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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下地球的某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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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这一句,你递了纸巾给我,就这么简单。

    我也怀念陌生的花瓶摆在窗前,你总说你路过路过、看看我家花儿开了没有,我总笑你傻:我家花瓶没有花儿。你笑着踢了一下自行车的脚踏板说你听说谁家的姑娘貌美如花。我低下头羞涩地笑了,你给我两颗糖吃,很甜,我仿佛也闻到花香,我家陌生的花瓶摆在窗前,装满了风。

    我有一件碎花的连衣裙,缀着好看的荷叶边儿,带来一阵夏天的爱情香。

    爱情香的味道,就是我着那条好看的连衣裙去赴与你的约会。我早早地到了影院门口,那家小小的影院没有很多的人,我站在写着影片播放的牌子后面,有一小片阴影。月光映在前面粗糙的石板上,我看到你的影子跑来,然后看到了你。你一下子就看到了角落里的我。月亮的光芒照在你的额头、鼻子、脸庞,缓缓晕成圈儿了,你亮晶晶的汗珠顺着你的鼻尖滴到了我的裙子上,迅速渗开了一点儿渍迹。你轻轻地吻我,我从来没有看见你过那么明亮的月亮。我坠下你衬衣的两枚纽扣,在你迷惑的目光里,我把拥抱换成一阵风,在你扬起的衣角上,淋到了我的桃子汁,你说那是我给的爱情香,你说纽扣就是我们对桃子汁的忠诚,比戒指都棒的主意。你牵着我的手说了一句爱情香——不去看电影了,我们去未来。

    (六)你离开我吧,好吗

    很坚硬的倔强,不肯承认喷泉的循环,以为那是一次次的美丽。还相信意识形态领域的“我思,故我在”孰不知那是唯心主义的泥潭。所有人都说你错了,爱他是没有花开的烦恼。偏偏你不信,你用九牛二虎、愚公移山、精卫填海、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鬼斧神工的恋爱精神,看到了他的心——刻着你的名字。你哭了,你赢了。你在最美好的年华里收获了金色的爱情,和你爱的人一起,从花开走到花落,去经历从红颜走到白发的相偎相依,谁敢说你错了呢?

    你说,那时的我,长的很童话。我说那是你从哪里复制来的语言,你说是意外。

    又是这样的意外。我搭乘你指定的航班——却遭拒绝。究竟是你太懂规则,还是我游离了游戏之外,而你不告诉我你的航班已满,却给我备用的机票?明明太假的借口,却让我每次都疲惫追随,在你言不由衷的表达中,这个冬天的羽绒服都开始撒谎——明天很冷的广告。我这样的意外,是因为爱你。而你,是因为不爱。

    你离开我吧,好吗?

    早晨起床的发型好像昨晚放凉的那锅粥——被我撒了若干韭菜叶。仿佛只有这样的马马虎虎,才能平衡心里生长的认认真真,真的是慌张到了忘记道歉吗?怎么就连梦里我也逃不出自己的卑微?委屈的表情就像你家饿极了的那只猫,你却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就骄傲。

    (七)还是夏天吧

    还是夏天吧。

    几块木板,几根钉子,你就做成了一张简单的桌子——承载你伏案写作的快乐。你说的很简单,我听的很仔细。木制的纹理,舒服的触觉,一不小心就上瘾的午后休闲,是彼此的不言而喻。你家的房间,大大的落地窗,你笑得很大声——我躺在地板上,把脚丫探到玻璃上,摸到了阳光的样子。之后,我们突然安静,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多年以后,曾经熟悉的我们,相见依然默契,一些遗憾在离别的车票里有了抹不去的刮痕——我们都是不习惯买回程票的人。

    口香糖的委屈、牛奶撒了的悲剧,就一起向你发起进攻,你不懂得珍惜。只要我记得的,和你有关的,就是我们的;你若忘记的,和我无关的,不是我们的;可是你不在乎的,和我有关的,就是我难过的源头,我的悲伤滔滔不绝。

    我忽然的慌乱——你那只旧旧的手表还在我这里,我们的爱情停在了某一个时间点,精确到时分秒。我换上了新电池,手表的转动一如从前,我的那个仓促的吻就那么落在了尘埃里,呛得我的眼泪随着离心力逃出眼睛转为重力落在物质世界,是你听到的那无声的湿润。没有把握能否再见你一面,我可以吗?你的刘海听说简短了,你的身边听说有了她,你的世界听说叫遥远。所以我还是悄悄转身,没有让你看见我徘徊在我们曾经叫爱情的地方,可是我依然记得你的好,不比当初最爱你的时候少。隔天,我收到了你送的祝福,祝我生日快乐。在你不爱我的时候,依然尊重我们的过往,这就够了。

    (八)这是你家大门外

    你悄悄在我面前的书架旁,借书三次、还书两次、打电话一次——二十分钟内。不过,你没有和我说话。微微的振动,打开手机,你的短信:猪,你就不能和我打声招呼吗?我都快把你面前书架上的书目都背下来了。

    铺开的一叠信,邮票和印章被日期弄旧了。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的光亮看你隐藏在涂改液下的那些字——说不出口的爱我。隐忍的笔尖,温柔的表达,散落的思念。这一叠信清晰了昨天。还记得吗?我说过的那些爱与恨。我们没有合照,我至今遗憾。可是,你从远方寄来的这叠信,远胜于模糊的照片,你的样子自动播放和我的思念同步,循环了信纸的眼泪。我还记得,我也还想念。恼人的是,以我的爱(对你)为中心、时间的年轮为半径画的那个圈,至今不能完成——时间太久,爱太深,思念太浓,你不在。

    好吧。这一段路的凹凸,泛起精致的涟漪,连路灯都要嘲笑我了。是我偷换了回家的路线,这是你家大门外。

    (九)那些年,我们不上天堂,不下地狱,长驻桃花源

    你委屈的跟我说,你的手机里有许多好听的歌,没有人陪你一起听,你叹气了,慌了我的心。我心里疼的像一团揉皱的废纸,我珍惜和在乎的人,在别人那里讨要温柔,然后受伤,而我拒绝给他部分的温暖,我想给的是全部,可是既然全部的温暖你不要,我就只能假装没有看见你的伤,拍拍你的肩膀离开——假装再见的爱。

    也许有一天,也许就是现在。想起她床头的那串紫色风铃。我们曾经躺在操场,对着月亮说过话。她说想要用魔法风铃带她回到那个初恋的课桌前——他摘掉她厚厚的手套,握住她的手,送了一个月亮给她。我没有见过她的月里,但我知道在爱情里,那个月亮一定是存在的。我对她说,我想用魔法风铃把我变成一大片青草,因为你曾经写给我的第一封情书:青青河边草,悠悠天不老。

    不可思议的天气预报,沦陷了你执着的单薄审美——不是秋衣的战场,是厚棉服的恳求呼应了那你的感觉系统,多么冷。

    你说你看了一本好看的书,我没有说话;你说书里说的许多和我们曾经很像,我挂了电话,你想怎样?你发来短信:书里说,那些年,我们不上天堂,不下地狱,长驻桃花源。我删除了短信,哭的很隐匿。

    (十)我知道的好时间

    未尝不可的重复想念,只因为有一段好时间。那么近地接触到了每一秒的流逝,就像夜空里的星星,是抬头就能看见的美。无关其他,随心所欲,想要的一些关于生命的思考,渗透到每一寸肌肤里,俨然成章的快感,偷走了我所有的悲伤,这就是,我知道的好时间。

    我只是剪下地球的某一天,为你,早早地起床,想念,专门为你。

    你说这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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