颜,她让长发迎风扬。
今日午后艳阳高照、气温高升,但即使身处燥热阳光下,与她擦肩而过的行人,却感受到一股来自她身的冷然气息。
那自顶上穹苍斜洒落下,映射在她身上的热力,似乎全教她那一身冰冷气息所凝结了。无视路人对她的注视,宋衣伶走进近来时常闲逛的天天百货大楼。
逛过一楼又一楼,走过一层又一层,现在的她已经看不到任何能激起她购买欲望的物品。搭著手扶梯,她来到以往从不曾停驻的家具楼层。
“欢迎参观。”一名销售员亲切上前。
看着各式各样的精致家具,宋衣伶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就往里边展览处走去,一路上还仔细注意两边家具。
“小姐,有喜欢的吗?要不要我帮你介绍?”销售员热心问道。
宋衣伶没说话,依然注视著眼前一切家具。突然,她在一组家具前停下。
她看的是一张附有六张餐椅的浅色餐桌。
“小姐眼光真好,这张餐桌是高级品,全台湾限量供应,你看它外型好,色系又柔和,在上面用餐心情二疋都会很愉快。”销售员滔滔不绝的推销著。
“小姐是要搬家吗?”
搬家?缓缓地,冰冷容颜有了浅浅笑意。
她没有家,但一个星期前曾有个蠢男人,想免费提供她一个家。
蓦地,宋衣伶为窜进脑海的男人影像怔住。她,竞又想起他了。
想起那个一再出现她脑海,有著俊美脸庞,还要她跟他一块走的男人。
想着他——雷法斯,她的心跳跃动速度有些异常。宋衣伶没想到他在被她打伤后,竟还敢笑着问她的名字,甚至在她动手时,还不准高毅对她还手。
他真的好突地,意识到自己的异样,宋衣伶倏冷下脸庞。
她不该想他。不管他对她如何友善、如何客气,她知道他是因为同情她出身的关系,才会对她提出同住的善意建议。但,她根本不需要他乡事的同情。
何况,险些被人口贩子卖离台湾的她,如今还能存活在这块美丽土地上,她已经算是够幸运了。
因为她的出身从不是她的问题,也因为为人子女的,从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所以有人日子过得快乐幸福如他,有人日子过得惨澹灰暗,那都是命定的。
而她的孤独、她的寂寞,当然也是天意。
唉她轻声叹息。
“怎又叹气了?”一声讶?,传人她耳里。
宋衣伶***贰?
“你!?”宋衣伶愣看眼前男人。“你怎会在这里?”
原与她保持距离的雷法斯,见她眼底注进些许光彩,即不自觉地笑着靠近她。
他很意外会在这里遇见她。
“我办公室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今天刚好比较有空闲,就出来走走。”他回答,再顺口询问:“你呢?”
“我随便逛逛。”
“喔?和朋友一起吗?”雷法斯看向四周。
他发现旁边有几个男的,不时盯看着她。
“没有。”与他说越多话,她就感觉越怪异。不想再与他交谈下去,她转身走出展览场。“你慢慢逛吧。”
“那我请你?11挛绮琛!箍觳礁?谒?肀撸?追ㄋ箍?丝凇?
“喝下午茶?”宋衣伶脚下步子不停,蹙眉看他。“你这人怎这么奇怪,不是要我跟你一块住,就是想请我喝茶?”
“这”雷法斯顿时笑得有些不自在。“我也觉得有些奇怪。”
“你不怕我又出手打你?”宋衣伶试探问道。
“你现在会吗?”雷法斯闻言赶忙拉出两人距离。现在高毅不在身边,他得小心一点。
“不会。”她冷眼看他。“只要不让我生气,我不会动手。”
雷法斯一听放松神情,又再次跟上她。
“那我们去?11挛绮?”他问得小心翼翼。
“这”她该拒绝的,但她在考虑。
这几天以来,她空闲时间越来越长,日子虽过得自由自在,但总是有些单调。
而追究到底是因为她一直是一个人,除了旅馆的服务生和购物时必要的交谈外,她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对象。
这样的日子,若在以前来说是十分正常,因为长达十几钟头的严厉训练,在下训的那一刻,每个人都想尽快上床休息,哪还会有说话的欲望。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她拥有许多私人时间。
她是需要一个说话对象,至少她希望耳边能有一些声音出现,不要让她再沉入寂寞的世界看着他,她点了头。
“你!你点头!?”意外惊喜进驻他的眼。
“不想请了?”虽然失望,但她绝不会表现出来。“不请就算了,我没差。”
她无所谓。她早已经习惯独来独往,现在如果有人跟在身边,说不定她还会觉得碍眼。无所谓、无所谓,她早习惯这社会冷漠的一面
冷著脸,她加快脚下步子。
“别走。”跟上她,他抓住她的手。
才触及她的手,雷法斯即拧眉想甩开,但却在甩手的那一秒,又紧紧握住她。
一回首,她发丝飞扬,轻轻拂过他的脸。
“你”那紧紧抓住她的手,似一道无形热流,自指尖渗透她的冰冷。
宋衣伶愣眼看着自己遭到紧握的手,感受著意外的温度。他的手,好温暖。
“你的手好冰。”雷法斯说出不同于她的心里话。
“你——”他刚才明明想甩开手的,为什么现在又
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宋衣伶只是看着他,任由他握住自己的冰冷。
握著她纤柔长指,雷法斯感觉有些奇异。他看见她眼底的讶异,还在她幽深眼瞳里见到了挣扎。他知道自己唐突了,也知道自己该放手。
但,她并没有拒绝,而他也不想就此放手——
“走吧,喝茶去。”施了劲,雷法斯将手中的她,牵握得更紧更牢。
施了劲的力道,看似强迫地给了宋衣伶跟随他的理由。没有异议,她看着他,点了头,任由他牵著自己往前漫步。
看着身侧抿唇无笑的红颜,雷法斯无法自已的扬起丝丝笑意。他现在手中牵握的可是她难得的柔顺。
扬首前行,他黑亮眼眸不住飘往她沉静容颜。
他好像遇上了一个让他想“采心”的女人了。
他观察著她。她没有其他女人对他的殷勤态度,没有其他女人面对他时的刻意逢迎,没有其他女人看着他时的矫揉造作,也没有特意对他卖弄风情。
她,就是她。而他,想知道像她这样的女人,会有怎样的一颗心?
看着她,他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