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国公沐昌祚卒,子启元嗣爵。邑诸生往祭其父,中门启,一生翘首内望,门吏杖箠通捶,用棒打之。多土怒,亦箠其人,反为众桀奴所伤,遂诉于直指挺直不阿金公。公讳瑊,将逮诸奴,奴耸启元先疏诬多士。
事下御史,金逮奴如故。
启元益嗔chēn生气,征兵祭纛du大旗,环直指门,发巨炮恐之,金不为动。沐遂掠多士数十人,毒痛之,囊其首于木。金戒多士毋与争,急疏闻。下黔督张鹤鸣勘,张奏以实。时魏珰专政,下调停旨,而启元愈猖狂不可制。
母宋夫人惧斩世绪,泣三日,以毒进,启元陨,事乃解。宋夫人疏请,孙稚未胜爵服,乞权署名,俟长赐袭。会今上登极,怜之,辄赐敕实授。
即今嗣公沐天波,时仅岁一周支也。
普名胜者,阿迷州土寇也。
祖者辂lu,父子为乱三乡、维摩间。万历四十二年(公元1614年),广西郡守萧以裕,调宁州禄土司兵合剿,一鼓破之,辂父子俱就戳,始复维摩州,开三乡县。
时名胜走阿迷,宁州禄洪欲除之。
临安守梁贵梦、郡绅王中丞抚民,畏宁州强,留普树之敌,曲庇名胜。初犹屯阿迷境,后十余年,兵顿强,残破诸土司,遂驻州城,尽夺州守权。崇祯四年(公元1631年),抚臣王伉忧之,裹毡笠,同二骑潜至州,悉得其叛状,疏请剿。上命川、贵四省合剿之。
石屏龙土司兵先薄漾田,为所歼。三月初八日,王中丞亲驻临安,布政周世昌统十三参将,将本省兵万七千人,逼沈家坟。贼命黎亚选扼之,不得进,相持者二月。
五月初二日,亚选自营中潜往为名胜寿,醉返营。一童子泄其事于龙。龙与王土司夜劫之,遂斩黎;进薄州城,环围四月,卒不下。时州人廖大亨任职方郎,贼恃为奥援,潜使使入京纵反间,谓普实不叛,王抚起衅徼jiǎo求功,百姓悉糜烂。于是部郎疏论普地不百里,兵不千人,即叛可传檄定,何骚动大兵为?而王宫谕锡衮、杨庶常绳武,各上疏言宜剿。事下枢部议。先是王抚疏名胜包藏祸心已久,前有司养疽莫发奸,致成难图蔓草,上因切责前抚、按。
而前抚闵洪学已擢zhuo提升冢宰,惧勿能自解,即以飞语怂恿大司马。大司马已先入部郎言,遂谓名胜地不当一县,抚、按比周,张大其事势,又延引日月,徒虚糜县官饷。疏上,严旨逮伉及按臣赵世龙。十月十五日,抚、按俱临安就逮。
十二月十八,周世昌中铳chong一种火器死,十三参将悉战没。五年正月朔,贼悉兵攻临安,诈郡括万金犒之,受金,攻愈急。迨十六,城垂破,贼忽退师,以何天衢袭其穴也。天衢,江右人,居名胜十三头目之一,见名胜有异志,心不安,妻陈氏力劝归中朝,天衢因乞降,当道以三乡城处之,今遂得其解围力。后普屡以兵攻三乡,各相拒,无所胜,乃退兵,先修祖父怨于宁州。方攻宁时,洪已奉调中原,其母集众目,人犒五金、京青布二,各守要害,贼不得入。后洪返,谓所予太重,责之金,诸族目悉解体。贼谍知,乘之入,洪走避抚仙湖孤山,州为残破。岁余,洪复故土,郁郁死。贼次攻石屏州,及沙土司等十三长官,悉服属之。志欲克维摩州南鲁白城,即大举。鲁白城在广南西南七日程,临安东南九日程,与交趾界,城天险,为白彝所踞。
名胜常曰:“进图中原,退守鲁白,吾无忧矣。”攻之三年,不能克。七年九月,忽病死。子福远,方九岁。妻万氏,多权略,威行远近。当事者姑以抚了局,酿祸至今,自临安以东、广西以南,不复知有明官矣!至今临安不敢一字指斥,旅人询及者,辄掩口相戒,府州文移,不过虚文。予过安庄,见为水西残破者,各各有同仇志,不惜为致命;而此方人人没齿无怨言,不意一妇人威略乃尔!
南包沙土司,抵蒙自县;北包弥勒州,抵广西府;东包维摩州,抵三乡县;西抵临安府;皆其横压之区。东唯三乡何天衢,西唯龙鹏龙在田,犹与抗斗,余皆闻风慑伏shè慑于威势而屈服。有司为之笼络,仕绅受其羁靮di马缰绳,意即受其控制者,十八九。王伉以启衅被逮,后人苟且抚局,举动如此,朝廷可谓有人乎!夫伉之罪,在误用周世昌,不谙兵机,弥连数月,兵久变生耳。当时止宜责其迟,留策其后效。临敌易帅且不可,遽就军中逮之,亦太甚矣。嗟乎!朝廷于东西用兵,事事如此,不独西南彝也!
<b>译文</b>
黔国公沐昌柞去世,孙沐启元继承爵位。城里的众儒生去祭吊沐启元的祖父,中门打开,有一人抬头朝门内看,守门的官吏竟用杖打他。儒生们愤怒了,也打守门人,反而被沐府凶暴的奴仆所打伤,于是儒生到朝廷直接派来的官员金公那里诉说。金公名碱,他打算逮捕那些奴仆,奴仆怂恿沐启元先上疏诬告众儒生。事情告到监察御史处,金公照旧逮捕奴仆。沐启元更加生气,调动军队、祭奠军旗,包围了金公的衙门,发射大炮恐吓金公,金公不因此而动摇。沐启元于是拷打数十名儒生,残害他们,用木枷夹他们的头。金公告诫众儒生不要和沐启元争,急忙上疏,让朝廷知道。朝廷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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