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差点把衣柜里的家当一股脑全部抱出来,匆匆忙忙挑了一件白色连衣裙。又在桌子上给妈妈留了一张纸条,抱着那本书,下了楼。
这是一家去年新开的店,我一直都不知道该叫它花店、咖啡店还是书店。
从门口摆满各式鲜花的花架中穿过,经过和鲜花柜台相连的咖啡甜点售卖台,眼前就开阔起来,面前是宽阔的木质地板走廊,右面依次伫立着几排书架,左面拾级而上,宽敞的木质地板上稀松地摆着几张欧式桌椅,大大的落地窗上参差悬挂着一束束风干的玫瑰。
林霄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向我挥手。
我把书放在桌上,把风衣披在椅子上,面对着他坐下来。
“你今天挺漂亮的。”
“谢谢。”我绷着嘴,左看看窗边枯萎的玫瑰,右瞅瞅书架上一排排的书,只是不想看他的眼睛。
“您的柚子茶,小心烫。”服务员把一杯清香柚子茶放在桌上。
“尝尝吧,刚帮你点的。”
“谢谢。”他怎么知道我不爱喝咖啡的。
“书你看完了?”
“嗯。”
“陈惜墨,你能看着我吗!?”他伸过手来把我看着窗外的头掰正。
他不浓不淡的眉毛紧蹙成一团。
我正对着他。
“嗯。干嘛那么凶。”林霄,不看你不是不尊重你诶,是怕自己会沉沦。我嘟起嘴,低着头看书,忐忑地想着书里的信,该怎么开口呢。
“这是什么?”他指着书问,林霄修长的手指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白皙。
我抬起头:“书呀。”
“诶,好侄女。再叫一个。”林霄满脸笑意,为自己的诡计得逞得意不已。
我感觉自己涨红了脸,又羞又恼,“真是的!”
“看完书了吗?”
“嗯。”
我低下了头,想起林霄去找那个女孩帮了我。
“谢谢你。林霄。”我用恳切的眼神看着他,“你去找那个女孩了对么。”
他捏着自己的手指,嘎吱作响,他看向窗外,点点头。
“你们,不会——?”陈惜墨你真是个八婆,在这个文艺清新的地方问这些不合时宜的问题。
“嗯,她让我陪她去了酒吧。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事了。”
“那,你们——”我脑海里闪过不堪的画面。
“是啊,后来,我们睡在了酒店。”林霄一副要满足我各种好奇心的架势。
“啊!?哦。”
“只不过是分房睡的。我不愿意。淮铭铭,她不会吃强扭的瓜。”
“啊?林霄你才几岁。”
“17岁呀。”
“那她怎么不跟你一起转学?”干脆把我的问题全部问完得了,一次死个痛快。陈惜墨,你真是八卦,人家一天换20个女人都跟你没关系。
“她已经上大一了。”
“其实我还应该感谢她的。那天是他爸爸的电话救了我和沐辰。”我端起柚子茶,猛喝了一口。
“嗯,不用感谢她,感谢我就行。如果你真的出事了,我也会想办法,让那个sb付出代价。”林霄摆弄着他手里的咖啡杯。
他把身后的书包拿过来,从里面拿出一个淡蓝色封皮的笔记本,放在我面前。
这本子,嗯,好像不陌生。
“打开看看。”
我翻开第一页就看到2b小孩写下的话,“要天天开心哦。这里是我的秘密花园。”
署名,陈惜墨!
我两只手端起笔记本,匆匆翻完,瞪大眼睛质问林霄,“你怎么会有我的日记本!”
“你送我的啊?”
“你就是明阳小学的kim?”
“嗯。”
小学的时候,林城市举办了小学生英文笔友互通互通书信的活动,这个kim就是我的笔友,笔友在当时我们眼里都是神秘又知心的存在,我们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名字、模样和家庭住址,每个月的信会通过学校直接寄到班里来。当时我们都在英文书信里偷偷夹一封中文信,分享彼此的生活。沐辰总归是妈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kim就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分享给他,比如我晕血啦,老师像毛毛虫一样可怕啦,偷偷玩游戏机啦,假装生病不去上学啦,连爸妈要离婚我哭鼻子的事都告诉了总是安慰我,把他的乐事分享给我,比如去泰国旅游把蟒蛇挂在脖子上,在马来西亚坐热气球,他说过唯一的事就是和爸爸吵架,他也从来没有提起过他的妈妈。
通过字里行间,我能感受到他是一个安静、有点倔强的男孩子,不爱跟别人说自己的心事,似乎他不太快乐。我想帮助他,于是和他约定小学毕业交换日记。可是,后来当我把日记本、我的地址、我的真实名字,按kim给我的地址寄出去,就再也没有了他的回信。
这个大骗子,ki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