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他感到自己被拉扯着,哄骗着这个,隐瞒着那个。
辜负两个好女人。
他拿浴巾擦了擦头发,揩去镜子上的雾气,发现里面的男人沧桑不少。
这个时候,他需要抽根烟放松心情。
步出浴室,卧室里空荡荡的,不知他的妻子是不是被云澈拽走了。
凌乱的床榻上扔着揉乱的衣服。窗外下起雨,簌簌的飚风夹着雨点飞落进来,落在他的脸上有着微微的凉。
他从裤子口袋拿出香烟,用桌上的洋火点上。尼古丁的香味慢慢散发出来,通过他的口腔到达肺底,麻痹颓丧的大脑,抽完一根烟后他的心情好了起来。在烟雾中暗暗庆幸自己今天的走运,居然躲过最灵敏猎狗的追捕。
今天实在太幸运了,抽完一根,他还要一根香烟来庆祝一下。看着桌上的洋火,摸摸衣袋去掏他的打火机。
衣袋里没有,裤子里也没有。他明明记得阿霓从云澈手上还给他的。
还有阿霓去了哪里,为什么消失这么久还不出现?
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简直不是预感而是笃定。他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只感到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砰”像冲击炮把血液运送到四肢各处。周围的世界是安安静静的,时间也停摆。他扔下手里的烟,走出房间。
楼上没有,楼下有许多人,他们都在笑。云澈跑了过来,拉着他的手,云澈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他听不清。宜室走过来,抱走了云澈。
他继续往前走,晚饭时间,丰盛的佳肴一道道从厨房陆续摆上餐桌。他来到厨房,里面全是忙碌的下人,在指挥厨师的萍姨看着他,张着嘴冲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忽然她生气地扬手指着门要他出去。
他出来了,走到一楼客厅,看见秋冉正在里面。客厅的地板上散落许多报纸,秋冉正跪在地上一边收拾一边抱怨,好好的突然找什么房屋经纪?
他越过秋冉,看见阿霓正站在沙发边打电话。
他的心像被重击了一下,迟钝的五官感觉重新恢复过来。
阿霓抬起头看着他,他听见她对电话里的人说:“谢谢你了,秦经理。”
她慢慢放下了电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像要挖出他的心,又像锐利的子弹扣穿他的脑袋。
“阿霓——”他不安地打量她的表情,试图揣测她知道了多少。可她的脸上什么也没有,她只是不发一言,看着他。
他又问:“你,你刚才是和谁打电话?”
惠阿霓挪开电话上的手,没有说话,垂下眼向他走过去。
她步风急速,博彦感到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他闭上眼准备迎接她的耳光。
没想到,她越过他出去了。
“阿霓,阿霓!"他惶恐地追了出去,没想到他居然追不上她的步伐,只能在身后用用语言大声解释,“阿霓,你听我解释!我、我——"
厨房里的人看见他们进来,自觉地让出通道。所有人都看着今晚不寻常的两人。
“阿霓,我们回房好好说——"他扣住她的腕子用力把她的身体往回拖。她步履不稳的摇晃,另一只手伸长了飞速超起墙壁上挂的水果刀向后划去。
“嗖”的风响,博彦松开了手。
五寸钢刀,短小锋利,最适合女人握持。
厨房里死一般宁静,灶上的汤咕噜咕噜冒着热气,四婆手里的菜花碗摔到地上。
刀尖上的血滴在地上。
他摸了摸下巴,湿润的液体,刀口离他脖子仅差两寸。
杀心、杀意、杀气!
她说,杀他的话并非虚言。
眼泪终于顺着惠阿霓的脸颊流下,那不是一颗一颗的珍珠。是成行成行泉涌。她发不出一句声音,像被人夺去挚爱宝贝那么绝望。握紧手里的刀拼尽全身力气向他刺去。
“啊——"
“阿……阿霓……"
“啊——"
“啊——杀人啦,杀人啊!”
“小、小姐——"
“你们这是干什么?”
“发生了什么?”
“啊——"
厨房里鸡飞狗跳、菜汤乱飞。不是你撞翻了我,就是我碰翻了你。有人跑出去,有人涌进来。
卢佩珊抱着阿霓嗷哭失声,“阿霓、阿霓,你这是怎么呢?怎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