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重要的商业中心,一幢幢知名企业的办公大楼林立,其中一幢由高级钢骨建材及顶级花岗石外墙打造的大楼格外引人注目,除了匠心独运的整体外观设计十分吸睛之外,它的主人——寰雄集团叱吒业界的名号,更是许多精英人才向往的跻身之处。
这儿更有着许多女性的枝头凤凰梦,梦里唯一的男主角就是集团的总经理,同时也是颇被看好的新生代接班人——李御尧。
不过,上一期财经杂志风云榜的钻石级单身汉,却是这一期八卦杂志的封面人物,而杂志里那一张张和辛彤的亲密照,不知让多少女孩为之梦碎。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流出来?你不是答应天姿了?你看看里头写的,说什么你一屋二妻,说什么天姿是不堪受辱才负伤搬走,你知道现在有多少记者围在我家门口吗?天姿哭得有多伤心吗?还有我爸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结果一回来就面对这种局面,你说!这是为什么?”寰雄集团总经理办公室内,不寻常的低咆声,打破了惯有的肃穆氛围。
胡天烈高大的身躯凑向那张那张古董桃花心木办公桌,斗大的拳头也落在桌面的杂志上,朝高背椅内的李御尧龇牙咧嘴,一副欲将人生吞活剥的模样。
漫不经心地翻了下杂志,李御尧终于有了回应。
修长的手指头按下电话上的按键,他声音微沉,好整以暇地道:“张特助,公司什么时候开放参观了?还有,如果你现在光是通报都有困难,那么我想应该是你考虑退休的时候。”
“报报报报告总经理!对不起!不是的!胡少爷嚷着说一定要见你,我问他是否有约,可是他说不用约,因为你知道他一定会来找你,胡少爷那个样子实在拦不住啊!所以”
“做错事,需要的是检讨跟改进,不是搬出一大堆理由。”
“是!是!我知道,我错了,我会改进,请总经理息怒!”
“嗯。记住,不准再犯,如果再让闲杂人等乱闯,那么我衷心建议你干脆退休吧。”李御尧快速结束通话,连让对方哀号的机会都没有。
懊教训的部属教训完了,理理浓密的黑发,拍拍衬衫,他的心思很快的再度摆在工作上,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
被“闲杂人等”这字眼气得七窍生烟的胡天烈,下一刻却愣住了,张大嘴看着案前那个男人俐落而不失优雅的办公姿态,无法想像也很难接受自己竞被当成空气。
“李、御、尧!”愠怒的低吼声提醒着对方炮火即将引爆。
“有事吗?”他的眼皮连抬也没抬。
“你问我有事吗?你居然还能问这种话!是!我当然有事,因为我最要好的朋友马上就要出事了!”胡天烈依然是气呼呼的口吻。
听到这儿,李御尧终于停下手边的工作,抬起头来,原本漠然的脸庞浮现一丝淡淡的诡笑“如果你所说的“最要好的朋友”是指我,我会感到很庆幸,至少你还记得这一点,我以为你最近忙着当尽职的好哥哥,已经忘了这码子事。”
“你”这话似乎暗讽着什么,胡天烈脸上不禁有些不自在“你别跟我说那些五四三,我现在是在问你杂志的事!究竟是谁爆料的?”
“这点我也很想知道。记得,问出结果的话,通知我一声!”砰一声,李御尧紧握的拳头直接捶上那本杂志,然后霍然起身走向落地窗。
望着他的背影,胡天烈心里已经有数。
深谙李御尧严守公私分明的原则,在公司里为了私事拍桌,可见他确实气得不轻。
“我不是故意怀疑你,是因为里头的照片,背景都是在你家,所以”胡天烈呐呐地说。
“所以我才更想知道到底是谁。为什么把彤彤写得这么难听?什么被包养、酒店妹该死!不知道彤彤有没有看到杂志?”李御尧沉声低喃。
“你也被写得很难听,不是吗?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到了现在,你挂念的也还是辛彤。算了,冲着这么难听的内容,我相信你不是爆料的人,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寰雄的股价,随着两家联姻生变的消息传出来,情况恐怕不妙。”
“我明白。股价会有起伏是难免的,但这也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我知道怎么做。”
“最好是。谈感情是你个人的事,但你也别忘了,你手下有多少人指望着你过日子,这也是你应该负的责任,别让我爸有那个机会召开临时董事会。”临走前,胡天烈由衷地道。
李御尧当然知道事情的利害轻重。
胡天烈离开之后,他随即召开临时会议,最后决定举行记者会,公开日前顺利拿到的知名品牌代理权,以及即将进军大陆设厂的消息。
这个攸关数百亿商机的利多,适时稳定了股价,也安抚了原本躁动的股东们,自然也化解了临时董事会提案的可能性。
只是,公事的解决,并不等同于私务的排解。
几天后,李御尧下班后正要回家,接到胡天烈的父亲胡奂要求见面的电话,而且是特别约在外头的咖啡厅。
应该是为了谈天姿的事吧,事到如今,也只能坦诚以对。李御尧做好心理准备,希望事情能圆满收场。
然而,跟胡奂会面之后,他的希望彻底瓦解。
胡奂开口要求李御尧开记者会,澄清那些传闻都是造假,并重申两家的婚期。
李御尧断然拒绝。“对不起,我做不到。胡伯伯,其实我跟天姿之间并不是大家所想像的那样,我可以解释”
“你知道现在炒得最热的那件购地弊案吗?听说是建商勾结政府官员,罪还判得不轻呢。”打断他的话,胡奂突然换了个话题。
李御尧一顿。虽说那桩弊案闹得沸沸扬扬,但显然跟眼前的话题无关,更是与他毫不相干,对方为何忽然谈及此事?
