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直喷。
“不说了,走,下班了。今天我不回乔家,回家咱做饭吃。”小妆拿了钥匙带着包起身。
秦婧拉住她说:“我真要回x市,瞧我行李都在外头了,我来跟说一声儿顺道儿再让你给我捎机场去。我真想我女儿了,你不知道见不到我女儿我饭吃不下觉睡不着,忍心嘛你?走走走,不走来不及了,这正是下班高峰,还得去机场拿票呢。”
小妆给秦婧拽了出去,一看,行李还真在。
得,啥也不说了,乖乖把秦婧送机场去。
秦婧走了她当然不会回东湖的房子,东湖的房子是她回来的时候买的,不大,但是小区很全,环境、设备什么的都很到位,她准备在母亲脱离李家后把母亲和弟弟接过来一起住的。
现在她一个人,秦婧又走了她当然不会去东湖,不然到时候饭都吃不上。
她回乔家了。
她现在回头看当初的自己,真想抽自己耳刮子。怎么就那么傻?
她也是乔家的人,是父亲的女儿,凭什么她不能住乔家?乔雯雯得到的一切她都该有,是她的为什么不要?
再有,她现在心里素质强了,再也不是别人说一两句就哭的小丫头片子,也不是三两句讽刺就把她气走的懦弱可怜虫。伤害她的人在精彩的活着,为什么她就得忍气吞声?
太没人道了吧!
现在的她,不会重蹈四年前的覆辙,该她的她就得拿回来,是她的她就会要。傲气,自尊心那些在生存的压力下什么都不是,要那些没用的东西就等于放弃生命,放弃活着。
她不会,她要活着!
现在的她是练就了铜皮铁骨,难听点儿讲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哟,设计师回来了啊,还以为不回来了,小吴,去添双碗筷吧。”马建纱冷哼。
乔家吃饭是得等人齐了老爷子坐上位才能动筷子,老爷子这时候还在楼上,小妆这几天晚上都回乔家吃饭,基本上这事儿隔天都能遇上一次。就是看见她在家,下人也会‘不小心’忘了准备她的碗筷。
“弟,你帮姐拿吧,家里的碗也不知道多久才换一次,给我拿你帮我买那副碗筷来,我就用那副碗筷心里才踏实。哦,还有,家里的下人这记性太不行,往后啊也不牢下人跑来跑去了,你给帮姐把这事儿挂心上,我就坐这位置,吃饭的时候先我摆好,纱姨年纪大了健忘,以后我回不回来就看我这位置有没有碗筷,弟,你觉得呢?”小妆声音柔柔的慢慢的,看着乔子寒眼睛里全是笑,最后特意征询了下他的意见。
乔子寒心里还不大舒服呢,不过要她回乔家住是他死求回来的,她在乔家一刻,他就会护她一刻。就算心里还别扭着,也不会这时候不给她台阶。
看着她眼含春水,笑得跟花儿一样,得,他暂时不跟计较。
“嗯,我会记着。”乔子寒起身去厨房。
小妆慢慢的转头,再特优雅的拨了下垂在身前的长发,对马建纱得体一笑,然后玩自己手机。其实乔家的规矩是不允许在饭桌上除了吃饭还干别的,玩儿手机是大忌。
可眼下老爷子不还没下来嘛,对着手机屏幕总比对着继母那张脸好吧。
马建纱登时那脸都气绿了,竟然当着她的面指使她儿子!她儿子以后是大工程师,小贱蹄子也配使唤?
“你没有收还是断了腿儿啊,凭什么自己不能拿叫我弟?”乔雯雯那嘴不比母亲,她忍不住那是直接就喷出口了。
小妆跟没听见一样,继续玩那‘愤怒的小鸟’,心里是把乔雯雯当那只被她故意击上墙的死鸟了。
心里啊,那个痛快!
