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已把你藏起
藏在那样深那样深的心底
但是那一曲轻轻的歌谣
便把所有的快乐与忧伤
重新展现在眼前
尤其是你温柔的话语和温馨的笑靥
转瞬之间
幻化成一把刺入心底的冰刀
疼痛却没有伤痕
新学期伊始,师生之间都彼此陌生,学校于是举行可一系列娱乐活动,以增进大家的认识。主要内容无外乎自我介绍,唱歌等喧闹的东西。
林对这些毫不感兴趣,但也说不上讨厌。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对无关紧要的事物,漠然视之。这决定可他的性格,喜欢沉默,但也不反对热闹;喜欢孤单,但也不反对朋友。总之,他不是一个开朗的人,只是比较宽容。
林只是静静的坐在教室靠窗的一个角落里,看他们上台下台,对每一个人,不甚热烈的鼓掌。偶尔,也望望窗外空旷寂静的天空,搜捕这北国天空的与众不同。
蓝。在不南不北的家乡,林从未见过这么蓝的天空,蓝得不见一片云朵,蓝得病态,蓝得想哭。但林哭不出来,北国的气候太干燥了,干燥得没有半点水分。
也许amy是对的,林想。这里真的太干燥了,可以让心枯竭,可以让人麻木。即使amy和自己到了这里结局依然一样。
又有几个同学上台下台,林忘了鼓掌。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当有人唱起这首同桌的你时,林想,很老很老的歌。只是感叹,没有讥嘲。没有人会讥嘲生命中那些难忘的事。
那个同学继续陶醉的唱着,许多同学也跟着哼,杂乱但深情。林的心也有了些变化,但并没有跟着唱。脑中变幻着amy的影子。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
林突然站起来冲出了教室,门被甩得砰然轰响。教室内的歌声嘎然而止,几十双惊异的眼睛注视着林的离去。
林感觉到了那些目光的刺痛,但依然头也不回的越走越远。
与心的疼痛相比,那些目光又算的了什么呢?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
林在心里重复的用这两把利器刺伤着自己,他知道,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是他了。
夜色不知不觉已经笼了下来,孤独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林蓦然惊觉,北国的天空真的很冷,冷得超出了他的想象,自然也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没有虫鸣,没有星星,只有黑暗和寒冷。林开始怀疑,自己是在做一个可怕的噩梦。可怕,因为这个梦里没有amy。
林开始怀念在学校草坪上和amy捉蛐蛐和萤火虫的日子,也开始追忆和amy爬上楼顶看星星数星星的日子,一切都清晰而又模糊,切近而又遥远。
安妮宝贝说,生命是一场幻觉。林也曾怀疑那只是一些幻觉,但他又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那是他曾经那样快乐忧伤的往事。
往事。又一个刺痛心底的词。为什么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成了往事?林想。
如果填报志愿时答应amy一起去南方。
北国的风沙大了,我怕我们会迷失,或者在风沙中走散。我的父母都在南方工作,到了那里,他们也可以给我们很好的照顾。
高考前夕,amy曾不止一次的这样对林说,后来还流着泪。
到了北国,我同样可以很好的照顾你。他也同样不止一次的对amy这样说,我们的心是相通相连的,北国的风沙再大,也不会让我们迷失走散,相信我!
他们都是固执而又要强的人,谁也不肯让步。当初,也注定是这种相似让他们渐行渐远。就像数学中的坐标,填报高考志愿,便是原点。
填报高考志愿的那一天,他们没有再找对方,因为知道结局无法改变。
他向往北国风沙漫天,充满豪情与刺激的生活。
而她只想过南方山清水秀,平淡安稳的日子。
这也是所有男人和女子的不同。
然后,她到了南方,他来了北国。
默默地,没有分手,没有伤口,只有疼痛。
然后,从听到同桌的你那天晚上,他从这个北国的校园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至少在风沙漫天的北国,再也没有见到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