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博彦,你一直当我是傻瓜吗?你在心里是不是一直在笑话我?从结婚的第一天开始,你就知道我要的底线是什么。你做不到,我不怪你。你告诉我,你不爱我了,我惠阿霓绝对不会缠着你,我会走得干干净净!但你不能骗我啊,让所有人在背后笑我是个笨蛋!”
阿霓说得泪雨滂沱,心里的火快把她烧成灰烬。她的心里不停在重复重复素怜怜大肚子的模样,不停重复他是如何温柔地抱着她,亲着她,给她孩子……
谁能她无时无刻都像生活在地狱里,被妒忌的火苗吞噬。
同样的,他也哭了。
是错,真的错了。
所以他退一万步、一百万步。原谅都不敢祈求她原谅,只哀求一件事。那也是他最后的底线。
“阿霓,求求你,不要走——"
她擦去眼泪,冷笑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好几次都要摔倒下去。
“上官博彦,劝你还是让我走吧。要不然,我真会在某一天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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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京这几天刮起沙暴,漫天扑地的黄沙,在室外转一圈,正常人出去,泥人儿回来。
嘉禾本来郁闷的心情,在收到松岛的信后豁然变得开朗起来。
他在房间转了几圈,随即吩咐饭店前台帮他预定最快去上海的车票。又想:虽然秋冉仔信上说,阿霓想离开松岛去上海散心。但不排除她也许会转到去天津虞国公处,也不一定。想到这,他马上又派人立即赶去天津租界租房子,买家具,做好两手准备。
江山海端着紫砂壶,眯着小眼睛看着嘉禾兴奋地跑来跑去,安排这安排那。
他与嘉禾同在平京,他亦收到来自松岛的信,不过他的信是素怜怜寄来的。信上说,她生了个男孩。添丁进口是人间喜事,可惜,上官家不认这个孩子。
江山海把素怜怜的事琢磨半天,忍不住朝嘉禾泼冷水:“我看你剃头担子一头热,就确信她会离开上官家。你的消息准不准?莫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嘉禾自信地扬起笑容道:“再没有比我的消息更准的了。再说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阿霓,博彦做出这样的事,她一定会走。而且上官厉和殷蝶香都已经同意。”
“他们同意有什么用,上官博彦如果不同意呢?”
嘉禾大笑,博彦不同意?素怜怜把儿子都给他生出来了,他有什么资格去求阿霓不要走。
“看把你乐得——她还没来,就这么高兴。要是真人到了,你还不连东边是哪边都不知道了?”
嘉禾不理江山海的嘲笑,仍然傻傻笑着。他确信的不仅仅是阿霓会离开上官家。更是确信,她走了就再不会回去。
江山海叼着壶嘴饮了一口茶,感到惠阿霓这个女人对嘉禾影响力的巨大,即使不在一起,都能左右他的喜怒哀乐。光是一封信都能让他幸福得不得了。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真爱吧!
阿霓想去上海散心,知道这个消息后。与嘉禾的高兴相反的是博彦的气愤。他火急火燎的跑到佛堂,对着殷蝶香冲口而出:“母亲,你怎么能不问我的意见就同意阿霓去上海?”
萍海扶着殷蝶香从菩萨像前站起来,殷蝶香望着焦躁憔悴的儿子,叹气道:“博彦,阿霓想出去散散心,我忍心不同意吗?”
“可是——"博彦一时语塞,执拗地说道:“你也应该先问问我的意见!”
“还要问?你肯定不愿意。可阿霓那么难过,茶饭不思,强留下来我也不忍。她出去小住一段时间,让你们彼此相互冷静冷静,不是更好吗?”
不好,当然不好!
博彦烦躁地把了把额头前汗湿的头发。他有种预感,阿霓走了就再不会回来。
“博彦,你要给阿霓一点时间。"
“母亲,时间我可以给,一年、三年、七年、十年我等她回心转意。可她不能走,不能离开松岛。母亲,你就别管我们的事,以后她要去哪里,只要跨出这个家门我都要知道!”
“至于吗?”萍海首先发难道:“这样做,少奶奶不成了我们家的犯人了,一点自由都没有?”
“萍海!”殷蝶香虽不知道博彦这样做的原因,但儿子永远是她的儿子,“好。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但是你别把阿霓逼狠了。记住,负她的人是你,该赎罪的也是你。”
“母亲的话我记得心里了。”
说完这些,博彦步履匆匆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