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次日巳时,石天野才垮着一脸的惺忪疲倦回到厢
实在是,他也真怕仍在气头上的乔求儿又会和他来个无理取闹的“家变”所以,闷性子的他才会自个儿一个人守在书斋里熬了大半夜。
这会儿,一跨进门,便无由来的察觉出一股诡谲的气氛
“怎怎么了?”他蹙眉问道。
只见空荡荡的厢房内只有乔求儿的乳娘以及丫环,她的神情显得惊慌极了,年纪轻的丫环巧巧一见他进屋房内,更是吓得浑身直哆嗦。
“姑、姑爷,咱咱家三小姐又不不见啦!”见识广些的嫱嬷嬷向他坦白招认。这乔求儿向来任性惯了的,谁晓得这次她想怎么捉弄大伙儿?因此现在出了事儿她们才老半天不敢声张出去。
“不见?什么时候的事儿?”
“老身昨夜进房后就一直找不着三小姐,后来跟丫环搜遍了整座大将军府,也始终没瞧见踪影。”
“昨夜就不见了?!”石天野急得大发雷霆,一击掌劈向身旁的矮几。“那为何直到现在都没人来向本将军禀报?”
她俩吓得仆地而跪,连头也不敢抬起来迎视。
发过怒之后,石天野平平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唉,怎么会伺候到连人都不见了呢?”
他知晓责怪她们也无事于补,因为依照他对乔求儿个性的了解,若她当真有心要失踪,就算派上再多的人力看守,她也仍旧有法子溜走的。
只是他俩的误会都还尚未解释清楚,敢情她不是因为如此负气而离家出走的?若果真是,那他就是急破了脑袋也猜不出她会上哪儿去呀?既是有心出走,又怎会轻是易地教他给找到呢?
“你们找了一晚上,可找到什么小三遗留下的东西没?”
“回回禀大将军,奴、奴婢在妆台上发现了这件东西。”丫环巧巧怯怯的开了口,手上呈现了一张状似信件的薄纸,递向石天野。
有生以来,石天野从不曾为着一位女子如此心急过,更是想都不敢想乔求儿会发生什么意外一把取饼信件,他连忙迅速摊开它——
休书
古来男子多风流,妻妾成群享齐福。
女子生作薄贱命,任君采撷随飘零。
蒙上赐婚结缘配,俩俩情投效于飞。
怎奈情郎最薄幸,恨海惊波生别离。
自古由来男选女,岂非女子无权力?
今朝首推乔小三,欲即休弃石夫君。
“休休夫?”石天野愣愣地呆望着这洋洋洒洒的一纸“休书”
没想到,乔求儿果真是依着当初的承诺写状休了他!若今日做的不是要休夫这档事,他还真想为妻子的才情与勇气给予一个赞赏的拥抱呢!
“义——大将军,事情不好了!”公孙晔神色慌乱,一脚踏进厢房内,瞧见房里除了石天野之外还有旁人,连忙机警地将嘴边的称唤改口。
“唉,没错。”石天野端望一眼乔求儿留下的“休书”叹着气。“是不好了。”
那知晓,不远处还有另一个震撼正等着他呢
公孙晔手里抓着一块破布,她上前递呈给他。“大将军,这是方才门房收到的东西,是雁荡山传来的,说是将军夫人正——”
话未说完,石天野早一把抢下那破布,只见几个同雄霸天的落腮胡一样龙飞凤舞的大字儿撂在上头:
贵府娇妻在此作客。游兴甚浓,勿挂念。
雁荡山雄霸天
“雄霸天”好半天,石天野才总算从牙缝里忿忿地蹦出这三个字。他不管乔求儿对他做了什么,却在乎别的男人对她做了什么。
“大将军,您打算如何处理——”她问道,尚不知乔求儿与石天野之间的这段“休夫”的经过。
“还打算什么?本将军恨不能此刻就已经飞至雁荡山顶,将那夺人爱妻的土匪给千刀万剐才好!”他答。脸部的线条呈现出一幅因嫉妒而生起扭曲纹路,而眼瞳,也窜出两丛青蓝色的焰苗,正悄悄地、蓄势地,准备燃烧。
“”望住他,公孙晔黯然不语。
从未见过如此的石天野,他的沉着不见了;他的定静消失了。眼前,只成了一个平凡不过的为人夫者,为其所爱进而缓缓生妒
而这会儿光景,等在雁荡山上作客的乔求儿,才没空闲去操烦与石天野之间的心碎事呢。
人家啊,玩得可高兴得很
“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好玩好玩,好玩极啦!”她边鼓噪,边张牙舞爪地伸出自己的双手胡乱挥舞着。
她的目标即是——打垮眼前的假想敌,就是那些围在她身畔的流匪群们。
“喂喂喂!咱说乔家妹子啊,你也别尽在上面乱晃荡嘛,这样要咱怎地控制方向跟力道哇?”位在下方的雄霸天半仰着脸,朝她不满的咕浓道。
呃或许该先解释一下他们的游戏才是。
此刻,乔求儿正和贼窝里的这伙儿玩的是“骑马打仗”的游戏,彼此约定要把对手的人马拽下来便算赢家。
只不过,他们骑的并非真马,而是改由人来代替马匹。
因此便才有了此幅乔求儿兴高采烈地跨骑在雄霸天宽挺的肩头上,和身旁来往穿梭的“敌军”相互对阵叫嚣的精彩画面。
“喝!喝!下面的,你快冲呀!”乔求儿一手拧着雄霸天的耳朵叫嚷。
“哎唷喂呀!痛哪!嗟!老子没想到,你这泼女娃儿还真有当贼婆娘的本事嘛!”
