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真对不起。仕安打坏你的兔儿爷,我代替他赔你一个,好不好?”
“不用赔了。反正我也踩烂了他的。”盘古开天地,袁肇君难得懂事一回。他也不是真的老实,是怕自己再不乖一点。回去后,老爸会打烂他屁股。
“真乖。”秋冉伸手摸了摸肇君的头。不经意抬头正发现两双眼睛正默默注视着她。
她含笑,浅浅着向眼前的夫妻点头,当作招呼。
沈一赫像受了惊吓一样倒退两步,惊疑地回头看向身后的丈夫,两人交换一个眼神。
“你——是上官宜鸢?”
秋冉一愣,手心渗出汗来。她到平京半年,没有一个人发现过异常,也从没有人问过她是不是宜鸢。
“我……是啊,怎么呢?”秋冉的笑比起刚才明显要勉强得多。这对夫妻和上官宜鸢有什么渊源,为什么会对她生出怀疑?
沈一赫又走近一步,大眼睛突兀地在她脸上搜索,“宜鸢?你——”
秋冉干笑着,心里越来越慌,“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拽着仕安的手匆匆告辞离开。
留在原地的沈一赫指着秋冉的背影,不安地看着丈夫袁克放,“德谦,是我的感觉错了吗?她——是宜鸢?”
袁克放摇摇头,握紧妻子的手,把她的手指牢牢包绕在自己的手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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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年以来,袁克栋和袁克放两兄弟一直动如参与商。哪怕偶尔见面,话也不多。一种隔阂始终在这对兄弟之间弥漫。两人虽是袁家这一辈里最优秀的一对孩子,但彼此从没有过兄弟间的惺惺相惜。
换一句话来说,都是同样傲慢骄傲的人。不认为是自己过错的事情,怎么也不会道歉。
不过,今天的情形不一样。
矜贵自傲的袁克放放下自己对三哥的成见,第一次心主动地去找袁克栋。
“你找我有什么事?”书斋中,袁克栋翘着二郎腿,端着海青色的茶盏,态度有点倨傲。
袁克放坐在袁克栋的对面,有点烦躁地说道:“三哥,我和赫赫今天在花园中遇到宜鸢了,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生得很好,比起武孔有力的袁克栋,算得上是个翩翩美男。再加上多年游学欧美,又沾染外国人的洋文化,做什么事情都很有绅士派头。
听到他提起自己的妻子,袁克栋不悦地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放下。严厉地说道:“德谦,宜鸢是我的妻子。你得称呼她为三嫂。”
袁克放面容顿时尴尬,他曾做过上官宜鸢的老师,习惯了直呼其名。他十四岁出国念书,归来之后,因为贪玩,化名在女子大学担任过一段时间的老师。教授西洋艺术史兼任话剧社指导老师。刚巧当时宜鸢就在女子大学念书并且是话剧社的会长。少女怀春,芳心暗动,一颗心全许在他身上。
无巧不成书,天下的事情就有这么巧,不顾一切喜欢上弟弟的女孩,偏偏被哥哥疯狂爱上,娶回家来。
纠结复杂的关系里,哪怕袁克放对宜鸢发乎情止乎礼,也架不住猜忌和妒忌。
这些年,宜鸢远去,他和一赫结婚多年,袁克放也很少回家,就是怕和三哥面对面。一则是两人为宜鸢生过龌龊,二则,他也不喜欢三哥的军阀作风。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他听袁克栋口气不善,也不愿多言下去,淡淡地说道:“我看三嫂和往日有了大不同,遂忍不住问问而已。三哥不要多心。”
宜鸢做过他的学生,他了解她是什么样的女孩。她可以装做不认识他、不认识一赫。可一个人周身的气质和感觉装不出来。曾经的宜鸢是锋芒毕露的尖刀,咄咄逼人的完美主义者。而今天哄着仕安的女人太温柔,像没有棱角的美玉,滑不溜手。
袁克栋吱地冷笑,心里涌起一股快意,“宜鸢有了大不同不是好事吗?难道你还希望她和曾经一样?缠着你不放,让我成为笑话。”
“当然不是。”袁克放皱起眉头,不喜欢他说话的方式。他是带着好意而来,而对方恶意太盛。“三哥,你不要误会。我比谁都希望你和宜——三嫂能花好月圆。她也算过我半个学生,看她今日的状态,我有点费解才多嘴一问。如果你觉得不高兴,就当我没问。”
“你觉得有什么是费解的?”
“她好像变得不再是她!”
袁克栋哈哈大笑,没有丝毫地不高兴。相反,还显得十分得意。他站起来走到袁克放的身边,用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德谦,时间让人成长。宜鸢经过那么多事,是应该知道谁是真的对他好,她应该爱的人又是谁。你是很迷人,也非所有人都要爱慕不可?”
出了书斋,袁克栋像打赢胜仗凯旋而归的将军,他心里有种一雪前耻的痛快。
这么多年,一直在德谦面前憋屈,终于能把他怼了回去。
他快步走回紫枫苑,秋冉正把仕安哄睡,看见他进来,惊讶地问道:“不是在前面招待客人吗?”
他微笑着,走过来静静把她抱了一下。
“怎么呢?”她窝在他的怀里,小声问。
最近,他这样的小动作特别多。不是看着她傻笑,就是突然走过来亲亲、抱抱。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他本来是想问她,今天是不是见到德谦。可又一想,见到或不见到,说了什么都没有什么要紧的。她在这里,在他的身边已经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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