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他与客户有约,谈下一期八楼卖场的寝饰特展活动。
谈完事情,便顺道相约吃饭。
两方合作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一直都合作愉快,对方与他同龄,已经做到副理的职位,是少见干练的时代新女性。
以前觉得,这类的女子是他预设的理想对象,人格特质相近、思想相近,不会有太大的隔阂,各自都有独立的事业,自主、聪慧,不用他太操心。
以前,交第一任女朋友时也是如此,因为人格特质相近,几乎很少有吵架或磨擦,彼此相处愉快。
如果没有意外,这仍会是他计划中择偶最理想的伴侣,但是他遇上了个傻妞。
她不是他的对象,至少一开始不是,但那憨傻、真诚的特质,一点一点地渗透他的心肺、血液里,让他不自觉喜爱起来。
如果不是她,他决计不会喜欢这种特色的女孩子,但,她是杨傻妞,陪伴在他身边多年的杨傻妞。
不自觉地,就是将她们放在同一个天平上比较。
有个能力强的妻子,不会让他操太多心。
但挂心归挂心,挂了这么多年,人也没真的挂掉,连交男朋友都要先让他过目,那种牵肠挂肚的感觉,想想也挺甜的。
少了烦恼,好像也少了一点亲密与牵绊。
有个应对得体的妻子,在外头能为他打点好,礼数做到十足。
但夫妻间会不会也少了点真诚,彼此都有保留?那个从来不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丫头,一颗心透明无瑕,总能让他看得清清楚楚,嘴里说的,永远是真心话。
惨了,怎么缺点全让他拗成优点?
以往不曾将她放在人生伴侣的位置上估量,一旦放上去一一评比,自己根本是一面倒地偏向某人。
用餐到一半时,接到那个“某人”打来的电话,问他在哪儿?
“跟朋友吃饭。”
“是之前说,考虑要交往的那个吗?”她问。
“嗯。”碍于有外人在场,暂时不适宜解释太多。
“喔,那晚上我跟幼秦去吃好了,有一阵子没见面了。”
“自己小心,不要太晚回家,晚点我会给你电话。”习惯性叮嘱几句,挂了电话,迎上对座探询的目光。
“你女朋友?”
“不是。”至少这一刻他还是单身。
对方重新挂起浅笑。“只是看你讲电话时的口气,似乎交情很好。”
他也不是笨蛋,知道对方想探问什么。
“嗯,很好的朋友。”
“能让你认同的朋友,各方面表现一定很优异。”徐孟磊定定凝视她。
原本欣赏的那些特质,这一刻突然变得好陌生,比不上一张熟悉的灿然笑脸,暖暖熨着心房。
他心里,其实早就有了定见。
他噙起浅笑,摇头。“没,她数理逻辑不太好,大学微积分被当掉重修过。”所以不懂得斤斤计较。
“怎么会?我还以为至少要跟你有些共同点。”不然怎么当朋友?
“她脑袋也不灵光。”所以不懂城府心计那套,直率而真诚。
“那你们聊天有话题吗?”好像差异有点大。
“她还很不会说话。”所以说出来的永远是心中所想,不会在心中拐个百八十个弯,用不着他迂回猜测。
对方一脸同情。“听起来有些惨。”
“可是”他有些没辙、却又很心甘情愿地叹息。“我发现我居然那么喜欢她。”
喜欢到——累积成了爱,却不自觉。
对方是聪明人,听得懂他婉转的暗示。
现在的他,择偶条件改变了,只能遗憾感谢对方的青睐。
至于现在有哪些条件嗯,要单纯、直率,喜欢他家的长辈,跟他难搞的妹妹处得好,会贴心替他送便当,不用太精明,很爱很爱他就行,说话应对不好也没关系,懂得怎么对他说情话就好,最重要的是,她得是姓杨,名傻妞从第一到第一百条,全是依某人量身打造,绝无仅有。
回程路上,他心情愉悦地打电话给她。
电话接通时,另一头很吵,收讯不良。“你在ktv?”
她有个小习惯,心情闷的时候就会揪人去唱歌,她现在心情不好?
“你谁呀?”连他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了,还讲话吃螺丝,八成醉了。
他直接看上头的手机定位显示。“你在那里等着,我去接你。”
他赶到的时候,某人已有六、七分醉,手上还抓着麦克风不放,杨幼秦瘫在一旁,无力地抬起两手朝他拱了拱。“感恩大德,你会有福报的。”
解救了她啊!
“不客气,施主。”他叹笑,伸手捞起瘫在沙发那尾醉虾,替她把麻烦带走。
一路上,就听杨季燕在那里嘟嘟囔囔。“我还要唱。”
“好,回家再让你唱。”
怕她这样回家会吵到家人,他直接带回他的住处,再拨电话给杨季楚报平安,反正她三天两头在这里留宿,大家也早习惯了。
将她安置在为她留的那个房间,转身去倒杯水,她又偷溜下床,伸展肢体跳起舞来。
无论再醉,从小学舞、又是舞蹈系出身的,还是有专业本能,肢体动作柔软又优雅,只可惜——步伐几个颠晃,整个人栽进他预备好承接的臂弯。
偏头瞧了瞧他,双臂自动环上,攀抱住。“阿磊,我好喜欢你。”
“我知道。”将她抱回床上,喂她喝了几口水,她偏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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