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刚说太子,太子就来了。阮萌将嘴里的葡萄咕咚一声吞下去,眼睛眨了眨。那种奇怪的悸动,再次出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阮萌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快,仿佛站在楼下的那人,对自己而言十分重要。这样的感觉不是第一次了,就在上次明世隐冲动地让她长大抱了自己的那天,她就有这样的感觉。阮萌摸摸自己心脏的部位,那心跳的节奏兀自乱了方寸。楼下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太子的声音仍旧响起,还是那么的不讲理。“国师又不欢迎本太子了?可是本太子有要事,情非得已,只能再次冒犯了!”说完,楼下就又传来了强行推门的声音。这声音弄的阮萌更烦,非常烦躁。虽然在皇宫之中,但是摘星楼就是她的家,这么破门而入,和土匪有什么分别?!每次都闯进来,真当他是太子了不起是么?!心烦的阮萌一把打翻了果盘,一撩裙摆,就向楼下走。这么蛮不讲理的太子,她上次没看清楚,这次就和他理论个明白!!阮萌噔噔噔往下跑,没有发现自己不对劲的地方她的本意是想要知道,太子是如何邀请明世隐进皇宫的。..可是现在,她的心跳的不正常,让她整个人都躁动起来。摘星楼的阁楼建的很高,楼梯旁除了扶手,基本都是悬空。阮萌的脚步声踏踏响,在整个阁楼内格外响亮。太子腿脚不便,上楼缓慢。他身后的黑衣侍卫小心地搀扶着他,他挥去身后的侍卫,扶着扶手,抬头向上看。那噔噔噔的脚步声,一点章法也无,肯定不是明世隐。那么,就只能是他的夫人了。太子乾想到这里,心下不由的一热,脑海中回想起了他上次在这室内看到的旖旎层层的红慢之下,女子娇柔的身体。握着扶手的手指渐渐用力,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变了颜色。他只知道,他现在确实在期待。明世隐不在家,而他的妻子在家。明世隐的妻子,会不会就是那身上沾着梦中花香的女子?阮萌的脚步声近了,她下了楼来,就见到一个黑漆漆的头顶。这就是太子?摘星楼的楼梯内晦涩,阳光不怎么光顾的地方,人的脸都打下阴影,显得有几分鬼魅。阮萌看着太子的头顶,那奇怪的悸动愈发的剧烈。网..她的心在噗通通跳着,跳到阮萌心烦。这绝对是这个身体的问题,不是她的问题。阮萌以手抚胸,按住她乱跳的心脏,眉也蹙了起来,连带着看着太子的眼神也不善。太子也在抬头看阮萌,本就阴翳的眉头也紧紧蹙起。两人就这么相顾,未发一言。过了良久,等到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的时候,太子仿佛从愣怔中苏醒过来。他手扶着扶手保持平衡,对阮萌露出一个有些古怪的笑容。“夫人,国师是否在屋内?”阮萌被他笑的慎得慌,搓了搓胳膊,摇摇头。“夫君不在,太子还请回吧!”阮萌的身份是明世隐的妻子,那就是内眷,太子是要避嫌的。可是现在,他竟然向上拐着腿走了一步,阮萌看他那不太平衡的样子,下意识要去扶他一把阮萌真怕太子从楼梯上滚下去。到时候,又都是明世隐的麻烦。她这个动作,却容易让人会错意。太子眯起眼睛,明显在咬牙克制什么,脸上的肌肉都崩了起来。狭窄的楼梯里,阮萌的手越靠越近不远处皇宫的长亭处,明世隐突然失手倒洒了一杯茶。玉白的手捏着茶壶,清清的茶水却从杯子里溢了出去。明世隐晃了一下神,接着不慌不忙地将茶壶摆好。太宗摒退了伺候的宫人,将这地方留给他们两人,不过,这位国师,明显心都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太子笑着饮一杯茶,笑吻明世隐。“国师今日,心事更重了。”明世隐仍旧戴着那奇怪的面具,只有眼神和动作可以透露出他的心情。他听闻太宗的话,撩好袖子,坐回了原位。过了一会,他突然开口说。“陛下,臣还有事,要先回摘星楼”明世隐说话,就要起身,而太宗半站起来,把明世隐按回了座位上。“爱卿莫急,昨日的棋局还未下完,你是不愿意继续陪我这个老头子了?”明世隐坐了回来,却轻轻叹口气。“陛下,人的寿命终终究有限,而这天下权势,也不过是个玩意儿。”太宗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也不品,再次一口吞了。喝完茶,太宗也轻轻叹口气。“世隐,当年我发动兵变之时,你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你说天下权势,不过是个玩意儿。那皇帝玩腻了,该让我玩玩了。”长亭外有风,风吹入长亭。太宗的容颜依旧不负当年的英俊,皱纹早就爬上了眉梢眼角。英雄暮年,也是一个皇帝的暮年。当年他的那些老朋友,现在也没剩下几个。太宗自己也没想到,现在唯一剩下的,还是他面前这个,他从开始就没有弄清楚的明世隐。他一辈子唯一一个看不透的人。往事唏嘘,回首起来,也是一步一个血脚印。太宗年龄大了,饮不了酒,只能以茶代酒。明世隐一言不发,坐在长亭中,银发披肩,面具诡谲。这副模样,和那时一模一样。他出生的时候就见过明世隐,那时候他坐在父皇的身边,也是此时淡漠的仿佛时间事都不干他的事,却又事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太宗自己再倒一杯茶,轻轻吹一口。“我在位二十载,你一直未变。”明世隐看着亭外的景色,开口。“故人似旧人,皇帝陛下,这世上哪有什么是不变的,就连这湖中的莲花,每年开败的又岂是那一朵。”太宗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长亭外。莲花还是个花苞,荷花倒是开了。他把手中的茶放在桌上,轻轻磕响,看似淡漠地问了一句,他想要知道的话。“明世隐,这次,你又在谋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