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懂了。“请稍等。”她立即从服务生手中接过菜单,送到两位大人面前。
潘席安凉凉一笑,墨眸睇了她几秒,这才放过她,专心看起菜单。
终于点完菜,服务生也退下后,谷东川这才开口。
“说吧,究竟有什么好事、好机会,否则潘少不会这么特地还拨空出来找我吃饭。”明人不说暗话,何况他们又不是昨天才认识。
“好,你我向来都是爽快的好兄弟。”潘席安睇着他,才刚要开口,目光又瞄到一旁端坐的小秘书。
“不过”他偏着头瞅着那张小脸,语气虽是平淡,态度却颇严肃。“这位小朋友应该只有长耳朵吧?”
胡星语一脸茫然。什么意思?为什么只有长耳朵?
“放心吧。既然带她出来,就表示没问题。”
潘席安思考三秒钟,薄唇优雅地一扬,脸部线条轻松许多。“小朋友,秘书守则第一条,只长耳朵不长嘴,出去别多话,懂吧?”
原来是这个意思。“是!我的口风很紧,真的!”她立即举起右手,再三保证。
“那就好。”清秀脸蛋上的神情看来挺认真,潘席安这才继续话题。“我想谈一桩生意。听说‘大伊’电子商务部的业绩状况极好,打算另外成立公司独立运作,有没有兴趣和‘兆邦’合作?”
这几年,商界四处都在搞并购,大者恒大,强者越强,合作反而比各自单打独斗来得有实质利益。
比东川呵呵一笑。“想不到敝公司这种小庙,潘二少也会有兴趣?”
“谷子,你越来越谦虚了。”拈了颗毛豆送入薄唇,潘席安若有所思地应着。
何止是小庙?光是“大伊”电子商务部就已握有将近二十亿的业务规模,要是能并下这一块,就等于大幅增加“兆邦”证券部的业绩,不但可乘机拉抬整个集团的声势,而且,若能证明“兆邦”拥有并下外资投信公司的能力,接下来要想再并购其它的小银行,相对也会更容易。
最重要的是,藉此机会,正好可让他在庞大的家族企业体系里,正式展现经营手腕与谈判能力。
他出身豪门世家,父亲在第二代之中排行老大,其它的三个叔叔和两个姑姑也各自在尚未分割的家族产业占据势力与地位,多年的刻意栽培之下,家族的第三代个个表现不凡,别说那些堂表弟,他的大哥也就是常理中的第一号接班人,目前已经稳坐“兆邦银行”的总经理大位,接下来该轮到他有所表现了。
也许在外人看来,他的努力是为了争取日后整个“兆邦”王国的版图划分,可事实上,他并非真有什么强烈的事业企图心,仅仅是不想输给那些堂表弟罢了。至于钱,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账面数字的变化而已,称不上所谓的理想或目标。
“或者,你的目标是并购外资投信公司,而敝公司这间小庙,刚好是最低门坎?”即使潘席安说得轻松简单,不过仔细琢磨之后,谷东川已了然于心。
这只狐狸原来也挺清楚的嘛潘席安不动声色,与他对视半晌,笑笑地开口。“如果你要这么想,我也不反对。”
“那好,也不是不能谈,总得先谈了才知道结果。”
“好,果然爽快。”潘席安收起笑,开始一步一步和谷东川谈起。
本益比、资产额、市场比较法、boltonacquisitions一堆专有名词,中英文夹杂地满天飞舞,胡星语觉得自己好像到了外星球,不知道还得看多少书才能听得懂。
她又发现,摆明是谈交易的潘席安,不仅低调单独来访,连计算机或厚厚的文件数据都没带,但他慢条斯理地吃着生鱼片,竟也可以把“大伊证券”三年来的营业状况如数家珍。老实说,就算是报表摆在她眼前,她也未必可以念得这么顺口。
看起来总是态度闲适,说话很假意又暧昧的潘二少,却是思绪条理分明、言谈绰有余裕,真是好个深藏不露,反观自己,明明很认真,却笨拙如小学生的矬样胡星语越想越苦恼。
一开始进入秘书室时,她的工作内容偏向文书处理和行程安排,这些还不算太难,她自认尚能应付过去,可最近王秘书也开始教她看财务报表,她极度讨厌数字,又不得不屈服既然想在商界闯出一番成就,再不喜欢也得忍耐下来。
当秘书可不是穿得美美的,成天替老板接电话泡茶冲咖啡而已,外在内涵兼备不说,还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把自己变成老板的左右手。
想当个称职的秘书,似乎越来越难了
她兀自分神揣想着,一抬眼猛然发觉,眼前这两人简直就像是深山里的高僧,情绪似湖水,谈吐轻松,这就是所谓的谈笑用兵?
那么,她得学习的功课,还有很多、很多
两人谈话告一段落,潘席安剑眉轻扬,睇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丢了句话。“升了副总果然不同,兄弟一起吃个午饭,还得让秘书做纪录?”
他早就注意到这个小菜鸟,眼前细致丰盛的日本料理一口也没动,专注聆听两人的交谈,秀气的眉头还微微蹙着,不时埋头抄抄写写。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实在忍不住要问。
比东川诧异地侧过头,这才发觉她的手里握的不是筷子,而是笔和记事本,上面写得密密麻麻,不知已经写多久了。
“做什么?”他吃惊地问:“我只是和潘少闲聊,不用纪录的。”
“不是啦。”胡星语迟疑了几秒,低声嗫嚅:“因为有很多听不懂的地方,所以想抄下来,回去再查数据。”
竟然是因为听不懂?!
潘席安扬眉瞅着她,足足十秒钟,才低低笑起来。“我说谷子,原来你这么放心让她跟来,是因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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