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醒来?那几株海棠和木槿。落叶软化的我的脚步,在旧春泛青的记忆里,踩踏在谁青涩的额头。其实啊,生命什么也不是。等待被哀悼的日子很苦!当然,凡事成熟前都是有苦味的。
那么,如同羽翅一样透明的腊月呢?我的生命从那个站头出发的腊月,浸泡了我四十年的乳名。一个四十岁的外省男人,至今还步履蹒跚。江柳摇村的故乡,曾经的鼾声并未走远。我,依然是枕着草的孩子。只是,只是结霜的月亮,升起的忧伤在走近,贴着我的脸,轻轻地说:你在远方。
归来吗?隆冬逝水的呼啸里。我的爱人,你可愿意成为一只鱼儿。我倒是情愿装扮成一尾水草,让你我一生守望的浅滩冰激彻骨。飘荡的夜不能寐,如同灰色的视窗,关闭了哪个方向?
那么,在这样一个雨夜,连缀我的成长,我的南方和我如今的仓皇的夜幕,何时张开臂膀?那独自欣赏的季节和雨,酣畅你烟岚飘渺的远方。你打着伞,深情款款。你的鼻息剪开我梦的两端,一端给你,另一端给还是给你。你和你呀,是我生命的两个季节。你是我夏日的阴凉,冬天的体温。那么春秋呢?我们开花与结果。
那么,谁看见阴晴胶结的黄昏,知了的鸣唱。谁听见我们一样的夕阳。可所有的日子里,它们不是全部。在所有的历程中,它们也不是我爱怜的时光。我盼雨等云的岁月,洗刷身体的甘露迟迟不来。
我的头发又长了,我的声音又哑了。我敲击命运的鼓槌折成了几节?节节奔跑的鼓点,和在礁石的骨骼上,把来潮打的粉碎。把你,还原的干干净净!
唉,有的时候,我们阴天一样的情怀,以及阴天般的邂逅。有的时候,我们晴天一样的风度和眼神,以及拥抱和亲吻。谁把它记在天空?!
和煦的耳语中,最长的膜拜里,我们还在等待。等待我们苦日子背后的金黄!
如此的玉残花愁,真的是分离的图象。于是,夜奔的泪水浩荡孤独。半缕轻烟的柳影,满塘枯荷上的雨言,也写尽了你我擦肩时的垂首,以及过往后的回眸。记忆里你的样子,收留了阳光、雨带和逃遁的几许沧桑。与海亲吻的气息,爬满你一坡葱郁的睫毛。盼嫁的年轮依旧在唱:半壁渔歌,半壁霓裳。
月色边缘,电话那头,是月亮一样远的等待。在我生命的腊月,在海棠和木槿沉醉的模糊空挡。归来吗?你是我的风向。烟尘如诗,魂不附体的年华,如酒后一切走动的风景。你笑的、叹气的模样,在暗示关于何时开花,何时把自己寄给远方。
远方有一把吉他和生锈的谱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