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怎么走?”
黄丰年苦笑一声。
“这次瘟疫和以往都不同,以往患病者多则千人,少则几百人,封村一把火给烧了,就能彻底解决。”
“可咱们云安县几乎所有村子都有患者,加起来成千上万,怎么都盖不住。”
“留下来跟瘟疫做斗争,即便被砍了脑袋,说不定还能留个好名声。”
“可一旦逃走,诛九族都是轻的。”
“哎!”
县丞叹息一声。
县令不走,他一个县丞也不敢轻易挪窝。
此时的田震已经赶回田家,把这边的事情汇报给了田富海。
“儿子,做的不错。”
田富海拍了拍田震的肩膀,欣慰道:“遇事能冷静的思考,并给出非常好的解决方案,有为父之风范。”
“这样也能让我放心的把田家交给你了。”
“爹,你不怪我擅作主张,私自承揽了云安县口罩的制作?”
田震问。
“哈哈哈。”
田富海大笑道:“我为什么要怪你?”
“咱们家是商人,讲究的是一本万利。”
“那点口罩才多少钱?”
“满打满算恐怕都超不过一千两银子。”
“若是能帮助云安县扛住了瘟疫,那咱们就是大功一件。”
“以后再有别的地方爆发瘟疫,大家肯定会最先想起我们家的口罩,然后向我们求救。”
“就算抵御不住瘟疫,咱们也能通过这次的事情拉近跟赵先生的距离。”
“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稳赚不赔。”
“再者,赵先生可是跟宫廷太医院有关系的人,他的能力绝对非常大,应该能轻松克制住瘟疫。”
“你先去纺织作坊连夜赶制口罩,明天就先送去云安县一批。”
“我去郡守府。”
“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必须要让彭郡守知晓。”
……
赵平并不知道这些,在家里布置完后,天已经黑了。
饭也做好了,他就召集大家吃饭。
在他这里没有尊卑限制,所有人都围着一张桌子吃饭。
原本坏掉的方桌腿也让鲁修给换了一条,赵平又特意搞了一个圆桌面摆在上面。
十几个人一起吃饭也不显得拥挤。
就是鲁修父子太忙,没时间给他们搞凳子,仍旧坐木墩。
也能接受,反正吃饭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云满习惯性的去搬酒。
但却被钱六给拦住了,“云满,这些不是酒,都是银子啊。”
“银子又如何?”
云满不屑道:“这些酒就是咱们自己制造的,又不费事,喝完了大不了你再制两坛呗。”
云满见过钱六制酒,虽不知道原理,但看着很简单。
一天干下来的话,能制出来好几坛呢。
“你,你,你!”
然而这话却把钱六气的不成样子,转身跑到厨房,拿出菜刀,指向云满道:“今天你要敢喝酒,我就跟你拼命。”
这一幕把众人惊的不轻。
一个个急忙从屋里跑出来,挡在他们两人中间。
云满也有了底气,冷冷道:“钱六,这里是我师父家,我喝他点酒你竟然要跟我拼命,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师父?”
“没把师父放在眼里的是你这个逆徒!”
钱六比他的声音还高,“平哥今天答应要收购西坪村发芽的粮食,而且还不降价,仍旧按照每石六百文,你知道那将会需要多少钱吗?”
“我,我不知道。”
云满结结巴巴的说,他没有读过书,更不会算数,底气也跟着弱了几分。
“那我来告诉你。”
钱六又抬高了声音,“西坪村有人口三千,每人分良田二亩,亩产一石,共能产粮六千石。”
“按照一石六百文计算,可是整整需要三千六百两银子啊。”
嘶!
听的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三千多两,在郡城都能置办不错的宅院,买十多个奴隶,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了。
“这还不算村民自己开荒的田地,真算起来,只会更高。”
钱六继续道:“而且平哥难道只收西坪村一个村子发芽的粮食吗?夏村不管呢?”
“云安县那么多村子受灾,发芽的粮食不能吃,平哥又是个善良的人,他能放任那些村民活活饿死吗?”
“肯定不能。”
“到时候肯定会继续收,所需银两只会更多。”
“眼下能节省一文是一文,所以这个酒,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们喝,除非要了我的命。”
说着,钱六就把菜刀横在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