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一瞬,他盯着她因愤怒而灼亮的杏眸,以及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怒容,总算发现她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她是真的不愿意嫁给他?
但是当初在扬州时,岳父明明亲口对他说了,她依然记得他当年的承诺,并且始终等着他上门提亲!
“难道你忘了?”他刺探地问,一双黑眸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左脸上的那道疤。
“你少顾左右而言他,你我素昧平生,你却掇出京城第一镖师的头街,暗中让那县官卖你面子放了我,甚至舌架莲花骗取我爹的信任,莫名其妙非要娶我不可,你究竞安着什么心?”她僻里啪啦数落他的不是,同时不放弃的继续挣扎。
无端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堂堂一个八方镖局的副镖头,论身家地位哪家姑娘不爱,他却大老远跑到扬州,挑上芳龄二十三,素味平生又破相粗鲁的她,怎么想就觉得有鬼。
偏偏爹见他身家了得,又是江湖上响叮当的青年才俊,竟然没有微询她的意见就擅自允了这门婚事,甚至为了预防她再次坏事,还将她软禁了起来,直到他离开扬州之前,都设让他们再见到一面。
他走之后,爹立刻掇出娘的牌位软硬兼施,甚至撂下狠话说她要是不嫁,便与她断绝父女关系,就连平对疼她顺她的所有叔伯也都同意爹的意思,为了说服她,所有人成天七嘴八舌的缠在她身边,三句不离他的好,缠得她几乎快要发疯,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是我,难道你真忘了我,也忘了我说过的话了?”他一愣,虽然他不愿如此猜侧,可她的反应却让他不得不如此想。
九年来他从未遗忘过她,她却忘了他?
“什么忘不忘,我压根儿就不认得你!”他的答非所问终于让她不耐烦了,可话一出口,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蓦地袭上心头。
等等,这些话好耳熟,她好像好像在哪儿也说过同样的话
慑怒小脸忽然浮现一抹困惑,她歪头回想,一时之间理不出个头绪,却又非常确定脑袋里存着什么东西,只是找不着那开锁的钥匙。
愈是想不出来,她愈是在意,总觉得那些是一定要想起来的,只是她自顾自地回忆,没有注意到她说完话后,他的眼神在瞬间黯然沉下。
看来她真的是忘了他,甚至完全忘了九年前他与她相遇的一切!
他诧异失望,却没将心绪显露在脸上。
“九年的时间不算短,毕竟当年你只有十四,忘了我也是情有可原,但难道你一点印象也没有?”他不死心的问,心中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就说了我和你素昧平生,我能对你有什么印象?”她回过神,不耐烦的瞪着他。“我警告你,少演戏谁我,最好老实承认你究竟有什么阴谋!”
他扭动嘴角露出苦笑,万万设料到九年来的等待,竟然全是他的一厢情愿,他想过无数种她嫁给他后会有的反应,却没想到她早已将他忘得一千二净。
“我没骗你,九年前我们确实是见过面。”他试着提醒她。
她孤疑眯眼,盯着他不像是在说谎的表情,左思右想,总算推敲出一个可能。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没错没错,他八成是将她误认成他人了。
“我不会认错。”他笃定摇头。
“那你是记错人了?”这世上叫做乔明珠的,可不只她一个吧。
“我也不会记错。”他还是摇头。
她皱眉,没耐性的做出结论。
“哼,那一定就是你脑袋有问题啦!”她喊得斩打截铁,怎么想都觉得一定是这样。毕竞她对他压根儿没半点印象,他却坚持他们彼此认识,自然是他的脑袋出了问题。
面对她的结论,他没有开口辫解,只是若有所思、目光赔然的凝视着她。
这么多年来,她是唯一令他心动的女孩子,为了迎娶她,他信守承诺耐心等着她长大,从来不曾放弃寻找她,她却违关于他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但是这怎么可能?那承诺是他们彼此亲口允诺的,他们相互扶持逃避追杀,一起躲在树里替彼此疗伤,即使过了九年,即使她忘了他,也不该连一丝印象都没有,这其中绝对藏着什么原因——
他相信她,却止不住心情沉重。
三个月来的期盼喜悦逐渐消饵,他又叹了口气,终于松开她的双手,思考着该怎么化开她的敌意,才能与她对谈好厘清一切,但他泣意到她没有马上逃离,依旧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强悍的与他大眼瞪小眼,他微微一笑,目光不由得再次落到她左脸上的伤疤。
大而化之、正义勇敢、直来直往
当年相遇时他就是喜欢她这样的性子,才会亲口仃下她这个新娘子,九年后再见面,她性子依然不变,他不知有多开心。
当年与她相遇对,他就有一种神奇的感觉,仿佛她就是为了他存在的另一半,与他心魂完全相契,如今再见面,这份感觉仍然不变。
看着她倔强的小脸,他侍不自禁抬起手抚上她左脸颇上的疤,可惜指尖还没来得及碰到她一根寒毛,她就忽然发动攻击,一拳朝他挥来。
他偏头闪过,她再次发动袭击,黑眸一瞬,他却不再闪躲,任由她粗鲁地揪起他的衣襟,对着他低咆警告。“你少给我毛手毛脚,我警告你,你最好别乱来,否则我一定揍得你鼻青脸肿,让你爹都认不得你。”
她凶巴巴的瞪着他,表情是那样的凶悍,语气神态与九年前完全如出一撤。即便她忘了他,却仍旧说出与九年前相仿的话。
也许她并非是完全忘了,也许关于彼此,她仍然还有点印象的。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