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垂着头继续装哑巴。
“你且在屏风后头躲了,不要发出动静来。”圣上忽而笑道。
魏京华微微一愣,错愕的看圣上一眼。圣上却已经挥手叫喜公公带她往后头躲去。
不明白圣上这究竟是何用意,魏京华只好老老实实的在屏风后头藏了。
想来以晋王爷那敏锐的六觉,他或许能觉察出屏风后头躲了人?
魏京华暗自琢磨……即便他觉察不出也无妨吧?殷岩柏岂是怕人偷听他说话的人?
“皇兄!”殷岩柏进殿便大呼小叫“皇兄为何扣押了魏长使?”
“扣押?”魏京华微微一愣,她只是进宫向圣上复命而已,怎么叫扣押?
“她被刺客跟踪偷袭,那刺客交代了一些话,朕不过多问她两句……你跑来做什么?”圣上轻哼。
“刺客交代了什么?那刺客分明是沈仕扬小肚鸡肠,眼里容不得人,故意排挤魏长使安排的。皇兄倒还听信那刺客胡言?”殷岩柏恭敬不足,愤慨有余。
圣上哼笑两声,“那刺客是胡言?朕怎么看你反应,反而正是映照了那刺客的话呢?”
殷岩柏微微一愣,“皇兄什么意思?”
“刺客说,魏长使表面效忠于朕,实则是晋王爷麾下之人。”圣上笑眯眯的。
殷岩柏脸面一怔,继而咧嘴气笑,不知他是觉得这话叫他生气更多,还是可笑更多。
“我麾下之人哪个不是效忠于皇兄的?我今时今日的地位难道不是皇兄给的吗?既是皇兄给我,皇兄也可随时拿去,臣弟绝无怨言。”殷岩柏笑容满面,却是垂下视线,遮掩起他眼底的失落感伤,“至于魏长使,她当真不是我麾下之人。”
圣上嗯了一声。
殷岩柏却忽而单膝跪地,拱手说道,“不用旁人妄加猜测,既然皇兄说到这儿了,臣弟愿求皇兄的恩典。”
圣上眯了眯眼,“你求什么恩典?与魏长使有关?”
“臣弟是与她走的近,却并非是因为官职,因为……她虽是圣上的绣衣使,却是臣弟眼中坚强却仍需爱护的女孩子。”殷岩柏缓缓说道,“臣弟愿娶她为妻,求皇兄恩准。”
殿中霎时安安静静,晋王爷单膝跪地的影子被灯烛拖的老长老长,似有微风吹过,灯烛摇曳,他的影子也在地上轻晃。
圣上的目光不经意的瞟过屏风。
屏风后头那女孩子屏住呼吸,坐直了身子,眼睛睁的溜圆……他竟然在圣上面前说了!
“可惜了……”良久,圣上轻叹一声,“这女孩子的确出众,可惜她心不在此。朕当初问过她,问她是否愿意跟从晋王,你猜她是怎么说?”
殷岩柏伟岸的身形,竟微微一颤,“怎么说?”
“她说,若是朕派她去盯着你,监督你,她就愿意嫁。若只为儿女私情,她不愿嫁。”圣上说完,呵呵笑起来,“你是愿娶一个知冷知热的女孩子呢,还是愿娶一个耳目细作,会时刻盯着你的人呢?”
殷岩柏一时哑口无言,身形僵硬的跪在那里。
“她不是你的良配,心不在此的人,你即便娶了人,也得不到她的心,留着何用?”圣上挥了挥手,似乎根本没把晋王的这点儿儿女情长放在心里,“你是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你去麓山,把大长公主接回来。上了年纪的女人爱做媒,等姑姑回来了,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孩子她都能给你找来。”
殷岩柏垂头嘀咕道,“我想要的我已经找到了,可惜皇兄舍不得给……”
“你说什么?”圣上挑了挑眉梢。
殷岩柏仰起脸道,“臣说,遵旨,求问圣上何时出发。”
“明日吧,”圣上摸了摸下巴,“明日就出发,还能赶得上接姑姑回宫过年。”
殷岩柏应了一声,又不放心的问了一遍,“皇兄不会因为刺客之事,再盘问魏长使了吧?”
“朕是昏君吗?”圣上气哼一声,“她平安无事,你莫瞎操心,赶紧回府准备去吧!”
殷岩柏应了一声,见圣上懒洋洋的似乎不愿再说话,他起身退出殿外。
他阔步而行,夜风拂面,深夜的宫里显得十分宁静。
这原本已经是落锁的时候,他不能在宫道上逗留,快步行到宫门口,只见常武牵着两匹马,还守在宫门外头。
“可见她出来了?”殷岩柏立即问道。
常武摇了摇头,“会不会是从别的宫门出去了?”
殷岩柏皱眉想了片刻,眼眸一凝,“不会!她必然还在宫里,圣上召见我时,还穿着外袍呢!”
说完,他竟急忙转身,又往宫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