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见到外婆的最后一面。
贺一炀站在警车外面,车顶的警灯红蓝交替的光芒打在他的脸上,显得特别魔幻。
他很安静地看着我,就在警车呼啸而去的一霎那,我听到他跟我说。
“简寺鹿,如果你没那么锋利,我至少能让你待在我身边。”
如果不是警察一左一右夹着我,我一定会把身体探出车窗,一巴掌把他掀翻。
我被捉进了警察局,在养了我二十年的外婆去世的当天。
今天是我经历过的二十年来最冷的一个初冬。
冷到骨子里的那种冷,寒意从脚底板钻进去,然后又从我的头顶钻出来。
彻骨的寒包围着我。
没人审问我,只是把我丢进了一个大房间里,很多人关在一起的地方。
我听见有人在议论我:“你看那女的,脖子上戴的项链是名牌哎!”
然后,两个胖女人就过来抢我的项链了。
从小到大,没人敢抢我的东西,也没人能抢得走我的东西。
我一拳打在胖女人的眼睛上,另一脚踹在另一个胖女人的肚子上。
再然后,变成了群殴。
再再然后,我被警察给带出去,坐在大厅里。
我的眼角破了,痛的厉害。
我从小就爱打架,人们爱叫很泼辣的女生小辣椒,叫我呢则是魔鬼椒。
他们不明白,你不咬我当然不会感觉到辣,谁让你们招惹我呢?
外婆呢,就每次亲自给我上药,她的眼泪在眼眶里转呀转,就是不掉下来。
她一边给我上药一边骂我:“有本事打架就有本事别受伤啊!”
我每次都回嘴:“他们伤的比我重多了!”
“你这个死妮子。”
“你这个臭外婆。”
我吸了吸鼻子,用力揉了一下,鼻子也破了,痛的我流下眼泪。
我以为警察会批评教育我,但是他们却告诉我:“你可以走了。”
我很惊愕,但是放我走我没道理不走。
我一瘸一拐地走出警察局的大门,本来我很奇怪为什么我会被放了,不过当我看到立在门口一棵大榕树下的容衍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他换了白天的礼服,穿着墨绿色的风衣,跟头顶上的树冠的颜色差点就要融为一体了。
我走过去,树叶落下来砸在我脸上,老大的一片像是一只巴掌一样在打我。
“榕树招阴,别在树底下待着。”
我从他身边走过去,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我好像脱臼了,痛的我像鹅一样叫:“痛痛痛...”
他完全没用同情心,也不放手,像是复读机一样念他下午跟我说的那几个字:“芷安在哪里?”
我擦,我都把白芷安这个人忘得干干净净了。
我痛的头发晕,扯住容衍的衣襟才能站得稳。
“你把她关在哪里?你不是说只有半个小时的氧气?”他捏着我的肩膀,我痛的脸像变形金刚一般变了形。
“那正好,反正也过了时间,就不用救了。”