乔子寒帮他姐拿来碗筷,轻轻搁他姐面前,这时候乔胜德下来,乔子寒胳膊肘儿撞了她一下,小妆慢搭斯里的关游戏收手机,然后笑盈盈回头看乔子寒,声音轻轻软软的,她说:“弟,纱姨不高兴你给我拿碗筷,下次还是我自己拿吧,纱姨会心疼你的。”
乔子寒看着她那笑,顿了下,他怎么觉得他姐那笑一点儿都不美,阴森得很呢。没事儿老笑干什么啊?以前是从没见过她笑,现在天天笑,时时刻刻都笑,笑什么啊?像什么样儿啊?
乔子寒眼不达心的瞅了她一眼儿,再看他妈,然后说:“又不是什么累人的活儿,怎么不可以?”
“那你怎么给我拿筷子端碗啊?我才是你亲姐!”乔雯雯顶了句。
小妆这时候回话了,那是因为老爷子上坐了,她说:“雯雯这话说得,都是一家人,谁不是亲的吗?”
老爷子最听不得的就是一家人说两家的话,都是姓乔的,谁还和谁是两家人?
“吃饭!”老爷子沉着脸说。
看了眼小妆,心里对这女儿很满意。这么多儿女中,他属意的就是小妆和子寒,现在来看,都没让他失望。小妆是费诺曼大师的门生,现在又凭自己的能力有自己的事业。子寒的学业一直是他的骄傲,学校里拿的奖家里堆都堆不下。这两个孩子从小他没管过一点,更没在他们身上用心,现在却成了大才。
就他那些老友中怎么说来着,他乔家出了一双天才儿女,就这两个哪一个拿出来都是让人羡慕的。
反之老大和乔雯雯,老爷子想着就摇头,怎么就生了这么两个孽障?能有子寒和小妆一半好他就心满意足了。
饭桌上马建纱几次语言又止,看看乔小妆,不说了。
饭后马建纱跟着老爷进他书房,乔胜德回头看她跟着,脸一沉,说:“你跟来做什么?”
马建纱其实来打探事情的,想了想,说:“老爷,京都世子爷选妃,我们家被邀请了吧?我们虽然不是大家,可也是京上一片的政府要员。”
老爷子愣了下,心里明白了,原来这女人是把心思打这上面了,他哼了声,说:“你以为是个官就能被邀请的?京上这一片高官、世家都不一定被邀请,我们家算什么?”
马建纱一听,真的假的?就她的认知里,他们家算得上是大家了啊,市长还不大嘛?不能和京都城那些大官儿比,在这京里,也算是高门了吧。
“真的没邀请?老爷,你再去打听打听,托托关系不行吗?过不了两年你都要退了,这人走茶凉,往后我们该依称谁啊?还不是指望女儿能上家好的?老爷,再想想办法?”马建纱着急的说。
乔胜德还不知道这些?他就是知道才急,京都世子爷广发邀请函,明面上说的是请大官贵族们聚聚,可那潜在意思就是要选世子妃,他还能不懂?
算起来他乔家也该在邀请之列的,就像马建纱那话一样,他们在京上一片算不得什么,可在京里是一方名门,怎么也都该在邀请之列的。
可这宴会他能看出里边儿的道道儿,谁又是傻的?谁还能看不出?
那内里打的主意都一样,京都世子爷,不是俗不俗的问题这就是很现实的事儿,谁能攀上谁家就光耀门楣,后半辈子根本不用愁,别说过两年退了,就是马上请辞也都甘愿。
乔家这么想,谁家不这么想?
那邀请函层层刷过来,到最后就是没有乔家的了。
京上一片多少贵族欢呼多少贵族涕泪?
欢呼是觉得这百年不遇的机会,涕泪是因为家里没有女儿,隔代旁系的又不甘心,白白错失这么个大好时机,就当年白居易那话怎么说杨贵妃来着?不重生男重生女!
这年头看,儿子不一定靠谱儿,最好是闺女和儿子都得有,瞧瞧,这时候也就不会捶胸顿足了。
就这几天马建纱那心都是忐忑的,这事儿可千万得成,再怎么她女儿也得进京都她后半辈子就指望乔雯雯了。
这两天乔胜德也是一心的着急,眼看着这选妃日子就快到了,他家还没着落,头发都大把大把的掉,这可是活生生的好机会,他哪能就这么错过?金山银山就放他跟前,让他转身绕道而走?
