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老家上了些岁数的老人们闲聊时说起过,不论是地上的还是地下的,但凡是那些个有模有样的石头在一个地方搁久了就会成精。这精怪之类的东西可不比我和王大鹏这般,虽说是修炼出了灵性人模狗样的却不一定都有人情味儿,有些精怪甚至还会害人,说是因为修炼还不够的原因吧,可有些又不会害人,能言能语还会变化和普通人别无二致来,他们也像人一样有好坏善恶之分。那时间,我和王大鹏两人浪荡惯了对老人们说的这些个事情向来是少有信之,顶多就当听了个“龙门阵”,我俩连个鬼影都没见着一鳞半爪的,就更别说是山野精怪了,反正好孬也碍不着我俩什么事,便姑且听之。记得老人们还说,那些修炼到了一定程度的精怪会在有人气儿的地方偷听吉祥话,或是变化了模样向那些心底善良的人讨个口封,若他们听到好的口封或是吉祥话,就算是得道圆满。
我和王大鹏本不愿受这趟差使,奈何人命关天、事关重大众邀之下委实不好推辞,再者此行本为救人于水火我俩虽是表面上刀子嘴不饶人行事多少有几分浪荡但实则乃秉性纯良之辈,于是乎便给应下了。原本想,那些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们兴许是觉着生活索然无味才会编出那些个故事来闲聊打发时间顺带唬弄唬弄不听话的晚辈儿的,哪想听多了神神叨叨的“龙门阵”竟让我和王大鹏给接连碰上了。
封印石牛的显然是那道黑烟变化出来的怪人,想着那石牛若真有灵性,断然不会欺骗我和王大鹏,王大鹏瞧了一眼那石牛,那意思很明白,“你可别唬弄我哥俩”,然后二话不说便操起短刀朝着我和怪人奔了过来。我见王大鹏怒发冲冠的疾驰而来,心里头顿时有了底不由得松了口气,这要是再晚个一时半刻的,估计我俩都得要交代了这洞里头,眼看王大鹏的驰援在即,我蓄积全身力道殊死一搏,从那怪人的背后虚晃了一招,侧身借助洞内岩壁凹凸不甚规则的优势,一番飞檐走壁从那怪人的头顶上越了过去,手里头捏着三支带血的飞镖向那怪人掷了出去,不料前面两只飞镖都被那怪人格开落空了,当最后一只带血飞镖接触到那怪人的一瞬间,那怪人竟然如同泡沫一般凭空消失了,留下一块东西掉在地上,落地铿锵有声。
在好奇心的吹鼓下,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骨几步走上前去定睛一看,发现这不正是那块我恍神儿时丢下的青铜令牌吗?怎么会从这怪人的身上掉了下来?这青铜令牌的样式十分古朴奇特,入手分外沉甸,令牌上面还刻画着奇怪的图案。
“老马,你没事吧?!”,王大鹏赶到,火急火燎的见我竟然将那道黑烟变化出的怪人打得没了影儿,一颗蹦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给放了回去,转眼一见我手中又拾起了之前的那块青铜令牌,两颗大眼珠子望着我不甚其解的问道:“这……这‘铁疙瘩’你不是给丢了嘛,咋回事儿?”
我也奇怪着,这东西我明明被吓得失手丢在了地上,难道是那怪人从黑烟里头溜出来时给顺手摸了去?于是回答道:“从这怪人身上掉下来的,我也正纳闷呢!”
就在我和王大鹏以为此事告一段落,刚想喘口气的时候,发现身后原本那些石滩里面的碧水像结了冰似的停止了流动,紧接着便是所有的水缓缓动了起来,而这水竟然倒流而上,仿佛是那石牛所在的位置上面有什么东西在猛的吸取一样。我和王大鹏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觉着喉咙管里头直咕噜心中打鼓,这该不会是我俩哪一年给祖宗烧错了香或是走错庙拜错了神,再不就是我俩哪年哪月得罪了哪路牛鬼神蛇,我和王大鹏瞪大了眼珠子顺着那倒流而上的方向看去,四只眼睛的目光落定,差点没把我俩吓瘫,一个巨大的身影映入眼帘,那头被封印的石牛竟然动了!
王大鹏哆嗦着说道:“老……老马!”
那石牛伏在地上的时候倒也瞧不出个什么来,不知道是不是我和王大鹏庸人自扰想多了,此刻只感觉那石牛像是要吃人!我俩远远望着上面,只见那石牛把石滩上的碧水全部吸了回去,摇头晃脑缓缓地站了起来,望天就是一声长吼,声音响彻整个石洞,如同地动山摇一般,差点没把我俩震聋。我咬牙暗叫一声不好,该不会是这犀牛早已经修炼成精!只见那犀牛转过头来,高高在上远远的俯视着我和王大鹏两人,在它眼里看来我们两人实在渺小了些,那犀牛浑身散发着一股野蛮气息,我和王大鹏直感觉危险随之即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正捉着急,王大鹏不知道哪路神仙上了身,闷声不响的突然冲着那头犀牛吼道:“喂,蠢牛!既然会说话就一定听得懂人话,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放牛的,要不是我们你还不知道要被囚禁多久呢,说不定一万年都不止!俗话说得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王大鹏那大嘴巴子一开口,急得我直抠脚,背后敲他闷棒子的心都起了。
前面一箩筐的话音还为落地,接着王大鹏又压低了声音小声在我耳旁说道:“老马,你看它会不会把我们一口吃了?”
我心中忐忑不定,瞅准了机会准备随时跑路,舔了下嘴皮子回答道:“要吃的话,那也是先吃你。”
犀牛听了王大鹏的话,好似不为所动,但明显它是听懂了王大鹏说的话,两只硕大的眼珠子仿佛转了一圈眨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我们。就在我们迟疑的时候,那犀牛突然动了起来,我直暗叫坏了,连忙破口喊道:“大鹏,快说吉祥话!”
就在王大鹏说出吉祥话的那一刻,我们仿佛看见了犀牛在笑,那犀牛朝着我们的点了一下头,接着,转过头去朝着洞顶那口月牙的方向,突然踏空奔腾而去,转瞬之间,消失在了洞眼之中。石牛消失后,洞内的水源也随之枯竭,环顾四周,我和王大鹏始终没有找到来时的洞口,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空中那些飞舞着发光的“灯笼虫”此刻正在聚成一团向着某处而去,我和王大鹏只好收拾了寻着那些“灯笼虫”移动的方向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