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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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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打算。

    希望千年之后,有了解我心意的人。”大象元年(579),皇帝命令内史杜虔信前往徐州处死王轨。

    御正中大夫颜之仪恳切规劝,皇帝不听,于是处死王轨。

    王轨在朝中忠厚仁恕,又立有大功,突然无罪而被处死,天下人无论对他了解的或不了解的,没有不为他感到悲伤惋惜的。

    宇文神举是太祖同族兄弟的儿子。

    高祖父宇文晋陵、曾祖父宇文求男,都在魏国当官,职位很高。

    祖父宇文金殿,任魏国的镇远将军、兖州刺史,封安吉县侯。

    父亲宇文显和,自幼承袭爵位,为人矜持严肃,博览经史,体力过人,能拉开数百斤的硬弓,驰马左右射箭。

    魏孝武帝还在藩国时,宇文显和就承蒙恩遇。

    当时多有危难,魏孝武帝曾向宇文显和询问对策。

    宇文显和详细陈述闭门谢客、隐晦身迹的道理,劝他伺机而动。

    魏孝武帝完全采纳了他的建议。

    魏孝武帝即位后,破格提拔他为冠军将军、阁内都督,封城阳县公,食邑五百户。

    魏孝武帝由于当诸侯王时就与宇文显和有交情,所以待他十分优厚。

    当时宇文显和住宅狭小简陋,魏孝武帝就腾出王公的住所,赐给宇文显和当居室。

    他就是这样被看重。

    齐神武专权后,皇帝常常心中不安。

    对宇文显和说:“天下动乱,该如何应付?”宇文显和答道:“如今的计策,不如选择较好的君王辅佐他。”就朗诵诗句道:“那个美人啊,是西方的人!”皇帝说:“正合我的心意。”于是定下西入函谷关的决心。

    皇帝由于宇文显和的母亲年迈,家中人口又多,令他早作打算。

    宇文显和答道:“今日之事,忠孝不可两全。

    而微臣不守机密,就必定丧失性命,怎敢预先为自己打算?”皇帝忧伤动情,说道:“你就是我的王陵啊!”升任朱衣直阁、阁内大都督,改封长广县公,食邑一千五百户。

    跟随魏孝武帝西入函谷关。

    抵达溱水时,太祖早就听说宇文显和善于射箭,但是从来没有见过。

    随即在水边出现一只小鸟,宇文显和一箭射中。

    太祖笑着说:“我知道你精于箭法了。”后来,引荐他为帐内大都督。

    不久,出任持节、卫将军、东夏州刺史。

    因病离职,官民十分怀念他。

    随即升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衔。

    魏恭帝元年(554)去世,当时五十七岁。

    太祖亲自参加葬礼,哭声感动左右。

    建德二年(573),追赠使持节、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延丹绥三州诸军事、延州刺史。

