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附近一家用得上早餐券的店家,老公下车又上车,耸耸肩说已经过了兑换时间,没办法换早餐了。
婉如挑眉看着老公那张彷佛写着“交涉能力零”的脸庞,取过早餐券,数分钟后笑吟吟地拎着两袋早餐回来。
“奇怪!怎么我说就不行,你说就可以?”
“因为我有付钱呀!”
“真厉不对,付钱的意思就是?”笑咪咪的脸蛋突然淘气地扳起,婉如晃着头碎念道:
“小气鬼,只是晚一小时都不给换,害我们白白损失一百块!”两人在车上吃完早餐,便顶着细雨驱车前往罗东。
他们先在某间知名老店搜括了一大箱蜜饯,一人负责把袋子的封口推开、一人负责夹蜜饯入袋,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搞定托买清单。
接着到附近的梅花湖去闲晃,在这儿“转换心情”得到了非常卓越的效果──婉如这身打扮吸引到的目光明显比以往要多上许多。
虽然她在老公面前表现得相当得意,只要老公说点话逗逗她,马上又砰地一声自爆收场。
吹够了寒风、淋够了毛毛雨,两人顶着冻红的脸颊各自握着热咖啡上车,享用了据店员说在彼此身边喝就会变得非常美味的咖啡。
“老公,好像没有比较好喝耶”
“是谁坚持要买的?”
“是谁没有阻止我去买?”
“对不起我错了,老婆大人请开恩”
“很好,垃圾放你那,平身吧。”喝完咖啡,车子还没驶离景点,毛毛雨就成了倾盆大雨。
老公显得有些兴致勃勃,婉如却若有所思,于是他放慢了步调,顺着婉如的意缓缓朝北上开。
车子经过宜兰县政府旁,婉如忽然啊了一声,两人便转进有着巨大红色积木的巷子,到积木博物馆逛逛。
“这个小精灵拼得真棒!老婆来,跟小精灵合照一张!”
“好哦。”相比老公被积木展览品所带起的亢奋感,婉如虽然总是笑笑地,却给人有气无力的感觉。
这种时候可不能连自己也受到影响──这般想着、对好焦距后按下快门,老公兴奋不减地接着向婉如介绍这、介绍那的,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是靠得住的男人。
两人逛到放置发亮积木的暗房时,婉如刻意多逗留一会儿,待旁边其他游客都离开了,咚地一声就埋进老公怀里。
老公从她一路上的反应猜知此举并非求欢,于是向一旁的导览员颔首示意,然后摸了摸婉如的头、抱住她轻轻地摇晃。
“老公,结果出来了。”
“我在听。”婉如把脸完全埋进老公胸口,边蹭边压低了声音:
“阳性”
“嗯。”沉默一会儿后,外头传来逐渐接近的喧闹声。
婉如垫起脚尖,仰首指了指自己的唇,和老公在黑漆漆的角落亲密地吻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抓着老公的手贴到自己胸前,并且也将自己的手掌贴到老公胸膛上。
“这么一来,就和你一样了。”----
婚后,婉如几乎天天夜宿台北,等到六日老公放假时才一起南下台中,整理她那乱得跟垃圾场没两样的老公寓住处。
十五坪不到的屋子里,光是书籍杂志就堆满整个客厅的地板,有些打包得整齐鼓胀,有些别扭地一扯就散开,的是已经分门别类、老公要将它们捆上绳子时却被婉如急忙制止,理由是上头有本她想带去台北的书。
“老公你要注意哦,我上面有放喜欢的书就是还不确定、但至少有一本是要带的,所以不能全部捆在一起。”
“喔喔”老公反正也不晓得哪些书是老婆眼中的大红人、哪些书又是冷宫嫔妃,就陪在她身边瞎忙,养精蓄锐等到需要男人的力气再说。
不过因为婉如竖起食指、下巴压低时的叮嘱动作非常好看,所以他又故意捆了几捆书,想再瞧瞧那动作、听听那声音。
可惜之后都是挨骂的份。
“老婆,这边的杂志都没开耶,要不要拿去网上拍卖啊?”婉如看了眼他脚边那叠大概有三公斤重的成堆杂志,只思量不到三秒就摇摇头。
“我要参考它上面的衣服,留着吧。”
“可是你根本没开过吧”
“反正那些都七、八年了,没人会要啦。我也是从认识的咖啡厅那边拿的唉,你随便拿本书看吧,我来整理就好。”
婉如接过杂志又将它们堆到另一边去,未拆封的包装纸发出滋哩哩的磨擦声降落在书本都市的一隅,之后老公就没再看到它们被拿出来放进“台北”或“丢弃”的角落。
从仅有的情报来判断,这种书大概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垃圾,老公觉得还是丢了比较好。
不过婉如在处理自己的事情时总是优柔寡断,若是由她自行打理,恐怕来回个几趟都还处理不完。
“欸,你别坐在那边玩手机啦,帮我一下嘛”
“我过完这关啊,死掉了。”虽然过不久又会被嫌碍手碍脚,老公还是决定顺从朝令夕改的婉如,给她多两条能够将整理旧书的烦闷转移开来的手臂。
果不其然,在他开始帮忙没多久又受命待机,好一会儿后又再次被撒娇的声音央求着帮忙。
不管这种麻烦又可爱的个性是遗传到谁,他都感谢婉如的父母给了她这项迷人的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