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跑来看我干什么?”
他笑起来,“谁说我来看你,我是来看我女儿。”
“你——”她气得在他健硕的胸脯上扑打。
他一点不恼,反而让她尽兴发泄个够。打着打着,她也泄了气。
这样有什么用呢?除了把自己打得手痛,于事无补。
“你……走吧。”捶打到最后,她的手抵着他的胸,心酸地哭起来,“我们就这样算了……”
他捏住她的柔荑,心疼地说:“你说怎么算了。只要你别哭,我都听你的。”
“让我走!”她摇着头,哭着说道:“我不要在这里看着你们结婚。”
“孩子怎么办?你知道,我很想要个女儿。”
听到“孩子”两个字,她越发哭得厉害。手指揪着他的衣襟,头埋在他硬括的军服上。
她哭得抽泣,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
“你想要女儿,我也想要啊!”
“你和女儿都是我的宝贝。”他搂着她,哄着、拍着、喃喃在耳边低语,“别哭了,我不会亏待你,也不会亏待孩子。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
……
“唔……唔……”
“秋冉,你怎么样?坚持住!孩子就快要生下来了!”
秋冉被一阵剧烈的疼痛痛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瞳孔中哪里有他,有的是焦虑的惠阿霓。肚子里的疼痛感像波浪一样一阵袭来。她一边咬着牙,一边摸着坚硬如鼓的肚子,满头大汗。她庆幸自己浑身暴汗,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她眼睛中流出来的眼泪。她痛恨自己软弱的时候还是会想到他,不由自主又以为他来看她。
“……”她痛得手脚抽筋,脸孔挤成一团。
秋冉紧紧咬着唇,嘴唇咬出血,也不肯哼出来。她要忍着痛,也忍着心里的伤。要让自己永远记住这刻骨铭心的痛。
惠阿霓擦着她额头上的汗水,小声安慰道:“秋冉,你叫出来啊!我听人说,生孩子的时候如果叫出来,就不会有那么疼!我生百里的时候,真的也是这样的!”
“不——”秋冉在她怀里痛苦地甩着头。
他对她狠心,她则对自己更狠!只有这样,她才能逼自己坚强起来。
痛到极点,意识溃散的一刻,她终于小小地喊出一个名字,“濂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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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克栋赶到医院,不敢走前门。悄悄把车停好,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从医院的后门溜了上去。
此时,袁克放已经在产房的楼梯口等着他。看见他的身影,赶紧走过去,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三哥,我不是说了嘛,不要来!”
袁克栋顾不得擦一擦额头上的汗水,虎着脸说道:“如果是沈一赫生孩子,看你来不来!”说完,急步就要往产房的方向冲。
“你干什么?疯了!”袁克放拽都拽不住。
“我去看她。”
袁克放忙把他抱住,连推带搡地推到楼梯间阴暗角落,“你现在出去,一切就都白费了!惠阿霓在那里看着你,你准备怎么解释?要是宋九儿和老头子晓得……”
他的身体往前倾着,最终没有迈出一步。
“她怎么样?为什么会提前发作?”
“唉,这女人生孩子哪能说得准时间!不过她是初产妇,医生说阵痛的时间会比较长。”
关心则乱,袁克栋想到秋冉在受苦,嘴角猛地一抽。袁克放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惠阿霓在里面陪着她,赫赫也在产房外面。不会有事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吱呀”一声,产房的门被推开。一位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出来问道:“请问,谁是顾秋冉产妇的先生?”
袁克栋心脏一跳,几乎要越过去,脱口而出“我是”的时候。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抢先一步说道:“这、这位是顾秋冉的家属!”
岳沐修被惠阿霓推到产房门口。
袁克栋如遭雷击,双腿像在地上生了根。眼睁睁看着岳沐修走到产房门口。医生和气地对他说道:“好不容易,宫口已经开全,孩子马上就要出生。爸爸快把孩子的衣服和襁褓给我。”
“好好。”岳沐修手忙脚乱地从身后提过一个大包袱交给医生。
产房的门旋即关上。
袁克栋的脑子嗡嗡的。他呆呆地站着,身体像掉在冰窟窿中。
惠阿霓真是个狠角色,说到做到。
她真的说服秋冉和岳沐修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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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
孩子的一声啼哭,听得秋冉热泪盈眶。像在她的心房上注了一针强心剂。
这一刻,她再忍不住哭起来。
“啊,是个女孩!真活泼啊,小拳头握得这么紧!”
听到医生的话,她哭着又笑起来,她真的生了一个女孩。她躺在产床上,眼角的余光看见护士正用柔软的毛巾擦去孩子身上的污渍和血迹。软乎乎、红彤彤的孩子在不停地挣扎,嚎啕大哭。
“快把她抱过来,让我看看、让我看看!”秋冉顾不得下体的疼痛,冲护士哭道:“求求你,把她抱过来!”
护士用襁褓把孩子包了起来,有点为难地看着秋冉身边的惠阿霓。惠阿霓皱眉朝着护士摇了摇头,后者赶紧把孩子抱了出去。
“不——不——”秋冉尖叫,满脸的泪和汗,虚弱的她拼尽力气想要扑过去。
“秋冉!”惠阿霓抱住她,把她压回床上,伤心但又坚决地说道:“我知道你很难过、很舍不得!但你必须要舍下!孩子不属于你!你看她一眼、看她十眼,得到的只是更加难过!忘了这一切吧。统统都忘掉!就当没有过——”
“阿霓小姐、阿霓小姐!我……忘不了……忘不了啊……”
“秋冉,如果你狠不下心,就会有人对你狠心!你这一生都完了!”
秋冉哭得撕心裂肺,在阿霓怀里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