哪有这个理儿的?
他有女儿,而且女儿比谁家的都优秀,为什么这机会就不给他乔家?
乔胜德那秘书是个心细的人,这两天看市长这愁眉苦脸的,出席哪里哪里都在嚼世子选妃的事儿,心里也明了了。这天下班后,秘书悄悄给乔胜德漏了个风儿,邀请函就市长那儿还有一张,让他赶紧着去拜访,晚了怕真给别人了。
这秘书是见过副市长家的女儿的,是个很出色的人,又是费诺曼大师的弟子,就看这层儿,这事儿他得告诉乔市长,他是真看好乔市长的女儿。
C市市长满江宏,家有两儿子,可惜了没女儿,副市长乔胜德倒有两个女儿,大女儿现在是名人,名声也好,小女儿没听说过,不过大女儿倒真是个人才。
满市长手里确实有张邀请函,他现在一直拽手里那是主意还没确定,到底是给老婆娘家那边儿,还是让给乔胜德。不过想来想去都不甘心,他让给谁就是等于把金山银矿送给谁,这让他心里怎么好过?
满市长想着不如认个干女儿,机会留给自己。
可转念又一想啊,那要是干女儿真成凤凰了,来个翻脸不认人,他不得端气?
就在这时候乔胜德和马建纱带着厚礼上门了,满江宏一看,那心里是如明镜,不就是为着那一张邀请函?
乔胜德这把话说了,要把票让给乔家,以后乔家上下对满家一定感恩戴德,肝脑涂地。
乔胜德把话说开了,满江宏也不兜圈子,毕竟也就那事儿,他再兜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满江宏说就这事儿他是真为难,是一心想着把邀请让给乔家来着,可他老婆娘家有人啊,这大好机会谁见了都会抓着的,他要给老婆娘家人那也无可厚非。
乔胜德一听,觉得这事儿有希望,紧跟着自家大女儿的情况,想当初大女儿可还是和顾家世子订过婚的,当年那‘遗失的永恒’是真真实实送给女儿的,那可是一辈子的誓言,虽然后来事儿被冲撞了,可保不准她女儿回来顾家世子不会对她旧情复燃啊?
想啊,当天得有多少名门毓秀去,都是生脸儿,还不如让他家女儿去,庄家世子爷看不上,可顾家世子那就不一定了,这怎么看,都是他乔家大女儿占了先机。
满市长无非也就是押宝,老婆娘家的姑娘还能比乔家大女儿优秀了去?这机会还不如这时候做个顺水人情,到时候乔家得势他满家少不了仰仗乔家的。既然是押宝,那当然是押个胜算大的。
所以后来那邀请函就到乔胜德手里了。
马建纱回家的那一路那心兴奋得很差点儿蹦出口了,就像看到自己女儿已经成为世子妃一样。
跟着乔胜德进书房,乔胜德回头扫她一眼,沉声说:“这事儿你别指望了,这机会是给小妆的,雯雯那样儿我看是上不了什么台面,这机会不能给她这么浪费了。”
马建纱一听,那早飞上天去的心瞬间砸地上给砸了粉碎。她不服,凭什么,凭什么啊?
“雯雯现在模特儿,也算小有名气了,怎么雯雯就不能去?雯雯还能比小妆那丫头差了?”马建纱真就那么对乔胜德吼起来了。
乔胜德脸一横,他也不是说自己女儿不好,可雯雯能和小妆比?
“雯雯大学都没念完,中途辍学去当什么模特儿,世子那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能看得上这么个拿不出台面的小模?明星、模特儿招招手大把的是,为什么她他们不要现在要从名门中选?还不是要选个体面的!你自己不看看雯雯现在是个什么样儿?除了我这做老子的给她个身份,她现在是什么?在雯雯身上花的心血比在小妆身上多了倍儿去了,现在培养成了什么?小妆别的不说,她是名校毕业,现在是费诺曼大师的得意门生,就这点儿我站出去都体面!这些自己个儿也不好好想想,能是你说能上就能上的?”