“你先看过这些资料再说吧。”胡奂取出笔记型电脑,开启某个画面。
当李御尧将萤幕转向自己,注意观看的时候,胡奂的声音也充斥耳边,看着、听着,他原本一脸的疑惑也转为惊骇。
“虽然是几年前的影片了,但你应该认得出自己的父亲;至于另外一个,就是当时负责处理园区标案的人员,当年这件标案是你父亲顺利拿到手的,而且还是非常接近底标,可说是拿得很漂亮,只是,现在你看过影片,应该明白了吧?你父亲拿给那个人的信封里装的不是别的,正是支票。”
这意味着什么?贿赂?李御尧直摇头。
“不,我不相信我父亲会做出这种事!”他推开电脑低吼道。
“当然,交给司法单位来调查是最公正的,我比较担心的是,你父亲的身子现在这样子,别说要他出庭作证,我怕他要是知道自己当年的丑事曝光了,恐怕”
恐怕好不容易才好转些的病情会再起变化?这样的结果绝对是李御尧不敢设想的。
“你你想怎么样?”李御尧握紧拳头,紧绷的声音也跟着颤抖。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刚刚让你看的只是部分证据,其他的,就看你怎么做了。”顿了下,胡奂以提醒的语气道:“你也不要再问我希望你怎么做,我只有一句话,很简单,我不过是想要女儿开开心心的。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利害关系斟酌一下吧。我另外约了人,你现在可以走了。”胡奂悄然按下停止录音键,然后下逐客令。
令人意外的是,李御尧离开之后,出现的人竟然是辛彤。
***
咖啡厅的角落,辛彤不语地静静坐着。
看过了那段陈年影片,也听过胡奂跟李御尧的对话录音,此时此刻,最后缠绕在她脑子里的,是胡奂离去前的那句话。
现在只有你可以救李家,就看你是不是愿意救了。
她怎么可能不愿意?她愿尽其所能,让倒卧病杨的李伯伯不再受折磨,更不想让李御尧陷入那种痛苦的挣扎。
她能做到,只要她答应离开;永永远远离开李御尧!
记忆中李家两老对她关爱有加的片段,她和李御尧之间的深情爱恋,一幕幕交叉着映现,辛彤紧紧咬着唇瓣,眼角酸涩,却又不敢轻易眨眼。
因为,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
“彤姐,我也不知道我爸爸竟然会拿这种事来威胁你,我怎么劝他,他就是不听,对不起。”胡天姿的声音蓦地响起。
抬眸看去,如梦乍醒的辛彤,这时候才想到方才胡天姿忽然在她和胡奂谈话时出现。
当胡天姿匆匆赶来,得知父亲提出的要求后,当下极力劝阻,只是,当被父亲问到是否能接受失去李御尧的结果,她却即刻啜泣了起来。
“就算我失去尧哥会活不下去,可是感情就是不能勉强的啊!你可以把彤姐逼走,可是你能让尧哥对彤姐死心吗?”胡天姿哽咽道。
“关于这一点,也是得看辛小姐了。既然都不在一起了,那么让对方死心应该是比较仁慈的做法。”胡奂这些话,为父女俩的争执道出结论。
然而必须承受这个结论的人,却是辛彤。
果然是名门企业,思虑就是这般慎密周到,她人离开了还不算数,还得负责让李御尧的心也离开她
辛彤深深叹了口气。
被了。
“彤姐,我知道你很为难,我也很担心,看我爸爸那么坚持,要是这事情真的闹开来,李家就完蛋了,还有,尧哥怎么办?董事长不做没关系,怕的是他的名声毁了,将来不管做什么都是问题”胡天姿仍说个不停。
真的够了!
“天姿,如果你是要提醒我,若我不答应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那么,我已经收到了。”敛起愁容,辛彤正色以对。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胡天姿端起咖啡啜了口。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得更白一点。如果说你爸爸是黑脸,那么,你就是那个扮白脸的人。”辛彤的目光紧盯着她。
“彤姐!你怎么会这样想呢?”胡天姿重整神色,意欲抗辩些什么。
“不,我不愿意这么想,一直都不愿意!”提高分贝,辛彤眸中的炽火也持续燃烧“所以我选择相信,相信你的脚伤是真的,相信你是真的想开了,是真心要成全我们,所以,就算有任何怀疑,有再多的不合理之处,我还是愿意努力,努力让自己所相信的一切成为事实,但结果我失败了!你呢?还要继续玩下去吗?国王的新衣还要穿多久?”
“你”从未听闻辛彤有这等强硬的口吻及充满挑衅的眸光,胡天姿当下不禁呆住,待回神之后,无法容忍任何屈辱的骄傲感,立即激出她最真实的反应“是!都是假的!我的伤是假的,不论是要求你们别公开关系,还是搬到李家去,这些都是故意的!甚至在医院里我妈打的那通电话,还有现在我爸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要他们做的!”
“别忘了还有八卦杂志的爆料。虽然那种幼稚可笑的手段根本不值得一提。”辛彤补充道,神情依旧漠然。
因为辛彤那完全不为所动的表情,及一句“幼稚可笑”胡天姿当下差点跳脚。
“是!都是我!你觉得幼稚可笑又如何?什么手段都没关系,我要的只是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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