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是多姿多彩的,湛蓝是天空,乳白是墙壁,火红是骄阳,银灰是屋脊,碧绿是草坪,浅黄是家居,五彩是花园……缤纷色彩将夏的白昼绽放。
可面对眼前如此美景,唐寅却压根没心情欣赏。他呆痴痴的飘荡在半空中,缓缓的,被动而坚定的,朝着身下的另一个他接近……
窗外古旧低矮的建筑风格,室内九十年代的教室布局,以及课桌上正摊开的模拟试卷的日期,还有侧趴在课桌上那位眉清目秀,但却面黄肌瘦的青涩少年人;
这一切无不都在告诉他,一个离奇而毛骨悚然的事实:时间,公元1998年6月24日,地点,江东省苍山市向阳中学初三三班的教室内。
唐寅分明记得,前一刻,自己是某合资企业的小职员,因为得罪小人,而被人打了闷棍,昏倒在巷子里。可眼前一切却让他大脑陷入呆滞,有种十分缺氧的窒息感。
“被打了闷棍,难道就将自己打死了?”唐寅骇然暗想。
一念及此,他抬手掐了把大腿:“嘶……”倒吸一口冷气,感觉很痛,惊喜,证明自己还活着。
年近三十岁的唐寅,象片羽毛,就这么诡异的漂浮在半空中,从光怪陆离的二十一世纪,突然出现在九十年代的教室内。
所面对的是高举右手,正准备在黑板上书写的英语老师,姿态各异熟悉而陌生的曾经同学,还有那年轻十年瘦小干瘪的少年唐寅。
如斯狗血的场景,就这么乍然出现在这简陋而斑斓的教室内了?
可这一切,都是唐寅悬空俯视着的活生生画面。画面中除了飘着的唐寅在移动外,周围世界都是静止不动,也是悄无声息地,仿佛空间被施了魔咒般静寥可怕。
但眼前似曾相识的场景,却让他陡然打开记忆的闸门:这不正是发生在中考四天前的记忆?
因这天他发眩晕症昏倒在课堂上,后被校医救醒送回家中,直到中考才与同学们见面,所以记忆非常深刻。可记忆再深刻,那也仅仅是十年前的记忆,而非是现实啊。
这让他心里嘎噔一下,想起一个惊秫而玄幻的词语——灵魂。正由半空中逐渐下降的视角,不正是灵魂吗?
此时的灵魂,正以唐寅无法理解的状态,向着趴在课桌上,仿佛正处昏迷,十年前的那个他飘去。
他手舞足蹈的挣扎尖叫,竭力想要摆脱这可怕的现象,却发现所有努力都是徒劳的。周围的一切依旧静止无声,就连他竭尽全力的呐喊,也同样是静声的。
空中他的灵魂,与身处教室内十年前的他,正以玄幻的方式,在不断靠近,两者有着即将重叠的无限可能……
最终当空中的灵魂,与趴在桌上的唐寅身体合二为一时,他顿时有了身体的知觉。
也许是压抑静止的太久,在陡然有了身体知觉后,让唐寅情不自禁发出可怕的哮喘声:“呼哧……咳咳……呼哧……”
随着他的声音,那窗外小树枝,与周围世界陡然间活了起来;
英语老师在黑板上所要写的,是怎样提高学生的解题能力;而同学们身体各异,有的在做笔记,有的看着黑板,有的低头沉思,也有的盯着虚空发呆;
当听到唐寅那可怕哮喘声时,大家不约而同,“刷”的一下将目光都投向了他。
“唐寅你站起来,为什么要在课堂上大声喧哗?”英语老师转过身来,顺着同学的眼神,看向唐寅,板着脸责问。
“咳咳……您是在叫我吗?……”唐寅犹犹豫豫站起身来,十分不确定的不答反问。
到目前为止,他还处在震惊中,根本无法理解刚才灵魂入体是啥概念;更搞不清自己是在梦境,还是身处现实。对老师的问题,一时还无法代入到学生的角色中。
但他这样的“态度”,明显激怒了老学究:“你来告诉大家,怎样提高考试时的解题能力。”英语老学究放下粉笔,双手撑着讲台,直勾勾盯着唐寅发飙。
这位老学究发飙也有他的道理,他是位极其注重成绩的老教师,若刚才咳嗽的不是唐寅,而是其他成绩很好的尖子生,他兴许会一带而过、不予追究。
可惊扰大家的人,却是在老师与学生眼中,属垃圾生成绩的唐寅,那么老学究冲唐寅发飙,也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切……”班级里传出一阵不屑的嘘声,没人会相信,唐寅能有啥高明的见解与回答。
唐寅低头看了眼瘦小了一大圈的胳膊,强压住心头惶恐的情绪,再次抬头,问出句让老师更加愤怒,学生更加喧哗的白痴问题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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