乔胜德是从来没发这么大的火儿,指着马建纱一通好骂,马建纱那脸是一阵儿白一阵红。
“女儿家读那么书干什么?长得漂亮就够了,读那么多书那男人干什么?女儿家就得笨点儿,这样男人才喜欢。小妆那样儿的男人要是喜欢,当年都和顾家订婚了怎么后来没消息了?那就说明男人不喜欢她那样儿的,女儿家就该男人养一辈子……”
“闭嘴!”乔胜德怒气上头,他就不明白了,这女人当年是哪点儿让他迷上了,非得把家拆了和她结?
他现在看就是昏了头!
马建纱看老爷子气上头了,半句不敢说。老爷子她当然是怕的,这要一句话不顺,不给钱她,她这日子就没法儿过了。
“明天让小妆别去公司了,带她去置几身好衣服。”乔胜德拿了个信封给马建纱,沉声吩咐着。
“是!”马建纱是半句都不敢多说。
“还不走?别给我把事儿弄砸了,到时候有你瞧的!”乔胜德指着她鼻子说。
“知道了,老爷你放心。”马建纱拿着信封快步出去。
打开信封,五万块。
马建纱那脸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还真舍得,没见过他对她娘儿俩那么大方的。
要她痛失了这个机会还得陪着那小贱人去买衣服?
她呸!
这出来就看到女儿站在她房门,马建纱心里来火,走过去手就狠狠的掐了几下乔雯雯,边骂:“不争气的东西,你怎么就不把大学念完了?现在好了,金矿都给那贱人抢走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啊……妈,妈你疯了嘛?痛啊,妈……”乔雯雯边躲边推她妈,远远的站开,她就是来问她妈宴会的事儿,竟然被这么狠掐了一顿,脸都气红了。
她妈今天这是疯了嘛?
转身就走,进屋那门儿摔了一个大响。
马建纱那个气啊,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东西。就平时来看,她女儿是她的骄傲,人漂亮,个儿又高,虽然没念完大学,可人漂亮是事实啊,她不也没念几天书?她觉得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可现在老爷子把话说了,才给她当头一盆凉水浇了她个透心凉。
马建纱敲门进小妆的房间,看见儿子在里面脸上更不好看了。
能不能别老的少的都围着这个小贱蹄子?她看了心里添堵!
“你怎么在这儿?还不回房去!”马建纱平时对小儿子那可是重话都没有一句的,哪像现在给脸子?
乔子寒坐着没动,看了他妈手里拿着个信封,然后问:“找我姐吗?你过会儿再过来吧,她在洗澡。”
马建纱一听,脸色立马黑了,那小贱蹄子在洗澡,她儿子等在外头算个怎么回事儿?
“你给我马上出去,都是大人了,不怕人说闲话嚼舌根啊?她丢得起那个脸我丢不起!”马建纱去拉儿子。
乔子寒手一甩,说:“妈,你来什么事儿直接跟我说,我过会儿和我姐有公司的正事儿谈。”
马建纱那个气啊,一个二个的不争气,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些白眼儿狼出来?
“你口口声声喊姐,对雯雯怎么没那么亲?谁才是你亲姐你知不知道啊?既然你那个姐这么本事,选妃就别去了!”
乔子寒不耐烦,乔雯雯那样儿的能配他喊声姐嘛?
“我姐才不去选什么妃,你以为她跟你们一样没劲?”乔子寒眉头一皱回应道。
“不去……”马建纱顿了下,转身走了。
这机会不是她没给那溅蹄子,是那溅蹄子自个儿不要,怨不得她。马建纱出门就进了女儿房间,那心是又开怀了,眉开眼笑的。
小妆从浴室出来,裹的条浴巾,乔子寒抬眼那么一看,差点儿喷鼻血。黑着脸从床上扔了件长的浴袍给她,说:“姐,你现在怎么这样儿了?不知道我是男人嘛,在别的男人面前你也这样?”
啥?
小妆接着乔子寒扔过来的浴袍没穿倒是拿来擦头发上的水了,听他那话,十足十的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