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怀疑他的眼睛,你说会不会是假的?”我俩各自盯着,小声的交流着。王大鹏一边看着,嘴里衔了根从地上捡起来的杂草梗子,说道:“老马,情况好像不太对,看这架势是要拿咱俩开刀。”
我弯着腰从鞋底扣出一个铜板,一只脚扫出屁股大的一块空地来,由于地面长时间被瓦砾杂物覆盖,翻出的空地显得格外的潮湿,夹杂着一股腐味散开。
铜板掷出,落地。
“还真抽……”王大鹏立马扭过头来,问道:“这,怎么讲?”
我吞了一口沫汁儿,掷出的铜板棱着落下,不偏不倒镶在了地上,我和王大鹏两下一琢磨来,这不摆明了让我俩滚吗?三十六计,走为上,合计着眼下的情况,强龙毕竟压不过地头蛇。一番思来想去,我俩再不挪窝估计今晚过后连渣都不剩。
半夜,两个人一前一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废墟里,踩得瓦砾咯咯直响。
“什么声音?”只听见身后远远的传来对面大胡子的声音。
“当家的,哪里,哪里有声音?”大胡子身边的一个喽啰慌忙的应了声。瞪大了两大眼珠子四下张望,这无灯无月黑灯瞎火的哪里看得清什么,伸手不见五指,说道:“兴许,是只野猫。”
大胡子一听,来了劲,抡起海碗大小的杀猪刀,口水之流,“野猫,在哪里?!”
几天后,恰好赶上边境招兵,我俩一阵暗自庆幸,这大老远的总算没有白来,这下过冬的棉衣有着落了。虽然边境部队的日子十分的寒苦,却总比在牛背坡忍饥挨饿要饭强。打小就农村出生的我们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不怕吃苦,而从内地流落到东北边境更加锤炼了我的意志和脚力。所以,比起其他人我和王大鹏更加能够吃得下守卫祖国边疆的这份差事。
果然换了一身行头后,感觉全身都清爽无比精神也为之一振,一身军装加身,倒也人模狗样了。用王大鹏的话说:‘咱吃得是皇粮,心里踏实。’离开家乡一路颠沛到此吃了不少苦头,至少现在不用过露宿街头忍饥挨饿的日子,总归是好的。
晌午,已是午饭过后,食堂角落两个身穿军装的士兵正在埋头苦干。偌大的食堂就只剩下我和王大鹏两人正埋头刨着碗里的饭,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像是刚从大牢里刚释放出来的一般,斗大的海碗边上落下不少有些泛黄的饭粒和细碎的菜叶,待刨完最后一口饭菜,我把长桌上掉落的饭菜一一有筷子钳起来吃了。舔舔舌头,回味着每一粒米饭的味道,这年头只有吃饱了心里才是踏实的,万一有个好歹下去了也不至于沦落成一个饿死鬼,我们都是这样想的。
事实上我和王大鹏也确实能吃,给队友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饥寒交迫的年代里,能够吃上一口热饭是很多人所追求的美好日子,饥饿和寒冷使人变得疯狂。食堂的墙壁上写着鲜红的几行大字: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岁,中华儿女人人能打,挥洒汗与血,珍惜每一粒粮食等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