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使人惊奇的是:三个同心圆像用仪器画出的一样圆,且三个圆之间的间隔并不是简单相等的,最小的圆与中间的圆的间隔约为中圆与大圆的间隔的五分之三,非常符合我们今天所说的“黄金分割”的规律,使图案更加美观。而与之配套的是,砌大圆圈用的石块比砌中圆圈的石块要大,而同样,中圆的石块又比小圆大。
听看守遗址的老董师傅讲,用来砌圆圈的石料附近是没有的,据考证这种石料来自五十多公里外的建平北部山区。那么,当时是如何采运这些石料的呢?是首领指派专门工匠开凿并运送回来的,还是当地先民敬献的,或者是如蒙古族牧民建造“敖包”那样采集起来的呢,这恐怕永远是个谜。但这里肯定被赋予了宗教色彩。我们可以大胆地想象出这样一幅图画:5000多年前的一个隆重的祭祀日子,先民们从四面八方络绎不绝的向祭坛涌来,他们都虔诚地捧着一块石头。在威严的首领(最有可能的是女首领)的带领下,他们叩拜苍天,祈求上天赐福,叩拜女神,祈求种族繁盛,叩拜安葬在积石冢里的祖先,祈求生活平安,然后由他们推选出的聪明智慧有审美意识的能工巧匠用那有鲜艳颜色的石块砌成那富含寓意的三个同心圆,其余的石块砌成石堆
红山文化中,对圆的形象非常尊崇,距牛河梁几十公里的喀左东山嘴古祭坛遗址,就也有一个非常醒目的石砌的圆。有专家说:古人认为“天圆地方”圆是天的
符号,是太阳的形状。祭“圆”反映出当时的人们对天空的神秘感、迷惘及崇拜。是否如此,我难以猜测,但仅就牛河梁祭坛的造型而言,在当时的条件下,这种符合朴素的数学、美学思想的造型和那美丽的颜色搭配一定是来自他们对美的直觉追求,来自于他们生产生活实践,反映出他们的聪慧和当时红山文化时代所达到的文明程度。
文明永不朽
这也是其它文化遗址、名胜古迹少有的景观:二号地点也就是祭坛遗址往北几小步就是国道101公路,每天数以千计的汽车从这里呼啸而过;而往南走几十米就是锦承铁路,京丹、沈赤、锦承等多对旅客列车和大量的货车不时地隆隆驶过,而不远的将来,四平至承德的千里高速公路也会在附近开通。
古代文明和代表现代文明的钢轨、汽车如此近距离的对视并展现在如此狭小的一个平面上,以至于你走上几十步,就仿佛跨越了五千年的时空。
当时的先民特别钟爱玉器,红山文化遗址出土了大量珍贵的玉器,据考证,这些玉包括“女神”头像用做眼睛的玉片多来自岫岩。按当时的交通条件,这些玉来到牛河梁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假如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某一位首领或先民从她沉睡了几千年的石冢中突然醒来,她一定会惊叹现代文明的发展并对飞驰的列车产生浓厚的兴趣,她会兴高采烈到冲着丹东至北京的列车窗内喊:“嗨!明天给我捎几块岫岩玉。”
有个同学问看守遗址的老董,这里仅见祭坛、石冢遗址,可先民生活区遗址在哪里呢?老董说:“这还没发现,也难怪哩,人生活的地方变化太快了,你就说住房吧,不要说远,五十年前的房子,你都难找,何况五千年呢?”他的话简单实在,却含有哲理,大家都沉默了。
是啊,先民生活区的房屋无论是地穴、草棚还是石屋,都毫无例外的湮灭了,先民们无论说首领、平民甚至奴隶都同样变成了尸骨,化为了泥土,在时间的长河中消逝了,只留下了体现他们追求和智慧的遗址。
而遗址也是沉默的,它不会告诉我们当时某个首领如何英明,某个部落如何兴旺,某个工匠如何聪明,某个少女如何漂亮,不会告诉我们发生在这里的一次次隆重的盛典和那一个个动人的故事。但遗址又在生动的讲述:从泥塑女神头像的深邃的瞳孔里,从玉猪龙细腻圆润的造型里,从祭坛朴素而大气的图案里,甚至从散碎的彩陶碎片里,你都会看到五千年前中华民族的文明曙光,会体会地先民的群体智慧和创造力,会感受地我们民族几千年世代相传并不断勃发的进取创新精神。这些遗址在告诉你,人可以消逝,但文明不会朽,中华民族的灿烂文化不会朽,五千年不会,五万年也不会朽
一声嘹亮的汽车喇叭,打断了我们的沉思,抬头看,101公路上,仍是飞速驶过的各色各样的卡车、轿车。而回头眺望,锦承铁路上,又有一列火车越过遗址,隆隆地奔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