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和一位朋友聊天,聊到我在宁波这么多年却从未去过北仑,她告诉我说其实那不好玩。我很神经质地回她说,好玩其实是一种心情,和地方风景没关系。和对的人、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身处何境都其乐无穷。和相厌相憎的人在再美的风景里,即使在仙境里,都会觉得无趣,甚至是煎熬。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当年李白被唐玄宗邀入宫殿,终日花前柳下、歌舞相伴、饮酒作乐,照一般人认为那应该是好玩的了。但李白那丫照样也觉得不好玩、不开心。他一样写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李白那丫之所以觉得不好玩,是因为和他喝酒的人不对。高力士之辈岂能解李白的风情。若座中人换成王维、贺知章、杜甫等人,那酒就喝得爽快了,自然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了。
因而李白在另一首山中与幽人对酌中就饱有情趣地写道: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甚至,他一个人独坐敬亭山都觉得饶有兴趣。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与其和面目可憎的人一起歌舞升平,还不如一个人发发神经。
再美丽的风景,都要有愉悦的心情才会觉得好玩。相恋的人第一次去某个风景区,甚或是残山剩水,都会觉得好玩,乐趣无穷,觉时日过得极快,散场离开时总恋恋不舍。但如果分手了,第二次孤身再路过就会觉得不好玩,还会生出“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的伤感来,一分一秒都会觉得极慢。换的不是风景,是心情。其实,好玩是那个陪你的人,不是什么风景。好玩,在此可用电影青蛇的插曲流光飞舞中的一句歌词简言之:跟有情人做快乐事。
世上好玩的事情多,但好玩的人不多。好玩于我来说是携手并肩,听风的语软、看月的缺圆;是相对默然,看彼此眉眼、数几多爱恋;是同枕夜谈,愿今生年年、约来世还伴。但前提是,我要找到一个好玩的人。也许穷此一生也找不到,但我还是要去找,我还是要姑且相信我是能找到的。不然,活在世上将是件多么不好玩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