    宇文神举早年成为孤儿,气量早成。

    同族兄长安化公宇文深对他十分器重。

    长大以后,神情豪迈,志向才略出众,眉目俊伟,身材魁梧。

    有识见的人对他很钦佩,都说他前程远大。

    世宗初年,开始担任中侍上士。

    世宗留心文墨,而宇文神举很爱诗文。

    皇帝每有游幸,总是让他随从侍奉。

    保定元年(561),袭爵长广县公,食邑二千三百户。

    随即授帅都督,升任大都督、、使持节、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被任命为右大夫。

    四年,升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主管小宫伯。

    天和元年(566),升右宫伯中大夫,晋封清河郡公,食邑增加一千户。

    高祖准备处死晋公宇文护时,宇文神举参与了筹划。

    建德元年(572),升京兆尹。

    三年,出任熊州刺史。

    宇文神举威名素来很高,齐人很害怕他。

    五年,攻克齐国的陆浑等五城。

    高祖东征时,诏命宇文神举随军。

    平定并州后,当即任命他为并州刺史,加上开府仪同大将军衔。

    该州是齐室别都,地位重要。

    刚刚平定,民风浅薄奸诈,豪强大户,多为奸猾之人。

    宇文神举专心治理,示以威望恩惠,一个月之内,远近心悦诚服。

    随即加上大将军衔,改封武德郡公,食邑增加二千户。

    不久,升任柱国大将军,改封东平郡公,食邑增至六千九百户。

    境内东寿阳县的居民,纠集为盗,率领党徒五千人,前来袭击州城。

    宇文神举率领州兵将其讨平。

    宣政元年(578),转任司武上大夫。

    高祖亲自北伐,命令宇文神举与原国公姬愿等人率兵,分五路攻入。

    高祖抵达云阳时,病势转重,于是撤军。

    幽州人卢昌期、祖英伯等人聚众占领范阳反叛,诏令宇文神举率兵把他们捉住。

    齐国的黄门侍郎卢思道也在反贼中,平定贼党后被捉住,准备处死。

    宇文神举早就钦佩他的才能名望,就把他释放,以礼对待,当即命令他起草文告。

    他就是这样礼遇文人。

    适逢稽胡反叛,侵入西河。

    宇文神举又率军会同越王宇文盛平定稽胡。

    当时突厥与稽胡结盟,派骑兵赴援。

    宇文神举出奇兵进击,突厥败逃,稽胡才表示归附。

    当即授他为并潞肆石四州十二镇诸军事、并州总管。

    当初,宇文神举被高祖器重,当作心腹委任。

    王轨、宇文孝伯等人多次上言皇太子的短处,宇文神举也屡有参与。

    宣帝即位后,荒淫而没有节制,宇文神举害怕大祸临头,心中不安。

    刚平定范阳时,威名大振。

    皇帝忌妒他的名望,又有旧怨,就派人送毒酒赏赐给他,在马邑去世。

    当时四十八岁。

    宇文神举风度俊伟,善于辞令,博览经史,喜爱文学,尤其精于骑马射箭。

    临阵对敌,勇敢而有谋略。

    出任州牧,每次都有突出政绩。

