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心窝

    慢些，再慢些。让车轮如同体会一般地经过路面。已经是雨季的路面了，此刻铺陈在秋天纯净的夜色中。经过的东西，在后退，在远去与模糊。夜不是很深，可心情却深了。雨刮器摇摆的心情，在看青色的雨和一样青色的梧桐树干。后视镜里的红绿灯，把今天的这个时光剪裁的安静而忧郁。

    这种速度，适合点燃一支烟。左手臂还可以担在车窗的窗框上。方向既然不是既定的，那就不妨朝你的方向驶去。再放一段朵蒙的钢琴曲，流动的音乐里，花儿可以早早凋谢，你应该慢慢地老去才是。我在我的一次猜想中，遇见的那个烟灰一样的心动，在钢琴曲最弱的音符上，张开翅膀。

    绕过败兴的霓虹灯，起雾的街道，铁栅栏和旧长椅组成的风景中，再次看见的那个女人，撑起了伞。那是一个不安的背影，还在走去书店的途中？以书掩面静躺在阳台上，怀抱着远方的消息。把这些片段安置在离合器上，每一次提速或减速的当口，我都有了充足的理由。

    经过一个藤蔓缠绕的街区，离枯黄不远的等待，毕现了前三个季节埋下的初衷，就少个冬季了。冬季里有烧红的炉筒，和烤香了的面包。还有一壶酒，还有一脸的绯红和无助。象爱情象冬天一样的结局，寥廓而苍茫。夜的钟声隐约而来，我真愿意手捧隐约的幸福，摆在仲秋的呢喃下，化为神龛。

    向深夜的方向走去，也是一种幸福！我拖拉的车辙，极为清晰地表白。有些东西不舍得丢，又不可能抱住。只好在游移的晃荡中，融入灵魂和呼吸。我在我破旧的车厢里炮制的心酸与爱怜，被雨水洗刷的过程，渐渐冷透和挥发的情节，不可告人。那就自己记住吧。烂在心里，比穿一件时髦的外衣真实与可靠。

    滑板少年和街舞的广场，早已散场。广场灯可怕地失神着。绿地象我儿时的乡村，寂寞空旷。你满满一信箱的消息，被删走的选择，始终保存了最动人的微笑和凄切。亦如夜就是被删减的日子，就是被简洁了的心绪。安息的梦，在醒来之前，没有你我。这个时刻，我们行走在各自的路上。就象我现在，行走在秋雨潇潇的东中国。

    劳累与疲乏的当间，我愿意把自己架空，还原成一个打结的汉子，继续操练和经营另一个小摊。把一切爱好用文字的格式储存于秋叶覆盖的天底。用气味做成标签，等待来日认领已逝的孤苦伶仃。相信苦日子背后的金黄，也相信你的搀扶以及我的出现。相信今夜的第170脚刹车，和30公里的走神。相信你起舞的裙摆和秋天的尾声里，歌声真实。

    从另外一条路回去，就不会迷路。从另外一个话题讲开，就不会语滞。你问我可以为我做点什么，我想了一夜，现在告诉你：做个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