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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路子,妙极!”贺灵川又扯着他坐下来,“你和单游俊可真奇怪,一个爱站,一个爱跪。”
这两人都笑了。
贺灵川又道:“以后你们唤我东家就好。嗯,你也知道我刚到敦裕,需要在这里购些资产。你看到合适的,就替我盘下。”
丁作栋忍不住身体前倾:“山水营生,也可以吧?”
贺灵川微微一笑:“当然。”
所谓山水营生,指的是陆上的矿和木,湖河里的鱼和盐。虽然市面上也流通这些生活必需品,但矿山木场、渔场盐田可不是等闲商人可以经营的。
那都是州字头的营生,专人专管。
就算现在这种动荡期有卖家想抛售,想去接的人也得有资格。
在敦裕,不消说,原本有资格的只有四大家。
现在么,硬生生又多了一家姓贺的。
丁作栋大喜,腾地一下又站了起来:“我这就回去,拉一个详细清单!”
贺灵川摆手:“莫急,先交个底儿,我手里只有十万两。”
丁作栋略一沉吟:“算计着用也够了,如今好货都便宜。大……东家放心,我该省的省,该花的花。”
贺灵川笑了,扔给他一锭十两大银:“先去置办一身行头。在我手下办事,太寒碜可不行。剩下的给你家崽子买点果子点心,就说是我请的。”
接银子在手,丁作栋严肃的神情也化冻了。想当年他打理舒三爷的产业,百十千银子哪会放在眼里?
哎,物是人非,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
他孙子上回吵着要吃冰酪,他都没舍得买。
丁作栋对着贺灵川一揖到底:“丁某一定鞠躬尽瘁。”
贺灵川指着全程旁听的单游俊道:“把他带去回香堂给治一治,尽快还我一个活蹦乱跳的金牌打手。”
现在天色也晚了,这两人行礼谢过以后,告辞退下。
等他们离开,孙红叶才道:“只见一面,东家这就交底了?”时人喜欢财不露白。
“疑人不用。走投无路的人,可以信赖。”贺灵川笑道,“等他有朝一日又成了威风八面的丁管家,我倒要防他一防。”
他就料定丁作栋要抓紧翻身的最后一根稻草,会尽心尽力替他做事。
至少在挺长一段时间里是这样。
“单游俊和焦泰两人,在北边当游骑兵时是正副队长,摸营、伏击、侦察、截击,都干过,也杀了不少人。单游俊沉稳有心计,焦泰鲁直讲义气。”孙红叶道,“我找到单游俊时,他已经探了两回班房,对我说只要救出焦泰,他们的命就归东家所有。”
“有家室么?”
“都没有。”
“那好。救出焦泰之后,让他们立下血誓追随于我。”贺灵川拍拍他的肩膀,“这件事情你办得真是不错,继续努力。”买一还送一,平空多收了一个丁作栋。
丁作栋的面试已经顺利过关,希望这厮后面也要给力才好。
……
时间就在敦裕城人的五味杂陈里,飞快过去了五天。
贺淳华父子有三天都在府衙里吃住办公,出门也是到处巡视。等到贺淳华第五天傍晚回家,就接收到应夫人几乎要溢出宅院的幽怨。
“夫人,我这也是不得已!”好不容易安抚好妻子,贺淳华夫妇沐浴更衣,一家三口吃了顿丰盛的晚饭。
缺了个贺灵川。
贺淳华同样好些天没见到长子了,从前贺灵川还会往衙里跑,现在老子没空见儿子,儿子也不去找老子了?
“川儿呢?”
“我哥呢?”
父子俩异口同声。
“他今天一早就出门了,也不说去哪。你们中午才递话说夜里归家,我也找不见他。”应夫人幽幽道,“一个赛一个忙,就留我一个老太婆守大宅。”
父子连忙道歉,贺越笑道:“娘亲不也有玩头?”
应夫人监管的大宅装修始终进行时,一天到晚叮咣个没完。他和父亲三天不着家,除了忙也是怕吵。
应夫人哼了一声,没反驳。她是玩得挺开心的。
饭后,贺淳华回书房。
管家老莫送来漱口茶水,反手掩上了门。
“家里这几天还好么?”
“一切顺利,没有波折。”老莫道,“除了夫人对西厢的回廊不满意,要求工头拆了重做。”
“家里的开支用度呢?”
老莫答了几个关键数字,没超出贺淳华的预期。“初到敦裕城,我们还没站稳脚跟,钱还得省着花,不能大手大脚。” <div id="device" style="background-color: #c0d16d66;font-size: 16px;border-radius: 10px;padding: 0 10px;color: #957575;text-decoration: underline;font-family: fangsong;"></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