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苦的对她望而叹气,说出这令人垂头丧气又让她觉得可怕的事。
“什么?!”慕蓉雪茵跳起身,表情转为横眉竖目,登时噘嘴埋怨。
“都是阿爹呀,昨晚命人端来什么药汤,说可以治疗我睡觉不会做恶梦的恶习,害我睡到现在。”延误能在晚上警卫松懈逃跑的最佳时机,涨红嫩俏的容颜才想随便推卸责任,突然一想通,细嫩脚踝顿往地一跺!慕蓉雪茵这才醒悟;自小为了治她的恶疾,阿爹什么药汤都给她用过,应不会再这么殷勤招呼,许是汤里下了可令她熟睡的东西。
“那怎么办?奴婢尊照小姐的意思去探视,刚刚在外面看到风雷堡来了好多客人。”这一报告,慕蓉雪茵更觉不安。
“而且老爷在堡中派了好多守卫巡逻,门禁比以前还森严!连雀儿想到小姐房间,都被侍卫大哥刁难!”看来她父亲连贴身的侍卫都派上用场了。倘若佐哥哥在的话,或许可让她留存一点溜出去的希望。不过近来阿爹不许他接近她,还叫了一大堆脸孔硬榜榜的看门狗守住。哼!这些看门狗再多几个,也不见得能阻挡她。
“我想小姐若是想偷跑出堡,可能没有上次来得容易。”翠儿趁此劝戒,想打消她的念头。
“行了!我想也许阿爹是想保护宾客,所以才会派这么多人巡逻。”明白身为盟主的父亲招开武林大会,必须预防这些门派可能起冲突大动干戈,所以派堡中弟子戒备巡逻仍是正常;慕蓉雪茵只能这么想。
“替我准备一套仆人衣服,我要在今晚子时出堡。” 这次不容自己失误,她吩咐贴身丫环替自己把风。
“可是”翠儿面有难色,才想张嘴对她说明根本就行不通。
“去!”被她家小姐明眸一瞪、一个斥厉的催促,噤言低头。
悄悄关上房门,退离。
剩自己一个人,慕蓉雪茵焦虑。呆在这房间里,来回走动就是心烦不能令自己静心片刻。
她已经被关在这个房间内足足有一天,就快要发莓了。
绷紧腮帮子,她一对晶瞳燃烧起一团火焰,只要想起刚才那梦境,就没来由一股肝火逐渐上升。
自小,她每天晚上都要抱着那个布娃娃才能安心入睡,偏偏被人骗走她的宝贝,害她这一失去,就是十一年!数不清的夜晚都睡不好的梦魇!
多少年过去了,她依然记得那个可恶欺骗她的可恨之人。一个不认识的人,突然闯进她家里,为她带来数不尽的夜晚可怕又睡不好的记忆。最可耻的是她还在那种人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真真丢脸,这十几年她时时刻刻记住这少年的脸孔,当然他的身分与动向也尽在她的掌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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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日积月累的岁月洗礼,当年俊秀的少年已经变成众家名门千金仰慕的翩翩美公子。传闻南宫世家独子眉目英挺、长相俊逸不凡,为人温文儒雅、谦良恭俭,棋琴书画样样精通,举手投足气质冠鹤绝伦,迷人飘逸的魅力远近驰名,连京城首屈一指的皇商富女均拜倒于石榴裤下。若不是幼年被他所骗,慕容雪茵真不知这些都是他人前虚伪的表相。
南宫阳羽的七星连环诛仙剑,和她爹爹的金步独一刀法,堪称独霸武林两大独门惊世武学。
为了争夺武林第一,两家世代水火不容,现下又因为这个仇结下不共戴天的梁子,让过往的仇怨蒂结一层黯淡未萌的阴影。
她不明白爹爹为什么不替她找回公道,罔顾她的自尊心受损。
“我一定要一雪前耻!”她愤愤咬牙。
听说这些年南宫家道中落,长年经营的庄园生意出现财务困难,还变卖麒麟山庄领地。既然这么惨,倒是让慕容雪茵非常感兴趣;不过才想偷偷前往敌人住处嘲笑那个活该有此报应的男人前,却不明白阿爹为何要阻此她,根本是禁足不让她踏出房门一步。
眼瞄纸门上那远远望去和后院花圃站岗的守卫。这!当真要闷死她!她坐在桌前气恼的一片片撕着桌巾。
哼!爹爹太天真了,以为这样就难倒她吗?