    同时又乐于助人,爱护士子,自认为雄奇豪迈。

    因此得以兼任文武,名震中外。

    百官无不仰慕他的风范,先辈遗老至今还称赞他。

    儿子宇文同承袭爵位。

    官至仪同大将军。

    宇文神举之弟宇文神庆,少有壮志,武艺过人。

    大象末年,官至柱国,封汝南郡公。

    宇文孝伯字胡三,是吏部安化公宇文深的儿子。

    他的生日与高祖同日,太祖很喜欢他,把他抚养在自己家里。

    长大后,又与高祖同学。

    武成元年(559),授宗师上士。

    当年十六岁。

    宇文孝伯沉静正直,喜欢率直而言。

    高祖即位后,想把他安置在自己身边。

    当时朝政被冢臣把持,皇帝无法独行其事,只得借口小时候与宇文孝伯一块学习经籍,可以借此互相启发。

    晋公宇文护因此没有猜忌,宇文孝伯得以入朝担任右侍上士,常常侍奉高祖读书。

    天和元年(566),升任小宗师,兼任右侍仪同。

    父亲去世,诏命他在服丧期内承袭爵位。

    高祖曾从容对他说:“你对于我,好比汉高祖与卢绾一样。”于是赏赐他十三环金带。

    从此总是随侍左右,出入卧室,朝廷的机密大事,都得以参与。

    宇文孝伯也尽心尽力,无所避忌。

    至于政事得失,宫外小事也都一一上奏。

    高祖对他十分信任,当时没有人能与他相比。

    高祖准备处死晋公宇文护时,秘密与卫公宇文直策划。

    只有宇文孝伯、王轨、宇文神举等人得以积极参与。

    宇文护被处死后,授开府仪同三司,历任司会中大夫、左右小宫伯、东宫左宫正。

    建德年间以后,皇太子渐渐长大,没有美德,只亲近小人。

    宇文孝伯对高祖说:“皇太子为四海所仰慕,而没有听说过他的美德。

    微臣愧任宫官,应当受到责备。

    况且他年纪还轻,志向事业尚未成就,请认真选择正直的人,当他的老师和朋友,调理皇太子,希望日有所得,月有所进。

    如果不这样做,那就后悔莫及了。”高祖严肃地说:“你家世代刚直,尽心效力。

    听你这些话,确有家族的遗风。”宇文孝伯拜谢道:“说出意见并不困难,最难的是接受意见。

    诚恳希望陛下慎重考虑。”皇帝说:“没有比你更正直的人了。”于是任命尉迟运为右宫正,宇文孝伯仍任左宫正。

    不久,授宗师中大夫。

    吐谷浑入侵时,诏命皇太子征讨。

    军中诸事,大多由宇文孝伯决断。

    随即授京兆尹。

    入朝任左宫伯,转任右宫伯。

    有一次陪侍皇帝,高祖问他:“我儿近来有点长进吗?”宇文孝伯答道:“皇太子近来惧怕陛下,没有过失。”后来王轨在宫中宴会上捋住皇帝胡须,诉说太子的过失,高祖停酒不饮,责备宇文孝伯说:“你常常对我说,太子没有什么过错。

    如今王轨又这样说,你在欺骗我吗?”宇文孝伯再次叩拜,说道:“微臣听说父子之间,别人很难说什么话。

    微臣知道陛下不能忍痛割爱,所以有些话到了嘴边而没有说出来。”皇帝明白他的心意,沉默了很久,才说道:“朕已托付给你,希望你自勉。”建德五年(576),大军东征,授内史下大夫,命令他留守京师,掌管内阁政事。

