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白辉从表叔局长家里出来,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他恨不得马上把这个好消息高告诉岳母和自己的爱妻。要知道这个结果是来之不易的啊!
四年前他们刚结婚,他就写了第一份请调报告,同时当面向表叔局长提出了调动的要求。以后写了多少次报告,提了多少次要求,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去表叔局长家总不能空着手吧,他每次都是提着烟酒或其他礼品登门的。当然,每次表叔局长夫妇总是说自家人何必破费,每次告别的时候表叔局长也说你的事我以后会考虑的。可是四年来就是没有“考虑”出一个结果来。
今年春节照例去给表叔局长拜年,临行前妻子吴英说:“你老是提一些烟酒之类,弄得人家不好处理。”
“那提啥好?”他问。
“恐怕得这个。”她边说边笑地作了一个数票子的手势。
“那少了拿不出手;多了我们拿不出呀。”他有点为难地说。
“给他们孩子,我想几百元还是可以的。”她说。
他按吴英说的狠狠心给了他们的孩子500元,可是他所得到的仍然是那两句话:“自家人何必破费”和“你的事以后考虑”
后来一个知心的同事对他说:“现在的行情,调进城得几千上万,想办成事你得加码!”
“自家的表叔,还”
“表叔怎么啦?只要是占着庙他就得要香火,懂吗?”
结婚所欠的债务还没还清哩,他不敢将这话告诉吴英。但细心的吴英还是发现了他的郁郁寡欢,当问明了情况后她说:“这有什么,别人一万,你弄个三两千不就差不多了,毕竟是自家的表叔嘛。有这样一个表叔你应该高兴才是。”于是他又和吴英商量,东挪西凑总算凑齐了今晚“破费”的3000元。今晚得到的虽然仍然是两句话,但后面那句话比以前却有了本质的区别,模糊的“今后”改成了具体的“暑假”也就是说从暑假起他们就可以告别那种牛郎织女式的分居生活了。
他兴冲冲地走在街上,那脸上的喜悦简直要流淌下来;街道两旁的霓虹灯也都在俏皮地向他跳跃,就好像是在祝贺他的好运
在自己调动的事有了眉目之后,白辉决定还是要去争取把岳母的城镇户口办好。其实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太太又不找工作,本不在乎是什么户口,问题是家里还有她三亩多责任田,每年连农业税一起得上交700多元。岳母已跟吴英住了四年,这项费用一直在交。如果不把城镇户口办好,还得一直交下去。以前为这事白辉已去过好几次,但村里一直不松口。村长说:“我们难哪,村里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就是993861(老人、妇女和小孩)部队的残兵败将。粮食太不值钱了,许多田都荒芜了,叫我把你的责任田交给谁呀。责任田交不出去,这户口”白挥知道虽然村长说的可能是实情,但他觉得“人情”不到位恐怕也是一个重要因素。这次他想在“人情”方面下一些功夫。
汽车行驶在一段山路上,山坡上的杜鹃花开得格外鲜艳。白辉看着这满山鲜艳的杜鹃花,突然觉得社会上尽管有许多事不尽如人意,但这世界毕竟是美好的
突然只听见车上一个姑娘尖叫一声:“我的钱包!”
白辉回头一看,是一个穿格子花衬衣剃着光头的青年夺过了一个姑娘的钱包,但夺过之后却并不走开,白辉以为他们是闹着玩的,转过头仍然欣赏山坡上的杜鹃花。接着又听那光头青年说:“你的钱包我会给你的。”白辉又回过头来,只见那光头抠出了钱包里的几张百元券,将钱包递给姑娘。
“我的钱,我要!”姑娘说。
“你的钱,你叫得它应吗?叫应了我就给你。”光头说。
这时,另一个留着八字胡的青年一手托着那姑娘的下巴说:“货色还不错嘛。别急,等下车后陪我玩玩,我加倍赏你。”
这时,白辉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他觉得自己势单力薄,恐怕不是这两个家伙的对手,还是少惹麻烦的好。
“你下流!”姑娘推开了八字胡的手。
“你没见过下流?那老子今天让你见识见识。”八字胡说完又转向光头:“小三,扒开,看看是不是原装。”
光头迟疑了一下,朝四周一看,只见车上的旅客有的把脑袋转向窗外,有的扒在前排椅子的靠背上装睡,胆子就大了起来。当他正要伸手扒姑娘的衣服的时候,白辉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说:“兄弟,家家都有姐妹的呀,你还是积点德吧。”
“怎么!”八字胡说“想当英雄?”
“这位大哥,”白辉说“我的意思是”
“在老子面前还能有你的意思!?”说着便挥起一拳打在白辉的鼻梁上。白辉只觉得眼冒金花,接着血就像一条蚯蚓从鼻孔里爬了出来
“小三,”八字胡又说“给这小子留个纪念。”
光头遵命在白辉的额头上划了一刀。
八字胡的手机响了:“什么你不会设法稳住废物!”八字胡立即喊道:“停车!”车一停,八字胡和光头便匆匆忙忙地下车溜了。
吴英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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