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征看她沉默不语,就知道她心里不服气,便揉了把她的脑袋,强调着:“别乱来。记着我的话。”
“记着了,记着了。”
宁小茶敷衍着应下,随后,扶着他,走出了房间。
何鸿力正候在房间外面,看到赵征出来,忙低头躬身道:“殿下——”
“走吧。”
赵征丢下两个字,走向楼梯,在宁小茶的搀扶下,缓缓下了楼。
何鸿力带人跟在后面。
一行人下了楼,走出了客栈。
客栈外面停着一辆新马车。
这新马车应该是何鸿力安排的,比之前的马车宽敞了一倍,里面布置的也很豪华,铺着的地毯不知什么材质,华丽而柔软。
宁小茶躺上去,感觉像是躺在云朵上,因为位置宽敞,感觉可以翻来覆去打滚了。
也不知何鸿力怎么弄来的,还真是会享受啊!
她享受了一会,就枕着赵征没受伤的大腿,跟他说悄悄话了:“哎,殿下,何大将军亲自带兵来迎接你回宫,什么感觉?”
赵征感觉很不好,打乱他很多计划。
他本来想在松花客栈稍作休息,也等着见琅璀一面的,这下也不知何时能见到了。
宁小茶不知他想法,见他不说话,就误会了:“殿下还在生气?”
就因为她要去皇帝面前自证清白?
她也是实话实说啊!
如果他们不是兄妹,他们还是有机会在一起的。
他紧张个什么劲?
难道是说了谎话心虚了?
这么一想,她连他的大腿也不枕着了,哎,真相没出来前,还是保持好距离吧。
赵征不知她的内心戏,见她滚到马车另一边,皱起眉,却也没说什么。
他在想接下来怎么应对皇帝的询问:明空寺一行,那么多侍卫保护,你们怎么就遇险了?你落入反赵复祁组织的手中,跟他们近距离接触,都探查到了什么消息?关于宁小茶是你妹妹一事,你怎么看?
他设想了很多皇帝要问的问题。
唯独没有想到皇帝会第一个询问祁氏皇嗣的事。
夜色深深时,马车驶到了皇帝的雍恩殿。
皇帝赵琨如何鸿力所言,十分忧心儿子的安全,一听他的马车进了皇宫,就命他直奔雍恩殿见驾。
赵征见驾后,先被皇帝关怀了身体,不仅是语言关怀,还上手关怀了。
“太子,你过来。”
赵琨招呼他上前,仔细观察他的面色,随后,就伸手去摸他的脸、肩膀、胸膛,还有他的伤腿。
最后确定他只是伤了腿,稍稍放了心,却还是满眼心疼:“我可怜的孩子,你每次出宫都得带点伤回来,以后无事不得出宫。”
他真是怕极了他出事,儿行千里父担忧啊!
可惜,赵征对他的关怀无动于衷,只冷冷淡淡地说:“皮肉伤而已。倒也不必讳疾忌医。”
赵琨看他不当回事,气道:“这不是讳疾忌医的事!你是储君,经不得一点闪失!此番受伤定然是他们保护不当,参与出行的人,通通得罚,还要重罚!”
他是护犊子的,不问原因,只当侍卫们无能,而无能的侍卫没有存在的意义。
赵征感觉到他的杀意,皱眉道:“我平安归来,全靠他们誓死效忠了。他们做的很好,还望皇上明察。”
他委婉为侍卫们求情。
赵琨皱起眉,咳咳了一会,粗喘着说:“不要心软!你是太子,未来的皇帝,须知成大事者,万万不得心软啊!”
赵征听了,没说话,那只没受伤的腿先跪下来,接着是受伤的腿,一副要下跪求情的模样。
赵琨看着他的伤腿,哪里舍得他下跪?
“好好好,朕知道了,不罚不罚,你快起来。”
他很快妥协,示意邓福顺扶他坐回椅子上。
邓福顺收到皇帝指令,就要上前搀扶——
赵征摆手没让邓福顺靠近,自己慢吞吞坐回了椅子上。
赵琨看到了,压下心疼,换了话题:“你此番遇险,都是反赵复祁组织做下的罪孽,他们不是为了个祁氏皇嗣而嚷嚷着反赵复祁吗?可笑!太可笑了!既然他们相信祁氏皇嗣没死,那朕就让他们亲眼看看死尸!”
赵征第一次听到赵琨谈起祁氏皇嗣,还是如此不恭敬的态度,愤怒的气血直冲脑门,差点失了态。
“什么、什么意思?”
他衣袖里双拳紧握,低下头,遮掩着眼里的恨意,下一刻,听到皇帝轻飘飘的五个字:“开棺验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