    大军返回后,皇帝说:“留守重任,无须战功。”于是加授大将军,晋封广陵郡公,食邑三千户,并赏赐金帛、女妓等。

    六年,仍担任宗师。

    皇帝每次外出视察,常常命令他在京师留守。

    后来高祖北征,至云阳宫,病势加重。

    令驿站急召宇文孝伯赶赴云阳宫。

    皇帝拉着他的手说:“我自忖病已难好,把后事托付给你。”当天夜里,授司卫上大夫,总领宿卫兵马。

    又命令他骑着驿站的马入京镇守,防备出现异常情况。

    宣帝即位,授小冢宰。

    宣帝忌恨齐王宇文宪,想除掉此人。

    对宇文孝伯说:“你如果能为我除去齐王,我就把他的官职爵位授给你。”宇文孝伯叩头说:“先帝遗诏,不许乱杀骨肉。

    齐王是陛下的叔父,既是近亲,又有大功,为国家重臣,社稷栋梁。

    陛下如果随便治罪处死,微臣又违心顺从旨意,那么臣就是不忠之臣,陛下就是不孝之子了。”宣帝不高兴,就逐渐疏远了他。

    而与于智、王端、郑译等人秘密策划这件事。

    后来命令于智告发宇文宪图谋反叛,派宇文孝伯召唤宇文宪入宫,杀掉宇文宪。

    宣帝西征时,在军中犯有过错,郑译有时也参与作恶。

    军队回来后,宇文孝伯和王轨把这些事都告诉高祖,高祖大怒,打宣帝数十杖,又将郑译免官。

    到这时候,郑译又被宣帝所宠。

    宣帝追恨挨打,问郑译道:“我脚上的杖痕,是由谁引起的?”郑译答道:“事情由宇文孝伯、王轨引起。”郑译又乘机说出王轨捋高祖胡须的事。

    宣帝就把王轨处死。

    尉迟运害怕,私下对宇文孝伯说:“我们一定免不了灾祸。

    怎么办?”宇文孝伯回答说:“如今家中有老母,地下有武帝,为臣为子,都应当知道该怎么办。

    况且接受委托,侍奉他人,已经献身名誉和道义,规劝而不被采纳,又怎么能贪图活命呢?您如果只为自己性命打算,应当离我远一些。”于是各人按自己想法行事。

    不久,尉迟运出任秦州总管。

    宣帝荒废事务,迷于佚乐,一天更甚一天,而且胡乱杀人,朝廷典章废弛混乱,没有法纪。

    宇文孝伯又连续恳切劝谏,都不被接受。

    从此更被疏远排斥。

    后来稽胡反叛,命令宇文孝伯为行军总管,跟随越王宇文盛讨平稽胡。

    军队回来后,宣帝打算杀掉宇文孝伯,就借口齐王之事,责备他说:“你知道齐王谋反,为什么不揭发?”宇文孝伯回答道:“微臣知道齐王忠于国家,被那群小人陷害,横加罪名,微臣认为说了必定无用,所以不说。

    况且先帝嘱托微臣,只命令我辅导陛下,如今劝谏而不听从,实在辜负了先帝的嘱托。

    把这个当做罪名,我甘心服罪。”宣帝十分惭愧,低头不语。

    于是命令把他推出去,赏赐他在家中自尽。

    当时三十六岁。

    隋文帝登基后,认为宇文孝伯、王轨都是由于忠心耿耿而被治罪,下令将他们重新安葬,恢复他们的官职爵位。

    又曾经对高赹说道:“宇文孝伯实在是周国的良臣,如果当时此人在朝中,我们这些人就什么也干不成了。”儿子宇文歆承袭爵位。

    颜之仪字子升,琅笽临沂人,是晋朝侍中颜含的九世孙。

    祖父颜见远,任齐国治书侍御史,在朝中端庄严肃,人称“当官”