“哼!也不瞧瞧是谁?我乔小三可是做什么就像什么的。”她一脸很是志得意满的神情。唉,不妙,有两队“敌军”正悄悄潜近他们,她赶紧猛摇晃身子明示自己身躯下的他。“嘿,别扯废话了啦,快冲!快冲啊!”“知道知道了,”雄霸天一撇嘴,顺手拍了拍她的翘臀,轻佻地说:“坐稳你的下盘喽,咱这会儿就要冲啦——”一声吼后,他架起她如腾云驾雾似的狂奔了起来,一路下来,接连着倒了好几对“人马”
“哇!好耶,杀死他们,一个活口都别留。”乔求儿循着雄霸天奔驰过的路径回头看,就瞧其他喽∶嵌阍诓莸刂弊骷偎雷础
突地,一瞬瞥过一张煞是熟悉的脸孔——
但因雄霸天狂奔的速度太快,以致她尚且来不及再看清楚,就划过了。乔求儿赶紧连忙再回头,以目光搜寻,那张愤怒中饱含着嫉妒的脸孔。
终于,看清了。
是他!是那个夺走她的初恋、伤了她的心的石天野!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你们究竟在做什么?”他问。眼瞳内的青焰,已因看到乔求儿与雄霸天过于亲密的举止后,而转衍成了赤色的烈红。
“雄霸天,你快放下我家‘将军夫人’!”是公孙晔的声音。
没想到,还真是阴魂不散哪!乔求儿听到公孙晔说话的声音,一分心,整个人便开始摇摇晃晃地重心不稳了。
“喂!你作啥啊——”雄霸天话还没收口,身躯就受她拖累的跟着一块儿往后一仰,扑跌至半湿的草地上。
此时,在场所有人的心口想必都地紧揪了一下吧。
“见鬼了是不?”在草皮上的雄霸天揉了揉自己的腰,略带讽刺的朝仰躺在他身上的乔求儿问。说话时,另一只手还摆在她纤细的腰际上。
雄霸天知道“他”跟“她”都来了。
“呃我那个”摔到后,乔求儿变得语无伦次。然后,她就瞅见石天野举着宝剑踱步至他俩的面前,停下来。
石天野目光底的神色极灰暗,像是发狂前短暂的镇静似的。将宝剑的锋口指向乔求儿身下的雄霸天,不轻不重的抵住他的脸颊。
“放开,快把你的脏手离开本将军的爱妻。”他说话的语气并非威迫,而是一种以上对下的命令。
雄霸天丝毫不改其张狂中复又嬉皮笑脸的性情,他斜视地睨一眼,咧开嘴,挑衅地扬起浓眉。“嗟!要是老子不放,你又能拿老子怎样吗?”
“那么,”石天野稍一用力,便让锐利的剑锋在雄霸天的左脸畔划出一条如丝的血线。鲜红的血液映在阳光下,显现出一股不寻常的肃杀之气。“本将军便以夺妻之罪置你于死地。”他说话的速度极慢,倒像是认真而坚定的承诺。
“哈哈哈哈!”雄霸天就这样肆无忌惮地狂笑了起来,他动手摇了摇乔求儿,戏谑道:“喂,乔家妹子,你听听吧,若是不想害咱曝尸荒野,就教咱这会儿便松开手!”然后,他笑笑地准备移开。
但是,乔求儿吃软不吃硬的倔脾气可是温州城里里外外皆知晓的事,她哪那么容易会服气!
“不准动!”她伸手拦住雄霸天欲离开的手掌,用力地握住它,并明明白白的放回自己的腰上。“我说,谁许你放开的?”
雄霸天左望右望一番,耸耸肩、眨眨眼。“嘿!这是你们小夫妻俩的家务事,别尽扯上咱来-浑水喔!”
瞬间,乔求儿火速挺起身子,反身往他脸上一巴掌甩下去——
“我打你的乱嚼舌根子!”她火冒三丈,用力之大就连自个儿的手掌也在发烫。“谁跟他是夫妻啊?又哪来的家务事?”说完后,便转头一扭,看也不愿多看那伤透她心的臭男人。
“啐!你这泼娃怎就翻脸无情了啊?”雄霸天倏地弹开,将身子滚到一旁去。“也不想想,当你伤心落魄时,是哪个男人陪在你身旁逗你乐子的?”他故意说得颇暧昧,然后,才伸手抚抚自己的右脸颊。“好吧,咱就算枉做小人啦!好心没好报,一脸挨你们夫妻各一记”
霎时,乔求儿的五指掌又再欺了过来。“你你再说——”她的手跟嘴都未动作完,就被另一股坚定强壮的力气给拎了起来,原来,是石天野出的手。
“小三,咱们回去。”他没表情,低沉而坚持地说。
乔求儿一见他轻易就以力气制服住自己,更是不服气到了极点,她尖叫着破口狂喊:“你滚、你滚、你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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