“雪儿雪儿呀”这时屋门外,她爹铿然有力的老嗓门忽然传来,吓她赶紧躺在床上假装睡觉。
“你早上没吃东西是不?”门吚呀而开,慕蓉丰义端上从仆人手中接来的餐盘。“爹命人将早餐送来了。”和衣躺在床上的慕蓉雪茵偏头,硬是和她爹赌气。“我才不吃”只要想到自己被禁足的气愤,甚委屈红了眼眶。“爹不是要将女儿关死在房里,那女儿作什么要吃饭干脆让我饿死好了。”慕蓉丰义走近来,低叹一声。见到女儿那纤瘦的身材一直丰腴不起来,愁眉苦脸的眼下,更是决意。
“不是阿爹不让你出去,你也知道阿爹的身份,江湖险恶,若让你出堡只会让你处于危险状况。”“什么危险,你再派两个侍卫保护我的安全不就好了。”慕蓉雪茵坐起身来捂住不小心说出意图的嘴巴。
捋着胡子的老爹瞄视她一下,知道她这一出去不外乎是想找南宫那小子,但他怎可能再让她胡来一次。
“爹此时正在办公务上的事,若没有雪儿,面子挂不住。”慕蓉丰义徐缓道来,打算说明原尾。“知道爹这次发武林帖的目地为何吗?不但想找个可以继承血之轮的人,一方面是想替你找个好夫家,所以必须有你在场才行。”突兀惊人,一语道来的真相让慕蓉雪茵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我不要!”原来!原来!这几天她爹会这么大费周章搞些奇怪的事,打得就是这种主意!
“原来您是嫌女儿烦,所以想赶紧把女儿嫁出去!”这完全不顾她感受的作为,让她觉得很不被重视而激动。
一见女儿泪眼戒慎、害怕的面容,慕蓉丰义赶紧安抚:
“爹的话还没说完,雪儿就这么急了。其实将血之轮公告天下只是幌子,爹的目地是想引诱南宫那小子上风雷堡来,你不是恨他恨得牙痒痒?那么爹就替你报仇!”慕蓉丰义老神在在估计。
“当然假意将你嫁给能得到血之轮的人,才不会令南宫那小子怀疑。反正继承我慕容传家秘宝的人必须是爹的好女婿,这小子才不会以为爹是蓄意利用血之轮引诱他上当。”读出女儿眼中的纳闷和疑惑,慕蓉丰义解释得更清楚。“届时,若是引他上堡,我们即可轻而易举擒住他,到时小雪想对他如何、发泄怨气、动用私刑,都行!”这些年,几次大意让女儿跑到敌人家,害他担心受怕,幸好南宫没捉她威胁,或加害她。但为了女儿的安全,慕蓉丰义确实对活捉南宫那小子颇头疼。
对视阿爹微笑表露的计划,慕蓉雪茵挤眉弄眼、半信半疑:
“真的?”这该不会是老爹想打消她想偷跑出堡的念头吧?所以对她安个定心丸?“好!我等他上来。”但是,可以将南宫烈千刀万剐的景像实在太诱人,慕蓉雪茵直率的一口答应。
“为什么爹爹知道他非要血之轮呢?”可是又觉得奇怪反问她老爹。
“你爹我自有消息。”仅见慕蓉丰义一手背在后,避重就轻回答。
慕蓉丰义回身来,回视女儿憨呆不解的脸庞,那清灵神韵酷似她母亲的面貌,内心又一个纠扯不忍起来。
“乖乖把饭吃了,养精蓄锐才有精力对付那小子,说不定那小子今天就上来了。”他牵起女儿的手拉到饭桌前,这说法果真有安定作用,仅见他向来固执如牛脾气的女儿乖巧安静了许多,张着樱嫩小嘴一口口含食他用汤匙送进的菜饭,相视而笑。
就在两父女蕴酿温馨的氛围,慕蓉堡中接待宾客的下人与子弟兵们也殷勤热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