    等到梁武帝执政时,以病辞去官职。

    不久齐和帝突然驾崩。

    颜见远竟痛哭而死。

    梁武帝十分遗憾,对朝臣说:“我自是顺应天命人心,与人世上各种事情有什么关系?而颜见远竟然这样。”当时人嘉许颜见远的忠烈,都称赞感叹不已。

    父亲颜协,由于颜见远信守忠义而触怒当局,就不求仕进。

    梁元帝任湘东王时,推荐颜协担任他的王府记室参军。

    颜协没有办法,只得服从。

    梁元帝后来著有怀旧志和诗歌,都称赞颜协的美德。

    颜之仪自幼聪明,三岁能读孝经。

    长大以后,博览群书,好写词赋。

    曾奉献神州颂,文笔高雅,词藻丰美。

    梁元帝亲自写信道:“枚乘父子,都有机会游历大梁;应贞父子,均以文学闻名天下。

    我求得您这位才子,心中的郁塞才得到真正的慰藉。”江陵平定以后,颜之仪依照惯例迁往长安。

    世宗任命他为麟趾学士,又升任司书上士。

    高祖初建储宫,大选师傅,任命颜之仪为侍读。

    后来太子征伐吐谷浑,在军中犯了错误,郑译等人都因为不能纠正辅助而遭到谴责,只有颜之仪因为多次劝谏而获得赏赐。

    当即任命为小宫尹,封爵平阳县男,食邑二百户。

    宣帝登基,升上仪同大将军、御正中大夫,晋封公爵,食邑增加一千户。

    宣帝后来刑罚政令执拗背理,昏庸放纵,日甚一日,颜之仪冒犯威严,直言劝谏,虽不被采纳,但始终没有停止过。

    深为宣帝所忌恨。

    可是由于念及故交世好,每次都宽容他。

    宣帝杀王轨的时候,颜之仪坚持规劝。

    宣帝大怒,想把他也一块儿治罪。

    后来考虑到颜之仪正直无私,才放过他。

    宣帝驾崩后,刘日方、郑译等人假传遗诏,任命隋文帝为丞相,辅佐幼主。

    颜之仪知道这不是先帝的旨意,拒不服从。

    刘日方等人起草诏书署名后,威逼颜之仪也在上面署名。

    颜之仪严厉地对刘日方等人说:“先帝驾崩,幼主尚小,辅佐帝王的重任,应由宗族中俊杰人物承担。

    如今皇族之中,赵王年岁最大,从血缘亲近看,从品德看,他最适合当此重任。

    你们备受皇恩,应当考虑尽忠报国,为什么一下子要把国家托付给他人。

    我只有一死,决不能用不实之词来欺骗先帝。”刘日方等人知道无法使他屈服,就代他在诏书上签名而颁布。

    后来隋文帝索要帝王的印信,颜之仪又严正地说:“这是天子的东西,自有掌管之人,宰相为什么索要?”隋文帝大怒,命令将他带出处死,可是又顾忌到颜之仪是民之所望,终于没有执行死刑,让他出任西疆郡守。

    隋文帝登基后,诏命将颜之仪调回京师,晋封新野郡公。

    开皇五年(585),任集州刺史。

    在州为政清静,各民族都能安居乐业。

    第二年被代职回来,生活悠闲,不再当官。

    十年正月,颜之仪依照惯例入朝。

    隋文帝看见了,还认得他,令人把他引导到御座旁坐下,对他说:“危难之际不惜牺牲性命,面临安危存亡的大事而节操不变,这是连古人也很难做到的,为什么落到您的头上?”于是赏赐他十万钱、一百石米。

    十一年冬逝世,享年六十九岁。

    有文集十卷流传。

    当时京兆郡丞乐运也曾多次坦直劝谏皇帝。

    乐运字承业,南阳縮阳人,是晋朝尚书令乐广的八世孙。

    祖父乐文素,曾任齐国的南郡守。

    父亲乐均,曾任梁国的义阳郡守。

    乐运自小好学,博览经史,而不拘泥于辞章之学。

    十五岁时江陵被平定,乐运按惯例迁往长安。

    他的亲属大多被入官为奴,乐运常年为人当雇工,将亲属一一赎出。

    侍奉母亲和守寡的嫂嫂十分恭谨。

    因此以孝顺仁义出名。

    曾任梁国都官郎的琅笽人王澄很称赞他,将他的事迹编写成孝义传。

    乐运为人正直,不曾逢迎他人。

    天和初年,乐运从家中被起用为夏州总管府仓曹参军,转任柱国府记室参军。

    不久被临淄公唐瑾推荐为露门学士。

    前后曾多次冒犯尊严,直言规劝高祖,意见多被采纳。

    建德二年(573),任万年县丞。

    抑制豪族势力,号称刚强正直。

    高祖嘉许他,特地允许将他记名于宫门之外,凡有事不便于公开奏报的,无论大小,可以直接入宫上奏。

    高祖曾驾幸同州,召乐运赶赴住处。

    乐运到后,高祖对他说:“你见过太子吗?”乐运说:“我来的时候曾向他辞别。”高祖又问:“你看太子是怎样一个人?”乐运答:“平常人。”当时齐王宇文宪以下,都在皇帝身边。

