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内,得知蒙古军队正在往襄阳开来,江万载等人皆是一惊。他们在蔡州亲眼看到窝阔台退兵往北而返。宋军一路行进不慢,若蒙军绕道行至襄阳绝不会比他们更快,最大的可能就是这股意图侵袭襄阳的军队并不是窝阔台的,
襄阳与樊城南北夹汉水互为依存,“跨连荆豫,控扼南北”,地势十分险要,自古以来便有“襄阳失,则江陵危,江陵危,则长江之险不足恃”之说,若长江不再是天险,门户洞开之后便是大片土地是无险可守,蒙军直逼临安也将易如反掌。
此时情况紧急,江万载也不是儿女情长之人,立刻肃容下令全军集结,准备奔赴襄阳。
李志常自也不肯袖手旁观,主动道:“江将军!我与你一同去!”
曲顾撇了撇嘴,“李道长,你肩膀有伤,还是留在这里养伤吧。我和师兄一起去!”
李志常一噎,不满的瞪了眼曲顾。江万载却摇了摇头,“曲师妹,你也不能去。”他想起蒙古军队的残暴凶悍,不由蹙紧了眉头,在曲顾张口要反驳他前就当机立断道:“大约有两成重伤的将士都要留在樊城养伤,其余兵马都要跟我走,曲师妹,我想拜托你,留在这里照顾他们。”
曲顾一怔,她自然清楚江师兄是担心她的安危,可她也不甘心留在这里。只是江万载用那般殷切的目光望着她,她便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既是定下分工,江万载随即雷厉风行的召集全军,立刻奔赴襄阳。曲顾与李志常在城门上目送宋军开赴襄阳后,各自心情沉重:果真是才驱虎豹,又入狼窝。宋蒙两国刚刚联手灭掉金国,蒙古就调转方向开始进攻宋国,眼看这天下又要再起兵戈,不知世道何时才能太平。
两人走下城门,望了对方一眼,却是两看两相厌,都轻哼了一声。李志常犹自愤恼道:“明日一早我就去提审俘虏,若是你污蔑赵师兄,我这次绝不会善罢甘休!”
曲顾问心无愧,更觉此人胡搅蛮缠的紧,便恼道:“若是赵志敬胡说,你们全真教是不是也该给我和大克一个说法?!”
李志常一怔,“欧阳克是武林败类,还想要什么说法!哈,你这话说出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说罢,转身拂袖离去。曲顾咬唇瞪着他背影,怪不得大克总说全真教的人都是臭牛鼻子老道。这李志常当真是又臭又倔,可气至极!她径自回到客栈里,一会儿担心江师兄不知是否能及时赶到襄阳,一会儿又在想等到大克来了,他那么聪明定然能有办法洗刷冤屈。唉,她只担心他心高气傲反而不屑去分辨,弄得处处与人为敌,可真不好。
曲顾暗自愁肠,昏昏入眠,正是好梦的时候忽然被一阵急哨惊醒。她跟着江万载的队伍两月有余,自然清楚这哨声意味着什么。听声音是守在城门的卫兵发出的讯号。这个时候,怎么会有敌人?是蒙古人?可他们难道不是在襄阳吗?她本能的穿上铠甲,跑出客栈,只见城中兵荒马乱,百姓扶老携幼,号哭之声大作:“不好了,鞑子攻来了!”
曲顾脚步一顿,又见李志常也神色紧张的跑了过来。他肩伤未愈,连铠甲也穿不上,曲顾顺手将自己的剑递给他。李志常一愣,望了望曲顾,犹豫片刻方才接在手中。两人奔上城楼,只听得号角声此起彼落,远远望去,旌旗招展,剑戟如林,马匹奔驰来去,蒙古大军竟然已经攻到了樊城外。
“这怎么可能?!斥候不是来报,蒙军攻得是襄阳吗?!怎么会到樊城来?!”如今城中除了百姓,便只剩下几百名伤兵和一些俘虏的金国降兵,如何抵挡得住蒙古军队的进攻。看到那城下正是窝阔台的军队,李志常又惊又惧,扶着城墙双目欲眦。
之前攻打大梁的时候,宋军占据兵力优势,纵然金军拼死反抗,却不敌宋军士气昂扬。可现下他们却只有老弱残兵,面对的却是浩浩荡荡的蒙古军队,所有人心中都已经升起了畏惧之意。
眼看对面军营的火把已经照耀了半片天阙,曲顾心知蒙古人即将攻城。她咬了咬牙,先是吩咐士兵前去城中召集尚能战斗的伤兵和城中丁壮之夫,复又对李志常道:“李道长,你快去襄阳找我师兄求援。我在这里守着!”
李志常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你要我一个大男人逃跑,留着你一个女人守城!?你当我李志常是什么人!!”
“不是逃跑,而是去找我师兄求援!窝阔台没有攻打襄阳,打得却是樊城,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曲顾此时已然镇定下来,“李道长,你是武林中人,肩膀受伤不能杀敌,但你会轻功,只要能及时追上江师兄,樊城就还有救!我跟着郭师叔学过一点武穆遗书,一定会想办法抵挡一阵子的。”
李志常呆呆的望着曲顾,他知道她说的不错,自己肩膀有伤就算是拿着剑,除了勉强自保之外,根本没法上阵杀敌,留下来也只能是拖后腿。可他也清楚明白,仅凭城中这些百姓和伤兵,根本抵挡不了多久,曲顾留在这里的结局他几乎可以想象,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留在这必死之地,纵然没人会认为他是逃兵,他自己又怎么可以原谅自己……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