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管家却有些坐立难安的焦躁,在亭子底下来回踱步,不住的搓手。
寇七郎挑眉看他,“魏长使说要为水姑娘医治之时,我看管家很是热切,怎么现在又开始担心了?”
“常听王爷说起魏长使医术不俗,很早的时候王爷就希望能请来魏小姐医治水姑娘的眼睛。若是真能治好水姑娘的眼,也是了却我家王爷的一块心病了!”管家长叹一声,“可这水姑娘的性情……不好说,如今又闹成这个样子,即便魏长使不计较,愿意为她医治,还不知她肯不肯叫魏长使治病呢!”
寇七郎听完,愣了片刻,语气倏而转冷,“身体是她自己的,眼睛也是她自己的,谁也不欠她什么,只听说过神医脾气古怪,难求一见。哪有大夫求着给病人看病的道理?”
“可不是嘛!”管家连连点头,“也幸得是我家王爷与魏长使关系好,魏长使愿意看在王爷的情面上不计较水姑娘的脾气……”
寇子行原本坐的稳稳当当,小口小口呷着茶,神态很安静。
管家这一番话,却激得他豁然起身,脸面紧绷,“关系好是欺负人的理由么?仗着关系好,仗着她脾气好,心软善良,就得寸进尺?为所欲为?”
他严厉的语气,把管家吓了一跳,摸着后脑勺在狐疑寇七这话究竟是说他家王爷,还是说屋里那位水姑娘?
“您、您说的对……”
眼看寇七黑沉的面色,似乎想冲进女孩子的房间,把魏长使给抢出来。管家忙不的的应了一声,侧身挡住他。
好在寇七不是冲动的人,他哼了一声,仍旧在廊下小亭子里坐定,皱眉看着正房紧闭的房门。
房门却在这时,吱呀一声打开了。
先是一个粉衣的丫鬟出来,紧跟着魏京华也从里头走了出来。
寇七郎立即起身,一个箭步来到院中,抬眸凝望着她,“我送你回去。”
魏京华朝他笑了笑,却是扭脸看向管家,“府上可备有药材吗?有黄金艾绒么?”
“有有有,”管家连忙应道,“即便缺什么也可以到京都的药铺去买,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魏京华说了几样药材,有些要研磨成粉,有些却不用。
寇七郎听着她所报药名,眉头不由越皱越紧,等她说完,他已经面如寒霜了。
“劳烦寇七郎等了这么久,我这会儿还不回去,家里的热闹估摸也没散呢,只当躲了清闲。”她轻缓说道,语气里还略带兴奋之意。
寇七郎却是轻叹一声,“你要医治水姑娘的眼睛?”
魏京华怔了一下,微笑着点头,“我觉得可以一试,虽没有十成的把握,但试一试也没有妨害。”
“怎么没有妨害?”寇七郎垂眸看着她,“你要医治的病患她相信你么?她会听凭你医治吗?你究竟是在救人,还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魏京华垂头沉默片刻,再抬起头时,脸上竟满满都是笑意,“寇郎君说的这些,我都想到了,所以也只是抱着试一试,不叫自己遗憾的态度。至于旁人是感激还是怨怪,我都愿意接受。这是我的选择,我愿意为结果负责。”
寇七郎认真的看着她,觉得她的想法清晰而又独特。他似乎隐隐约约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她吸引了,因为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不必有心理负担,她的真诚,会叫人不由自主觉得轻松。
“不忙,今日休沐,我也没有别的事,就在这里等你吧。”寇七郎点头说道。
魏京华没有强求,她私心也是希望他留下的,这样总好过她独自呆在晋王府。还不知有多少眼睛在盯着晋王府呢。
管家取来了黄金艾绒以及魏京华所要的药材。
所谓的黄金艾绒就是在端午节那天清晨,太阳未升,晨露未干之时,采摘的艾叶,只要最好最完整,生命力饱满的艾叶,晾干了水分,反复辗轧成绒。
这种艾绒香味更浓,燃烧的速度也更均匀。
魏京华先给水蔓菁做了艾灸,而后才又行针。
水蔓菁身体太弱,她下针也不敢太猛,只能慢慢调节。
但艾灸可以多做,一日两次也可。她把艾灸的手法讲究,教给了水蔓菁身边的丫鬟。
待她行完针,又灌了水蔓菁一碗药之后,才伸了伸懒腰,向外一看,天色都暗了。
“魏长使午饭都没用两口,管家给您和寇郎君准备了晚膳,还请您先去用膳吧?”晋王府的丫鬟说道。
魏京华往床上看了一眼,“再过一个时辰,或者不到一个时辰,水姑娘在药劲儿之下就会醒过来。你们多看着她一些,身边别离了人,免得她做什么不理智的事儿。”
丫鬟连连点头,神色担忧,“王爷不在,她若是出了事儿,可叫婢子们怎么向王爷交差啊?”
“多留心就是了。”魏京华笑了笑,“晚膳我就不用了,出来一天了,也当赶紧回府去了。”
丫鬟见留不住她,只好将她送出门外。
一直等着她的寇七郎,这会儿却不在院子里。院中只有抱着膀子的殷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