    高祖回头对宇文宪等人说:“百官都逢迎我,他们都说太子聪明颖悟,只有乐运说他是平常人,正验证了乐运的忠诚正直。”于是又问乐运有关平常人的情况。

    乐运回答说:“班固认为齐桓公是平常人,管仲辅佐他,可以称霸,竖貂辅佐他则发生动乱。

    这就是说,可使平常人做好事,也可使他干坏事。”高祖说:“我明白了。”于是认真选派太子属官,用来纠正和辅佐他。

    将乐运破格提拔为京兆郡丞。

    太子听说这件事,心中很不高兴。

    后来高祖驾崩,宣帝继位。

    安葬完毕,诏命天下,因公除去丧服。

    皇帝和六宫简单商议之后,就除去丧服。

    乐运上疏说:“三年守丧,从天子做起,直到百姓。

    先王所定礼制,怎么能够违背呢?按照礼制,天子应七月而葬,以等待天下人前来吊唁。

    如今葬期已经仓促,事毕就除去丧服,一国之内,还有尚未赶来吊唁的人;邻国的使者也还有尚未到达的。

    如果以丧服接受吊唁,则不可除去丧服;如果穿着朝服去接待使者,不知出于何种礼制?行为没有根据,愚臣私下认为不妥当。”上奏以后,皇帝不采纳他的意见。

    从此朝政不再整治,又多次实行赦免宽恕。

    乐运又上疏说:“我见周官上说:‘国君经过市场,就会赦免罪犯。’这是说市场是贸易生利之处,君子没有理由就不会去游览。

    如果去市场游览,那就会用小恩小惠去取悦于人。

    尚书说:‘因过失而造成灾祸,可宽恕罪人。’这是说因过失造成灾害,罪过虽大,可以慢慢赦免。

    吕刑说:‘在五种刑法中有难以量刑的,可以赦免。’这是说难以量刑的可以处罚,难以处罚的可以赦免。

    论语说:‘赦免小的过失,举拔贤能之人。’微臣查寻经典,没有发现罪无轻重、天下大赦的文字。

    到了如今这样的乱世,不效法古人,就无法治理天下,也找不到什么准则。

    所以管仲说:‘被赦免的,好比给奔马套上辔头。

    不赦免的,好比用磨刀石磨掉他的痈疮。’又说:‘滥施恩惠,就会成为百姓的仇敌。

    以法治国,才会成为百姓的父母。’吴汉临死之际,还说‘只希望放弃大赦’。

    王符的论著,也说‘大赦不适用于清明之世’。

    难道可以多次施行非同寻常的恩惠,使得奸佞之徒更加肆无忌惮?”皇帝对此也不采纳,更加昏庸暴虐。

    乐运于是用车把棺材运到朝廷大堂,以示必死,指出皇帝的八种过失。

    第一,内史御正,职责在于辅佐谐和,都必须参与朝政,共同治理天下。

    近来无论事情大小,皇上多独自决定。

    尧、舜均为至圣之君,尚且依靠大臣辅佐,皇上还没有成为圣明君主,岂能一切皆随自己的心意?凡是刑罚赏封,以及军国大事,请与诸位大臣共同商议。

    第二,在宫内荒淫于女色,古人对此曾有严厉告诫。

    皇上初登御座,德行惠政尚未泽被四方,却先要搜罗天下美女,用来充实后宫;又诏命仪同以上家中少女,不许随便出嫁。

    官民同怨,声满朝野。

    请将皇上尚未宠幸的姬妾放还本族,不要再禁止少女出嫁。

    第三,天子未明起床,日落忘食,还担心政事处理不完,延搁要务。

    近来皇上一入后宫,就数日不出。

    重要的奏章,大多靠宦官传递。

    传言失实,是非可惧。

    事情出于宦官,是亡国的征兆。

    请以高祖为榜样,在后宫以外听取政事。

    第四,以变化来代替常理,是执政的最大忌讳。

    严刑酷罚,不是治理天下的必由之道。

    如果处罚没有固定的律令,则天下人都感到恐惧;如果执政没有稳定的法则,则老百姓会无所适从。

    哪里有取消严刑的诏令颁布不到半年,便急忙改动,比原来的律令更加严酷的?政令变化无常,以致于这样。

    如今宿卫之官,有一夜不来值班的,就要被除名;因此而逃跑的,家产都要抄没。

    这是大逆之罪,与十杖同等。

    虽然法令愈加严厉,但恐怕人心会愈加散乱。

    一个人心散,或许还可以制止,如果天下人心全都散乱,那将怎么办?秦国法网严密而国家灭亡,汉朝法令宽松却国运长久。

    请遵行轻法,并依据国家大法。

    这样,亿万百姓就知道如何做事了。

    第五,高祖弃去浮华,崇尚质朴,原想将这个原则流传万世。

    皇上朝夕接受庭训,亲身仰承圣旨。

    谁知高祖驾崩不到一年,皇上就急急忙忙穷奢极欲,务求浮丽。

    完成父亲的志向,难道有这样的道理吗?营造宫室的制度,请务必遵从低下、节俭的原则。

    凡雕刻彩饰,请一律停止。

    第六,京师的百姓,徭役赋税比较繁重。

    务必是军队和国家的大事,百姓才不敢害怕劳苦。

    怎么能允许朝夕征派,只为杂戏幻术之用,百姓从事劳役,也只是为了歌舞角抵?各种征派劳役无休无止,耗尽了财力人力,各行各业相望,百姓无法生活。

    凡是此类无益之事,请一律停止。

    第七,近来见有诏命,凡上奏有写错字的,就被惩处。

    假设有忠直之士,想陈明对政事的看法,但文字非其所长,又不敢假手于人,倘若稍有错误,就将处以重刑。

    冒犯皇帝的尊严,其事本不容易,人们害怕诏命处死,能不慎重从事,密而不宣吗?皇上纵然不能采纳诽谤之言,也不宜杜绝上书言事之路。

    请停止这道诏命,则天下人倍感幸运。

    第八,从前桑谷生于朝堂,殷王因此而得福。

    如今天象示警,这也是大周勃兴的祥兆。

    皇上虽然减少膳食,撤去乐器,但还未能完全消除被指责的理由。

    微臣衷心希望陛下听取善道,施行德政,化解百姓的怨恨,自认天下的罪过,则天象的变异可以消失,王朝大业方能巩固。

    陛下如果不改变这八件事,微臣可目睹大周庙祀无以为继。

    皇帝大怒,准备杀掉乐运。

    内史元岩欺骗皇帝道:“乐运知道上书必死,因此不顾性命,想博得身后之名。

    陛下如果杀他,反而成全了他的名望。”皇帝认为他的话说得对,乐运因此而免死。

    第二天,皇帝有所感而觉悟。

    召见乐运,对他说:“我昨夜考虑你的上奏,的确是忠臣。

    先帝英明,无所不知,你仍多次规劝。

    我昏庸愚昧,你还能这样。”于是赏他御食。

    朝中公卿,当初见皇帝大怒,都为乐运担心。

    后来看到乐运被原谅,都互相庆贺,认为乐运侥幸免于虎口。

    内史郑译曾以私事托付乐运而未被允许,因此心中忌恨。

    等到隋文帝担任丞相,郑译担任长史,就把乐运降为广州氵蚩阳令。

    开皇五年(585),转任毛州高唐令。

    乐运接连任两县县令,都有声望政绩。

    他常常希望当一名谏官,可以从容婉言规劝。

    可是因为揭发他人的过错而不徇情面,遭人排挤,不被任用。

    就发奋努力,抄录夏、殷以来谏诤之事,汇集成一部书,共六百三十九条,分四十一卷,名叫谏苑。

    将此书上奏。

    隋文帝看后表示称赞。

    史臣曰:士有不凭藉学艺而被重用,不待爵禄而显贵者是什么原因?应该说衹是由于忠孝而已。若竭力奉事亲者,是做人子的行为;致身以奉事君主,是做人臣的节操。这本来就统摄天、地、人,囊括百代。当宣帝为东宫太子时,显出了凶德,王轨、宇文孝伯、神举不加隐瞒,都告知产担。宣童得逞而施淫刑,都被杀害。隋文帝将要登基,人人都考虑去就。颜之仪风烈懔然,正辞以明节,在艰难的情况下,仅得获免。这几个人,岂非社稷之臣。或者有人以为不忠,则天下都不会相信。自古以外戚而居重任,多是凭藉一时之恩,而尉迟运,可说是以才升位,以功劳进爵。美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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